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忍不住想拔刀
「逝者已去，皇爺爺保重身體，寬心才是。」朱雄英被老爺子弄得，心中也有些傷感。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個世界的家人，他們當初恐怕也是這樣的悲傷吧？
朱元璋微微頷首，擦了擦眼角：「雄英，你回去準備準備，最多十天，西平候的靈柩就會抵達應天，他兒子要鎮守雲南不能入京，到時你親自去扶棺。」
老爺子不假思索，直接給安排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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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雄英點頭，結合歷史來看，這份人之常情的背後，顯然也有老朱格外的深意。
這位以碗開局的傳奇帝王，縱然晚年也是睿智的。
「皇爺爺放心吧，孫兒心裡都清楚……」
他沒感到吃驚，更沒有拒絕，雲南和他幾乎沒任何聯繫，這樣做，確實可以讓沐家心存感激，繼而收為心腹。
收買人心？
不得不說，老爺子的安排還是很有意義的。
「行了，爺爺想休息休息，你先回去吧。」
朱元璋語氣漸漸變得沉重，接連而來的喪子之痛，讓這位已經年近奔七的老人，變得愈發滄桑。
「那孫兒先退下了。」朱雄英心頭嘆息了一聲。
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安慰，只能避開，而這也只是開始，按照史料記載，接下來就是秦王，不過也不知道朱樉這次被貶去鳳陽，還會不會跟史書上一樣的結局。
若朱樉死了，那麼緊接著就是晉王，幾個兒子接二連三的死在前邊，這種打擊對一名父親來說，不可謂不重。
秋日冷風颯颯，吹進紫禁城的風聲里，也沒了往日的喧囂。
沐英的死讓朱元璋猛然意識到了世事無常，他剛平靜下來的心臟，倏然間又揪了起來，這位大明王朝的最高主宰者，此刻坐在乾清宮的御案前，盯著滿桌子文書久久未能發出一言。
權力的過渡需要時間，未來的日子，更是要爭分奪秒才行。
要不然，萬一他突然殯天，皇權還沒能平穩交到大孫手裡，這天下恐怕就要亂了。
這種事情不能發生，朱元璋也不允許它發生。
當初，老朱為了替朱標掃清障礙，用滿是被荊棘刺得鮮血淋漓的手掌，殺了一批又一批功臣，現在他同樣要為孫子，再度提起長刀，將不穩定的因素全部拔除！
「去，傳蔣瓛！」
許久，一道威嚴的聲音自殿內響起。
......
乾清宮。
空寂的大殿內清冷無比，而頗為詭異的是，一名穿著飛魚服的漢子，卻滿頭細汗的跪在場中，邊上侍奉的太監們，也各個噤若寒蟬。
朱元璋從御案前起身，緩緩踱步到蔣瓛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朕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老朱語氣平淡，隨手把文書扔在地上。
蔣瓛匍匐著身子，根本不敢抬頭，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那道摺子，快速取來後打開，從始至終也沒有多餘的聲音。
在皇帝身邊當值，是要有眼力勁的。
「陛下。」
蔣瓛咽了口唾沫，看完摺子後將其塞進懷中，低聲說道：「微臣按照陛下的吩咐，在各大官員府邸中，均布下了眼線。」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問道：「可有查獲？」
「回陛下，確實有些消息。」
若放在平時，朱元璋是不會過於關注這些事情的，只不過今天，他突然心血來潮，便想要問一問。
勞苦功高的沐英過世，老爺子又動了殺人的念頭。
自己的兒子們，都在前方為朝廷鞠躬盡瘁，他絕不允許再有官員，吃著朝廷發下去的糧食，幹著損國利己的勾當。
早前，朱元璋就接到朝廷官員貪贓枉法的密報，儘管殺了那麼多貪官，可依然是殺之不盡！
蔣瓛伏在地上，雙眼直視著地面，朱元璋冷笑道：「好，有消息就好，朕倒想看看，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就殺不怕他們？」
「起來吧！你只管說！」
老朱對貪官污吏，向來不會心慈手軟，抓住一個殺一個，幾乎沒有錯漏。
「迴避下，微臣獲知戶部尚書趙勉，在任三年，貪污白銀二十二萬兩，並與其夫人劉氏公開標價，賣官鬻爵！」
蔣瓛其實並無真憑實據，但他還是把心一橫說了出來。
「什麼？」
朱元璋聽聞，隨即聲如雷鳴般喝道：「放肆！你可知構陷朝廷重臣，該當何罪？」
朱元璋聽完，肺都要氣炸了。
趙勉是他的親信，是洪武十八年自己親選的進士。
後來他又一步步將其從大理寺丞，提拔為都察院左都御史，直至刑部尚書，洪武二十三年，老朱再次下令，讓時任刑部尚書的趙勉與楊靖互換崗位。
如此，趙勉才成為戶部尚書，這個掌管天下錢糧的大員！
二人上任之初，朱元璋更是連下兩封奏疏：
愚民犯法，如啖飲食，設法防之，犯者益眾，推恕行仁，或能感化；自今惟犯十惡並殺人者死，餘罪皆令輸粟北邊，在京獄囚，卿等覆奏，朕親審決，猶恐有失，在外各官所擬，豈能盡當？卿等當詳讞，然後遣官審決。
想要以此敦促趙勉與楊靖，奉公職守。
也算對二人寄予極大的厚望！
出身於底層的朱元璋，對他們這些寒門學子，算得上是格外關照，而且趙勉的吃穿用度向來很節儉，一年四季就是那身官服，口碑一直不錯，加之做事穩妥。
因此老朱更是不願相信，對方會貪污受賄。
朱元璋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貪官污吏！
經歷過元末亂世的他，清楚的知道，這些貪贓枉法的蟲豸，會將底層百姓折磨得痛不欲生，也會讓偌大的國家土崩瓦解。
若非元末的官僚體系污穢橫生，貪污朝廷下發的賑濟糧餉，就不會有後來的韓山童，也不會有各路起義大軍，更不會有他朱元璋！
趙勉若是貪官，這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剛剛站起身的蔣瓛，被這一聲怒喝，嚇得再度跪伏在地。
「陛下，臣雖無實據，但...但已經有了風聲。」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朱元璋猛地一拂衣袖，煩躁地在殿內來回踱步，咬牙切齒地念叨著：「好哇....真是好哇！咱倒想親自把這人給揪出來，若你所言屬實，朕斷不能輕饒他！」
雖然朱元璋依舊不願相信，但蔣瓛何時又說過假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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