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忠義之士
在邱裴延的帶領下，陸雲昭在牛頭山轉了半夜。
每至一個房間前，都要邱裴延詳細述說此人惡行，了解清楚後，要麼親自出手一刀斃命，要麼讓邱裴延出手斬殺。
三個寨主以下，武功最高不過融通境界，哪擋得住兩人上門點名？
半夜過去，丑時末分，繼杜彪、朴青鶴和周驃安後，殺了三十八個盜匪！
血腥味順著山風吹向各地，驚動其餘匪盜，但三個寨主和幾乎所有頭目被屠盡，無人出面控制局勢，這些被驚動的匪盜不知所措，整個牛頭山陷入無秩序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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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天色差不多，再不回去來不及了，陸雲昭帶著邱裴延回到最初那個庭院。
回到這裡，陸雲昭面上不顯，暗地裡卻長長出了口氣。
一口氣殺這麼多人，哪怕都是罪有應得的匪盜，也讓他產生莫大緊張感。
沒辦法，第一次麼。
不過，每個被殺的盜匪都罪行昭昭，殺之無愧。
另外，這些罪惡深重的匪盜，提供的憎惡值當真不在少數。
除了杜彪、朴青鶴、周驃安這三個寨主分別提供98點、97點、96點憎惡值外，其餘匪盜，平均每人提供了50點左右。
合起來達到二千二百多！
這段時間，因為修煉《靈狸疾飛》，暴跌至二千多點的憎惡值，恢復至4708.6點。
回頭看了眼跟著自己回來的邱裴延，陸雲昭心下躊躇。
他想一刀結果了這個看到自己真身的匪盜，但有些猶豫。
不知道為什麼，邱裴延突然覺得脖子有點涼。
「你是怎麼當上綠林盜匪的？和前任寨主什麼關係？」
沉吟片刻，陸雲昭問道。
「恩公，我不是盜匪，牛頭山上多數人都不是盜匪！」
邱裴延堅持道：
「我們牛頭山，最初只是逃難於此的流民，在山上靠種田打獵為生，即使後來糧食不夠，也沒劫掠過附近村莊，最多打劫過往商隊，但從不殺人！」
「流民？」
陸雲昭琢磨了一下，問道：
「哪來的流民？」
他還真不知道這些。
這一世，從小生活在城裡，幾乎沒出過臨川城，對城外百姓不了解，只是依稀知道，和前世古華夏百姓差不多，都靠種地生活。
「我們都是三川府的百姓！」
邱裴延解釋道：
「數十年來，三江府城外的梅江，每年都要決堤一次，洪水泛濫成災，洪水過後，至少有數萬流民無家可居，四處逃難！」
「我家是十二年前被淹的！」
邱裴延語氣轉悲，緩緩說道：
「父母和二個姐姐一個哥哥都被洪水淹死，只剩下我一個活了下來，跟著逃難隊伍向北走了幾百里，路過牛頭山的時候，被寨主所救！」
「當時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
邱裴延嘆了口氣，說道：
「要不是遇到王福林寨主，給了我一個餅，並將我帶上牛頭山，那時候我就死了！」
「後來我才知道，王福林寨主和我是一個村的，家裡遭洪水比我家早十幾年，每年夏末秋初，都會接濟一些來自三川府的難民！」
聽到這裡，陸雲昭緩緩點頭。
這麼看來，杜彪以前的牛頭山，倒的確不是匪盜。
怪不得邱裴延處心積慮要為前任寨主報仇，原來對他有救命之恩。
「那時候，牛頭上雖然生活苦，但畢竟能生活下去，我們大都還是滿意的，只是後來，也就是五年前，唉！」
嘆了口氣，邱裴延繼續說道：
「寨主被杜彪殺死後，我偷偷將寨主獨子放下山，躲過了杜彪毒手！」
「晚輩沒有走，留在了牛頭山，準備找機會下毒，毒死杜彪這畜生，以報寨主活命之恩！」
說到這裡，邱裴延憤恨的說道：
「可惜，杜彪生性狡詐，不信任何原牛頭山上的人，我怎麼都混不到他身邊去！」
「二年前，我在山下遇到王同彪，就是寨主獨子，我們互說衷腸，大醉一場，他將家傳刀法傳給了我！」
「於是，我打算苦練刀法，暗中找機會殺死杜彪，但我沒想到，繡娘，繡娘她……！」
這個外貌粗獷的大漢，聲音哽咽了起來。
看了邱裴延一眼，陸雲昭明白了，那個繡娘估計就是他的老婆，被杜彪奪去不說，還凌虐至死。
故事雖然悲慘，但十四年來的艱苦生活磨礪加上前世記憶，陸雲昭不說心硬如鐵，起碼不會輕易動情，
要說慘，家裡的二個小傢伙，每次吃烤雞都要把骨頭咬碎吞進去，不浪費一絲一毫，這就不慘了？
那些被『花子幫』拐賣的女人小孩，下場更慘。
不過……
只花了二年時間，就將一門刀法練至三流頂尖，這樣的資質，可不低啊！
看了邱裴延一眼，陸雲昭暗自思忖。
要知道，武學資質高達『出類拔萃』的曾二猛，將入流功法《貪狼七式》修至初入流境界，花了一年。
如果想繼續修至三流頂尖，沒師傅指點的情況下，二年時間未必夠。
這傢伙的武學資質，不在曾二猛之下！
而且……
一個餅而已，就因為救了自己一命，便甘願臥薪嘗膽，不顧自身安危，在杜彪這樣的凶人眼皮底下生活五年，只為一個報仇機會。
這等行為，完全做到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忠義之士！
腦海中浮現出對邱裴延的評價，陸雲昭徹底打消了滅口打算。
能做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事情的人，品性絕對過硬，值得信任。
何況，陸雲昭一直蒙面，還變了嗓音說話，邱裴延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噗通』
就在此時，邱裴延突然向陸雲昭跪下，擦了擦淚水盈眶的眼睛，斬釘截鐵的說道：
「恩公救我一命，還讓我報了大仇，日後但有吩咐，邱某必全力以赴，皺半下眉頭就不是人！」
「無需如此……！」
陸雲昭搖頭說道，但說了一半卻突然停下。
他本來沒什麼想法，今日別後也不打算再見，畢竟，自己不過鐵匠鋪一見習鐵匠，哪有用到邱裴延的時候？
但轉念一想，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何況，他一直在臨川府城生活，對城外了解幾乎為零，若有這麼一個熟悉四周環境的人提供消息，許多時候能省很多事。
就算永遠用不著，有這麼一個品性過硬，值得相信，隨時願幫自己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念及此，陸雲昭繼續說道：
「無需如此，救你只是順手而為，如今牛頭山上的惡匪已除，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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