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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巡邊

  「陛下,太孫就說了這些,是涼國公和開國公先離開的議事廳,老奴已經讓人關注二人動向。」

  「做得不錯,太孫只說了這些?有沒有遺漏?」

  乾清宮內,朱元璋聽著老太監的複述,聽得津津有味,很想繼續聽下去。

  聽說大孫讓藍玉吃了癟,老爺子心裡很是暢快。

  魏老太監面對著老朱的疑問,肯定地說道:「回稟陛下,沒有任何遺漏。」

  方才他幾乎把中軍都督府內發生的一切,一字不差,乃至於藍玉、常升以及眾勛貴們的神情變化,都說的精細入微。

  「好,你辦事朕是放心的,不過太孫此舉,倒有些欠考慮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在心中細細琢磨,他說不出好,也說不出壞。

  只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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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要在疆外封國啊,不過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遼東督府的權柄是不是太大了些,兵權豈能是可以輕易下放的?雖說朝廷抓住財政,可以有效的控制封地發展,但終歸是有風險的。

  乾清宮內,徹底寂靜。

  老太監呆滯了片刻,方才開口道。

  「殿下雖然在民間十年,但也不過是真龍困淺灘,懿文太子的兒子,自是虎父無犬子的,這才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就能想到分化瓦解勛貴的方法。

  雖說在域外封疆是招險棋,一著不慎便有被反噬的危險,但殿下畢竟是真龍子,外有朝廷勛貴封國,內有皇族藩王封國,既可以用勛貴鉗制藩王,又可以通過藩王鉗制勛貴,如此足可見太孫殿下的目光之深遠......」

  魏公公伏低腦袋,滿臉恭敬的接著說道:「陛下,老奴不敢再多說了。」

  「無妨,你是懂規矩的。」

  朱元璋想了想,招招手:「照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太孫還說其它的沒?」

  魏公公往御案前挪了兩步,臉上神情一松。

  太監不允許干涉朝政,這是老爺子親自定下的規矩,今日自己說了這麼多,已經是很不守規矩。

  他思索小會,才繼續說道:「再有就是,殿下帶著魏國公去了養心殿,至於在養心殿都說些什麼,老奴還沒能得到消息……」

  「徐輝祖?」朱元璋不禁問道。

  「是的,是魏國公,殿下領著魏國公去了養心殿,說是要去坐坐。」

  魏公公目光下沉,不敢多言。

  這宮廷本就是充滿了禁忌,錦衣衛的觸手雖然恐怖,但在宮中活動畢竟不便,因此打探消息,監視宮廷的任務,最終還是要太監來做。


  這也是朱元璋身邊的太監,唯一的一丁點權力。

  「等徐輝祖離開,你把他在養心殿和太孫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朕送來!」

  「下去安排吧!」

  朱元璋聲音低沉,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老奴這就去辦。」

  魏老太監神色一怔,額頭上不由得出了冷汗。

  在皇宮大內,他們這些人想要活的久些,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聽不聞,自己知道的越多,到最後善終的機會就越渺茫。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地保守住秘密啊。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魏公公離開了乾清宮,朱元璋抬頭看了眼宮門,沉默了一瞬,便繼續翻閱著奏疏。

  似乎一時一刻不工作,他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

  養心殿中的余良,當然還不知道老爺子已經悄悄的做了安排。

  不過好在這裡,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即便是魏公公,想要探聽裡面的消息,也要花不少心思。

  而現在,平日恪守本份的徐公爺,就顯得有些拘謹了。

  「不知殿下,喚臣來是有什麼吩咐?」

  「不急,先喝茶。」

  余良漫不經心地說道:「論輩分,中山王和皇爺爺是生死弟兄,你是二世,而我是三世,因先父年長,本宮稱公爺一聲叔,不算過分吧!」

  「不敢,臣萬萬不敢!」

  徐輝祖聽聞此言,哪裡還能坐得住,慌忙放下茶盞起身見禮。

  自古以來,臣就是臣,君就是君,君臣哪有稱兄道弟的?整個大明,也就退下去的湯和敢在跟朱元璋獨處時叫一聲重八,而他在朝為官時,那也是一點都不敢僭越的。

  「殿下言重了,自古以來君是君,臣是臣,君為臣主,臣為君翼,微臣豈敢……」

  徐輝祖半跪在地,滿臉受不起的表情,他仰著頭,左手在前,右手在後的高高舉起。

  大有一副誓死諫言的氣勢。

  「國公言重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中山王在世時,曾統御過大明北方幾十萬大軍,長達十數年之久,期間節制秦、晉、燕、等諸王兵馬,堪稱國朝北大門戶的最高指揮官也不為過。

  直至中山王因舊疾而去,各地藩王才擁有了自主權。

  時至今日,父王若是在世,京外藩王自是不敢有半點動作,但本宮畢竟年幼,根基不足羽翼未豐,那些叔叔都是皇族出身,在本宮看來,防止藩王作亂,要慎於防勛貴外戚造反。」


  看著半跪在地的徐輝祖,余良並沒有上前扶起的打算。

  賜座是他給的,讓徐輝祖跪下,也是他做的,如今說這番話,正是因為余良相信他。

  一個忠於朝廷而不在乎姐夫死活,哪怕對方造反成功,也要大罵燕逆賊子,鬧得朱棣對這個小舅子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狠人,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至於說徐輝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生變化?

  他也說不準。

  畢竟人都是會變的。

  余良停頓了片刻,無奈說道:「今天叫你來,本宮只想和公爺說句話,如果讓你去北平,以魏國公的身份,繼續節制晉,燕,周,寧,遼五大藩王的兵馬。」

  「公爺可願為本宮巡邊?」

  什麼?

  聽聞此言,徐輝祖愣在了原地。

  「殿下。」

  他艱難地張了張嘴巴,「您是擔心塞王造反,但您有沒有想過,如今天下大定民心歸附,誰敢在這個節骨眼行此不忠之事?」

  燕王朱棣是他姐夫,剛剛還因為太孫殿下一句稱呼,驚得跪倒在地的徐輝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豐富起來。

  當著他的面,說姐夫想造反,真是能嚇死人的。

  在這動輒株連九族的時代,但凡跟造反沾上邊的,哪怕是路人都要挨幾個巴掌才能逃脫,更別提徐家跟燕王府的姻親關係。

  有多少條命,也不夠往裡面填的啊!

  余良低頭看著徐輝祖,沒有答他的話,而是繼續自己剛才的問題。

  「公爺可願為本宮巡邊?」

  ......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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