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敘舊
因為元宵節的緣故，今晚一個客人也沒有，鐵匠鋪守夜的學徒無所事事，圍在爐子跟前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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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守夜領頭人見習鐵匠，陸雲昭也不例外。
但他正在爐子旁閉目打瞌睡，儘量彌補點睡眠，為明天修煉飛刀養精蓄銳時，鋪子裡卻來了個意外客人，發小曾二猛。
身上穿的青色袍子一看就是名貴綢緞，帶著醉意的臉上透著意氣風發，頗有志得意滿之態。
「哈哈！」
曾二猛哈哈大笑，說道：
「我去你家找你，雲鍾和雲娘說你這個月在鐵匠鋪守夜，乾脆就過來了！」
「哦！」
陸雲昭明白過來，想起當初曾二猛說過，凶狼幫幫主要在元宵節正式收他為徒，還要舉行拜師大典，看樣子，這事果然成了。
不過，這種日子，曾二猛跑來找自己做什麼？
看他摸樣，也不像失意後找人聊天解悶的樣子啊。
當著其他學徒的面不好詢問，陸雲昭看向面上透著不解和陌生，鼻子猛吸氣，眼珠子停留在曾二猛手中燒雞、酒、食盒上的一干鐵匠鋪學徒，笑著解釋道：
「這是我朋友曾二猛，凶狼幫幫主的親傳弟子，今晚來看我，打擾到大家了，不好意思！」
聽到這位來訪的少年是凶狼幫幫主親傳弟子，幾名學徒登時臉色一變，目光充滿畏懼。
誰不知道凶狼幫的大名？
那可是兩大頂尖幫派之一，幾乎統治了整個臨川府江湖的可怕勢力，凶名遠播！
凶狼幫幫主更是站在臨川府頂端的大人物，他的親傳弟子，豈是等閒？
鐵匠鋪學徒都是窮苦家孩子，對這等人物向來敬而遠之，得知曾二猛是凶狼幫幫主的親傳弟子後，立刻心驚膽戰，看都不敢看一眼。
「正是！」
曾二猛同樣出身窮苦，而且剛拜師不久，沒有沾染江湖人目中無人的毛病，他性情豪爽，見這些學徒摸樣，當下笑道：
「在下冒昧前來，有所打攪，請諸位海涵！」
話畢，將一隻燒雞和一袋炒花生放在學徒們跟前，笑道：
「這些就當賠禮了！」
陸雲昭也附和說道：
「大家不用客氣，拿去分了吧！」
幾名學徒互相看了看，紛紛謝過曾二猛，隨即拿著燒雞和花生去了另一邊，將這裡騰給二人。
……
「二猛，你今天不是正式拜師麼，沒跟師父、師兄弟們在一起？這麼晚了，跑來找我？」
在爐子跟前坐下，看著曾二猛將食盒裡的精緻小菜端出來，又將包著烤雞的紙攤開，接著取出兩個酒杯倒酒，陸雲昭不解問道。
「睡不著，找你聚聚，不忙說話，先喝一口！」
倒完酒，曾二猛舉起自己的酒杯，向陸雲昭示意道。
見狀，陸雲昭不再詢問，舉起另一個酒杯，和曾二猛碰了一下，一口飲盡。
酒他不陌生。
小時候父親經常喝，陸雲昭偷偷嘗過，度數不高，最多和前世啤酒相當。
當然，父親去世後，家裡日益拮据，他已經很久沒喝過了。
「嘛！」
一杯酒下肚，曾二猛『嘛』了一聲，放下酒杯，嘆道：
「雲昭，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放開身心，無拘無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還行，有酒有菜還有烤雞，你說什麼我都不介意！」
伸手拎了顆炒花生，丟進嘴裡，陸雲昭隨口說道。
「哈哈！」
聽了這話，曾二猛哈哈大笑，指著陸雲昭鼻子說道：
「雲昭，你還記的小時候，嗯，我們大概都是八歲，你說的那些話麼？」
「什麼話？」
拿起筷子，挑了塊肉片細細咀嚼，陸雲昭不經意的問道。
八歲的時候兩人幾乎天天在一起，說了不知道多少話，他哪記得是那句？
倒是面前豐盛的菜餚不可放過。
曾二猛不以為意，自顧自說道：
「那天，你教我排兵布陣，還說以後我們一起參軍做大將軍，未來建功立業，封侯拜相，哈哈！」
「呵呵！」
陸雲昭笑了幾聲，再次挑了塊肉放進嘴裡。
這話他倒記得。
那時候，因為看了家裡的《陸氏軍要》，又自忖有前世知識積累和信息爆炸時代的豐富閱歷，陸雲昭雄心勃勃，企圖在這個世界做一番事業。
做事業，需要大量跟隨者，當時的曾二猛，就是陸雲昭想招攬的第一個跟隨者。
只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個世界和前世古代看似相同，實則天差地別，加上父母去世的早，才十歲的自己必須承擔家庭重任，慢慢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再後來，承重的生活負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更沒心思想這些了。
「封侯拜相我是不想了！」
搖了搖頭，曾二猛說道：
「但我決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好好闖一番事業，這份心思卻始終不變！」
「如今，我有幸拜的名師，往日夢想有望成真，就絕不會放棄！」
說到最後，曾二猛語氣激烈慷慨起來。
「祝你心想事成！」
陸雲昭微微一笑，給兩人酒杯倒滿，祝賀了一句。
喝下這杯酒，曾二猛突然笑道：
「我之所以能迅速領悟《貪狼七式》要領，修至精細境界，然後被師父看中收為親傳弟子，還多虧了陸叔叔當年的教導！」
「跟我爹有什麼關係？」
把手伸向烤雞大腿的陸雲昭，聞言一愣，奇怪的說道：
「我爹不懂武功，只教了你讀書識字，你能學會《貪狼七式》，是你自己的本事，關他什麼事？」
「當然有關係！」
曾二猛說道：
「雲昭，你不是學武之人所以不明白，其實任何武功，想要修至高深境界，都必須會讀書識字，懂文字道理！」
「否則，就算給你神功秘籍，看都看不明白，又怎麼可能練出名堂？」
「我在小刀會的時候，會裡傳授武功，都只是照本宣科念一遍，記住後讓我們自己修煉，若不會讀書識字，光記住功法，頂什麼用？」
「哦！」
陸雲昭明白了，一邊嚼著嘴裡的烤雞大腿肉，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
「小刀會傳授武功，都不指導的嗎？小刀會不是為凶狼幫挑選優秀人才的轄下幫會麼？」
「說是這麼說，但人家哪會認真教我們這些窮人孩子？沒有直接丟本秘籍讓你自己修煉，就算不錯了！」
拎了顆花生丟進嘴裡，曾二猛面色不屑的說道。
「額，這倒也是！」
陸雲昭點點頭。
上面有令，下面的人自然會做，但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用了多少心思，卻往往乏善可陳。
就是朝廷官府，官吏辦事也大都不用心，何況凶狼幫一個江湖幫派？
「所以啊，陸叔叔幫了我大忙，若沒有他當初教我讀書識字，我也不會有今天！」
曾二猛說道。
「不必客氣！」
陸雲昭笑道：
「若你不是擁有『出類拔萃』天才資質，自己還那麼努力，也不可能有今日！」
「哈哈哈哈！」
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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