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翊能有什麼壞心思呢？只是想和你吃魚罷了

  「這不是一般的魚，這可是主公親自打的魚。」

  李翊笑著接過陳到手裡的竹籃，兩尾鮮活鯉魚，金鱗赤尾，乃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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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師，靠這兩尾鯉魚，便能打動陳氏嗎？」

  不怪陳到迷惑，這陳氏乃下邳望族，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

  就算真想吃魚，也不差你這兩條鯉魚啊……

  李翊輕聲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

  「叔至啊，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送魚只是一個態度，並不是說人家收了魚就會替我們辦事兒。」

  就好比你去別人家拜訪，可以買點兒水果牛奶啥的，人家不一定缺你這些東西，但你拿了人家肯定高興。

  社會古往今來的運轉，都是依託「人情」二字。

  此時陳府門口，正站著幾名著青衣的僕役，都是陳府的管事下人。

  見著李翊從車上下來，趕忙迎了上來。

  為首的僕役向朝李翊行禮道：

  「兩位哪裡去？可有提前預約嗎？」

  陳到正想開口解釋，李翊卻搶先說道：

  「我等今日來得匆忙，未有預約。」

  「你就說徐州牧劉備的軍師前來拜訪。」

  「哦，原來是劉使君的軍師……」

  那僕役面色陡然一變，「請您稍候，我這就去為您通稟。」

  話落，轉身迅速進入了陳府。

  此時正值飯點，陳登正在餐桌前用飯。

  面前擺放著四個碟子，其中兩盤都是生魚片兒。

  另外兩盤則是水果。

  平日吃肉總喜歡下酒，但陳登吃生魚片卻喜歡就水果。

  雍梨、柿子、棗脯，都是他的最愛。

  尤其這雍州產的梨，口感爽脆不硌牙，咬上一口滿嘴都是汁液。

  佐以魚膾的魚汁，當真美味絕倫。

  對於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這頓餐食已是相當簡樸。

  僕役將李翊造訪的消息傳回給陳登。

  陳登表情平靜，手上的筷子仍在夾菜，邊吃邊說道：

  「那就請他進來吧……」

  須臾，李翊提著竹籃走進府邸。

  陳登這時才放下筷子，上前去迎，露出了標準的職場笑容。

  可當見到李翊的一瞬，陳登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

  李翊……劉玄德新拜的軍師……竟如此年輕！

  這幾日城中關於李翊的討論不絕於耳，以陳家的影響力，早已探清楚了李翊的底細。

  說是隱士高人，陰差陽錯為劉備所救，故出手指點。

  不想一上來便瓦解了呂布偷襲徐州的陰謀，並將之重創。

  劉備對其喜愛有加，幾乎是出則同輿，坐則同席。

  若非李翊不願意，劉備便要與之寢則同席了。

  這樣一個奇才，陳登原以為會是個長者，不想竟是個少年郎。

  「不才李翊，特來拜見陳功曹。」

  李翊腳下步伐挪動，向陳登行了個禮。

  陳登趕忙還禮作揖：

  「先生乃使君軍師，何必向我這州府功曹行此大禮，快請入座。」

  「我久聞陳功曹忠亮高爽，深有大略，在下仰慕已久，故特來拜謁。」

  李翊上來的熱情，讓陳登都有些無措。

  他暗想此人既為劉備軍師，便算是自己的同僚。

  同僚自己相互來往，攀交情，也屬正常。

  況李翊給陳登的直觀感受，就是豁達直爽，脾氣與之相合。

  「我府上庖人剛剛做好餐食，若是李先生不嫌棄，便與我同席共餐。」

  陳登邀請李翊入座。

  李翊故意將目光落在那碟生魚片上，開口道：

  「聽聞陳功曹好食魚膾，我今日特地打來兩尾鯉魚送於功曹。」

  說著，將竹籃往桌上輕輕一放。

  陳登瞅一眼，見是兩尾金鱗赤尾的鯉魚，喜道：

  「原來李先生也是懂吃之人，我平日好食魚膾，這鯉魚最對我胃口。」

  凡是聊天，都要先投其所好。

  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對你放下芥蒂，兩人才能更加深入的交流。

  李翊久居職場，深諳此理，便借著陳登的喜好，順著往下說。

  「不敢相瞞，在下也是個老饕，這生魚片若能佐以奶汁，口感更佳。」

  「我府上便有羊乳，我命下人取些羊奶試試。」

  陳登忙命僕役，去後院擠些生羊乳來。

  李翊暗想，這河魚本來就夠腥了，再澆上未加處理的生羊乳，不知味道該有多腥？

  但陳登既然都能忍受魚腥，羊乳腥又算得了什麼？

  須臾，下人取了些鮮羊乳來。

  羊乳本就比牛乳要腥，這還未加處理過，光是遠遠聞著，都難掩一股子膻味兒。

  陳登倒沒想那麼多，直接夾起一塊魚片，在羊乳里蘸上一蘸，放在嘴中……

  唔！

  「善！善！我陳登吃了一輩子魚膾，還未嘗發現竟有這種吃法。」

  「李先生果然是行家！」

  呵呵……

  李翊只是微微一笑，暗想這麼重口你還能吃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吃生魚能吃出三升蟲子的男人。

  陳登眼睛裡直冒星光，又夾起幾片魚肉放在嘴裡咀嚼。

  「不知這種吃法叫什麼名字？」

  「這叫『奶汁魚片』。」

  確實有這種吃法，不過那都是用新鮮的三文魚加冰處理後，再佐以巴氏殺菌後的鮮牛奶。

  那味道才叫美。

  就陳登這種吃法，味道另說，不乾不淨還不衛生。

  但陳登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和李翊聊生魚的吃法。

  「陳功曹平日裡都是吃河魚，可有吃過海魚嗎？」

  「……鮮少吃。」陳登搖了搖頭，「平日裡多吃河魚，這鯉魚最對我胃口。」

  「……唉！」

  李翊聽到這話，卻是喟然一嘆。

  「先生何故長嘆？」

  陳登果然被李翊勾起了好奇心，忙放下筷子問道。

  「我與陳功曹一見如故，你我都是好食魚膾之人。」

  「而陳功曹你這般人物，竟未食過海魚這等美味，叫我如何不嘆？」

  哦……？

  陳登不知不覺被李翊引導住了情緒。

  「這河魚與海魚能有多大區別？」

  「我徐州臨海，自幼倒也食過些海魚，不記得有多鮮美。」

  李翊抬眸，故作高深地說道：

  「我聽聞東海有魚，名鯛。」

  「此魚不僅味道鮮美，肉質細膩，還帶有絲絲的鮮甜。」

  「古語有云，『平生不食東海鯛，嘗遍魚膾也枉然』。」

  「像陳功曹這樣的食客，卻未吃過鯛魚，叫在下如何不為之嘆息？」

  李翊情緒拿捏的恰到好處。

  陳登聽完，果然口中生津，食指大動。

  忙張口問，「哪裡有？」

  李翊嘿嘿一笑，說了兩個字。

  「廣陵！」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