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摸屍

  『街坊鄰居明天還要上工呢，大半夜吵的人家睡不著覺，真是倫理敗壞，沒有禮義廉恥，令人憎惡』

  『憎惡值+2』

  看著連續兩次『憎惡值+2』記錄，陸雲昭滿意合上《幽影筆記》，意識退出識海。

  他沒想到，同樣是陌生路人，這兩個正在拼死廝殺的江湖人，竟然能各提供2點憎惡值。

  五天來，從單個路人身上，得到憎惡值最多的一次。

  相比萍水相逢，壓根不知道是什麼人，做過什麼事情的陌生路人，這兩個江湖人，確實打擾了四周百姓生活，影響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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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提供十倍、二十倍於陌生路人憎惡值，也就不足為奇了。

  根據這段時間摸索，陸雲昭初步得出結論，被他寫在《幽影筆記》上的人，提供的憎惡值多寡，主要取決於二點。

  其一，是否和陸雲昭這個《幽影筆記》主人有仇，凡是觸及到這一點的人，提供的憎惡值，會百倍、千倍甚至萬倍於普通路人。

  目前為止，只有吳良滿足這個條件，所以才能提供高達一萬多的巨額憎惡值。

  其二，是否壞人，壞到什麼程度，做了什麼壞事，影響有多大，能激發陸雲昭多少真實憎惡情緒。

  這一條就比較寬泛了。

  多的如『孫氏』糧鋪周掌柜，提供了32點憎惡值，少的如跟前這兩個江湖人，只有2點。

  這兩個江湖人和陸雲昭無冤無仇，未必是壞人，或許也沒做過壞事，至少他不知道這些信息。

  但無論如何，他們今晚的行為，的確讓陸雲昭誕生了些許真實憎惡情緒。

  另外，他們提供的2點憎惡值，也讓陸雲昭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即《幽影筆記》獲取憎惡值的規律。

  『噹噹當』

  交戰仍在繼續。

  「兩個都是融合境界，不過均為融合巔峰，刀法和劍法不是8就是9，距離入流不遠！」

  憑藉獨特的敏銳目力，陸雲昭判斷交戰雙方實力和武功境界。

  雖然除了飛刀，其他武功依舊一竅不通，但精細境界和融合境界的巨大區別，對他來說還是一目了然。

  畢竟一個入流一個不入流，差別太大了。

  高個子使刀，刀路大開大合，攻勢迅猛。

  矮個子用劍，劍招綿密細緻，毒辣陰狠。

  「高個子一直搶攻，體力消耗太大，快維持不下去了，矮個子蓄意耗費高個子體力，尚有餘力，十有八九會贏，好，最好這樣！」

  看清形勢後，陸雲昭一喜。

  高個子身上穿著華麗，明顯是個有錢的主，他自然希望他死。

  「不對！」

  過了半晌，陸雲昭察覺到一絲違和。

  高個子雖然看似體力開始不支，刀法隱現紊亂之態，但腳下步伐卻紋絲不變，似乎暗藏玄機。

  陸雲昭不懂輕功，也不懂步伐，但直覺告訴他，高個子有問題，這廝在藏拙，或在玩誘敵深入類把戲。

  「這……」

  看向穿著樸素，衣服比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貴不了多少，此刻發起搶攻，步步緊逼，準備一勞永逸解決敵人的矮個子，陸雲昭有些著急。

  但形勢不由人，就在陸雲昭糾結是否用某種方式提醒矮個子的時候，戰局突變。

  高個子因為體力不支，出刀慢了一絲，露出身前空擋，矮個子乘勢揉身而上，劍尖直指高個子喉嚨。

  『噗呲』

  『撲通』

  黑燈瞎火的，又隔得遠，陸雲昭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見高個子身體似乎矮了一截，又側身閃了一下，隨即刀光璀璨，下一刻，血噴出老遠，一具屍體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

  高個子手持染血單刀，指著地面矮個子屍體，大笑道：

  「駝矮子，就憑你也想殺我？哈哈哈哈！」

  狂笑過後，高個子將刀在矮個子屍體上擦了擦，收入刀鞘，又一腳將屍體踢入旁邊河中，隨即轉身瀟灑而去。

  「明月星光，城內公然殺人，還將屍體踢進河裡，打算毀屍滅跡，無視王法，罪惡滔天，令人憎惡！」

  躲在陰暗拐角，陰惻惻偷視高個子離去的背影，陸雲昭念頭快速轉動，在《幽影筆記》上寫下一句話。

  憎惡值+1

  看到《幽影筆記》得到回饋，陸雲昭立刻將目光收回，轉向那條小河。

  「這下麻煩了！」

  沒想到那廝臨走前，竟然將屍體踢進河裡，給他接下來的摸屍之旅造成麻煩。

  「幸好我會游泳！」

  眼神一陣閃爍，陸雲昭沒有現身，左右打量了一番，轉身進入背後小巷，七拐八拐後，向小河下遊方向走去。

  一刻鐘後。

  距離交戰地百丈遠，河邊有片小樹林，河流改道拐彎處，某條巷道走出一個黑影。

  躲在牆角傾耳聽了會，黑影走出巷道，腳步飛快，迅速轉入前方小樹林。

  「百丈距離，三百米左右，以我的水性，中途只需出水七次，換七次氣，便能輕鬆游過去！」

  在小樹林邊緣，小河岸上，探首向上游看了會，黑影自言自語道。

  黑影正是陸雲昭。

  雖然是第一次摸屍，但在過去幾年，其實已經在腦海中推演過許多遍，現在實踐起來倒不難。

  「哪怕穿著樸素，到底是江湖人，身上怎麼也有點銀子，哪怕只有一些散碎銀子，也是一筆不菲錢財！」

  雖然對戰鬥結果不太滿意，陸雲昭還是對矮個子屍體抱以厚望。

  至於高個子，讓他去吧。

  和我無緣。

  再次左右四望，側耳傾聽，確定周圍無人後，陸雲昭迅速將身上衣服脫光，『撲通』一聲，赤裸下河。

  他的水性相當不錯，能在水下潛泳一分多鐘，大晚上的，游至戰鬥處，找到屍體並摸屍，然後回到這片小樹林，中途不被人察覺，還是很容易的。

  半刻鐘後，陸雲昭游至剛才戰鬥處，水下摸索一會，在不怎麼深的河底找到了矮個子屍體。

  脫掉屍體外套，在貼身內衣處發現了一個錢袋。

  錢袋裡面果然有銀子，雖然不多，還很碎，但價值必然超過一吊錢。

  忍住心頭激動，陸雲昭將屍體內外搜了個遍。

  可惜，除了錢袋，接下來一無所獲。

  倒是還有兩個被布包裹著的燒餅，可在河水裡泡這麼久，肯定沒法吃了。

  「果然，矮個子是個窮鬼江湖人！」

  帶著一絲遺憾，陸雲昭返身，游回下游小樹林。

  『咯咯咯』

  上岸後，夜間隆冬冷風吹拂下，陸雲昭全身凍的發抖，牙齒上下激烈打戰。

  「怎麼辦？」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沒帶擦水布巾，穿的衣服本來就少，要是用來擦水，一會沒得穿了。

  實在太冷了，陸雲昭沒法細想，咬咬牙，先身體猛搖，儘可能把水甩出去，然後取過自製內褲，開始擦身上的水。

  頭髮就算了，根本就擦不干，還浪費干內褲，用手擰，能去掉多少水算多少。

  勉強用內褲擦乾身體，然後丟進河裡毀屍滅跡，陸雲昭迅速穿上衣服，哆嗦著向『周記』鐵匠鋪趕去。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