第22章 陳珪:這李翊憑一己之力,改變了徐州格局啊!
是夜,月白風清。
陳府偏房。
「我聽說你白日病症復發,可差醫者看過了麼?」
陳珪看著床上的陳登,一副好氣又無奈的表情。
他這個兒子樣樣都好,能文能武,還懂農業生產。
怎麼就對生魚片愛不釋手呢?
偶爾吃一下也就罷了,他倒好,頓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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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出毛病了,醫生都說以後少吃,非是不聽。
不遵醫囑真是患者的通病。
陳珪生怕他這個老父親以後白髮人送黑髮人。
陳登從床上坐起,笑著對陳珪說道:
「父親勿憂,幸得李先生贈我神藥,孩兒身子已無大礙。」
陳珪凝起眸子,捋著頷下長髯,開口說道:
「我聽說,劉使君新拜了一位軍師,姓李名翊字子玉。」
「此人神機妙算,有經綸濟世之才。」
「正是他算出呂布將要偷襲下邳,劉使君才火速回師救援,重創了呂布。」
「這樣的人物,元龍是如何與之搭上交情的?」
「……父親消息倒是靈通。」
陳登呵呵地一笑,站起身來。
「不是孩兒要與之結交,是白日李先生主動前來造訪。」
「送了我兩尾金鱗赤尾的鯉魚,不想我病症發作,痛楚難當。」
「李先生便出手相救,替我醫治,其療效之迅速,孩兒實是平生未見。」
竟有這種事……
陳珪也算人生閱歷豐富的了,但這兩日聽到關於李翊的信息,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一個年輕人,師從隱居的世外高人。
不僅神機妙算,運籌帷幄,還能夠妙手回春,勝過天下大半醫者。
這事兒,聽起來就很傳奇。
「那小郎來找你作何?」陳珪又問。
「適才不是說了,專程送我兩尾鯉魚麼?」陳登佯作詫異道。
「哼,休瞞我!」
陳珪輕哼一聲,「這小郎年紀輕輕,卻能用這麼短的時間坐到軍師之位。」
「其心機城府絕不在你我之下,豈會單純為了攀附我陳氏而來?」
陳登聽聞此言,卻是倏地一笑: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父親。」
「其實李先生此來,是傳達劉使君的命令,要表奏孩兒為廣陵太守。」
陳珪眼角微微上挑,問:
「這莫非又是那小郎的謀劃?」
「興許是,孩兒正等父親回來,好商議此事。」
「父親認為這廣陵太守,孩兒是赴任,還是不赴任?」
陳珪捋著白須,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
「劉備乃是徐州牧,又是通過朝廷表奏的,我們不該拒絕。」
「想是彼知我陳氏與袁術有過節,故欲用我族力量來牽制袁術。」
「這步妙棋,的確高明。」
「不想我徐州還有這等人物,臥虎藏龍,蟄伏奇人啊……」
說罷他接過那委任狀,仔細審視了一番,沉默不語。
良久後。
才緩緩開口詢問道:
「元龍,這廣陵太守,你想赴任嗎?」
陳登微微一頓,旋即點了點頭。
「父親,孩兒自幼便立下了扶民濟世的遠志。」
「廣陵乃徐州之最,卻是一片無主之地,我正欲在此施展拳腳。」
「況袁術並非治亂之主,若任由其染指徐州,非我族之利好。」
「當今天下,袁紹勢力最強,曹操次之。」
「呂布、袁術皆不能成事。」
「曹操雖有大略,然其兩伐徐州,燒殺擄掠,屠城坑塞,泗水為之斷流。」
「我徐州人早與曹操有著血海深仇,自不能向其臣服。」
「劉玄德雄姿傑出,有王霸之略,今又得奇人相佐。」
「孩兒以為,我族若能盡心輔佐劉玄德,王霸之功可謀。」
「事就,我陳氏有從龍之功;事若不就,亦可保全徐州。」
「不知父親以為如何?」
陳登洋洋灑灑地講出了自己的觀點。
其實還有第三點,那就是李翊於他有救命之恩。
不僅治好了他的疼痛,還教會了他正確的吃生魚片的方法。
光是這份恩情,便已令陳登感激涕零了。
陳珪面色平靜,看不出任何表情。
須臾,將那封委任狀交還給了兒子,說道:
「既然是劉使君表奏,元龍你又這麼想去,那便去赴任這廣陵太守吧!」
陳登微微一震。
他沒想到父親會答應得如此果斷。
陳珪一向老謀深算,把家族利益看得很重。
陳登一旦去赴任了廣陵太守,那就意味著要賭上整個家族,成為劉備的刀,與袁術為敵。
「父親這是打算,要動用我陳家的力量,來相抗袁術麼?」
陳登再三確認。
即便能力強如他,若要治理好廣陵,背後沒有家族力量的支持,也是行不通的。
「袁術自領揚州事,又兼稱徐州伯,為人狂妄自大,四面開釁,早晚生出事端來。」
「屆時我徐州陳氏若想明哲保身,就只能驅逐袁術!」
「在這一點上,我們陳家的立場,與劉玄德是一致的。」
陳珪不緊不慢的剖析著其中利弊,端起茶杯淺呷一口,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們陳氏永遠只有一個主公,那就是本族利益。
陶謙、劉備、呂布、曹操這些人,對陳家來說都差不多。
只要自家利益不受損,便沒什麼區別。
但如果非要選,陳氏父子都會選劉備,他們父子二人比起其他人確實更欣賞劉備。
劉備是潛力股,值得他們家擁護。
曹操政治集團基本成型,陳氏不想摻和進去。
而且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曹操在徐州欠下的血債,還歷歷在目。
如果不是大勢所趨,陳氏就更不可能依附曹操了。
所以現在——
唯有劉備,才是他們最正確的選擇。
陳登是聰明人,陳珪更是個老人精。
他們把這一點都看的十分明白。
「劉玄德得奇人輔佐,重創了呂布,此戰意義非同凡響。」
「劉玄德藉此威望大增,至少能堵住徐州大部分不服他的人的嘴。」
「也能震懾北方諸如臧霸之流。」
「徐州牧的位置,劉玄德已是愈坐愈穩。」
「麋氏兄弟對劉備的擁護也愈發堅定,我聽聞近日他們家又給劉玄德送去不少軍械糧草,這是用來表明他們的立場的。」
「我料定這只是開始,麋氏巨富,他們一定會傾盡家產鼎力襄助。」
「如果我們還不拿出點實際行動,擁護劉玄德這個徐州牧,這便有損我們陳家在州中的話語權。」
聽完父親這番點撥,陳登豁然開朗。
「還是父親考慮周到,孩兒受教了。」
「既如此,我即日便啟程,前往廣陵郡赴任。」
陳登拱手一揖,自己也著實饞那裡的鯛魚。
「元龍你就放心赴任吧,不管你在徐州的哪個地方,我們陳氏都會成為你堅實的後盾。」
陳珪也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父子二人,就此敲定了此事。
「李子玉,竟能憑一己之力改變徐州格局。」
「真想一睹你的風采……」
陳珪目光深邃,望向州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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