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遼東開荒
夏元吉站在一旁,看著皇太孫在名單目錄上畫著圈圈,忍不住伸著脖子想要看看到底畫了些什麼。
只是轉瞬間,理智又將他的衝動壓下來。
知道的越多風險越大,有些事情還是不知為妙。
「你先回去吧,等樣本弄出來,再來養心殿見駕。」
「劉香,你再去催一催尚衣局的人,動作怎麼那麼慢,莫要誤了時辰。」
余良抬眼對夏元吉說吩咐了一聲,便轉身回到御案前,繼續翻看紅批。
......
申時,中軍都督府。
在應天的勛貴以藍玉、常升為首,齊聚一堂。
督府衙門中,一張長長的大桌子兩邊對頭空出,左側坐著藍玉,右側坐著徐輝祖,藍玉旁邊是他的鐵桿小迷弟常升,與常升對面而坐的,則是大明王朝的另一個狠人。
說起來,這人在中華幾千年的歷史上,也是名聲響亮到令人嘆為觀止。
大明第一代無敵戰神,曹國公李景隆!
細說起來,李景隆的父親李文忠,深受朱元璋器重信任,在老爺子這個猜忌過度,被迫害妄想症包裹的大老闆手底下工作,還能一手操持五軍都督府左都督一職,管理天下衛所兵馬,節制各地藩王兵馬的同時,又擔任國子監祭酒,實在是有些不簡單。
國子監,那可是天子門生的生產基地。
可想而知,老爺子對他是多麼信任。
這時,李景隆湊到徐輝祖身邊,很有禮貌的問道:「魏國公,你說太孫殿下這麼急著召見咱們,是什麼事啊……」
要說在老朱手下最風光的,莫過於李徐兩家了。
曹國公自不用多說,是朱元璋的外甥;至於魏國公,這可是徐達的後人,那個死後被追封中山王的男人後代。
「這我如何知道。」
徐輝祖面色平靜地答道:「除了早朝時能看見殿下,其它時候我也沒進過宮,安心等著就是!」
徐達能躲過洪武朝的腥風血雨、紅色政治,並不是靠著軍功,而是靠著那一套極其成熟,用在哪裡都不會落後的處世之道。
當初胡惟庸想要拉攏徐達,被徐達拒絕後,又心懷鬼胎,暗中給對方使絆子,對這一切,最後徐達只說了一句話——
鼠目寸光,秋後螞蚱!
耳濡目染之下,徐輝祖也是極善明哲保身之道。
此時的藍玉雙眸緊閉,似乎已經猜到些什麼。
常升對藍玉進宮的事情雖有消息,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清楚,於是便暗中捅了捅藍玉,低聲道:「舅父,你是不是跟殿下說了什麼?」
「可能是我過激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藍玉給了肯定的答覆,卻又說道:「他在朝會上就沒把文官放在眼裡,我不信他能把咱們怎麼樣,你放心就是!」
「舅父已經有了良策?」常升心頭一驚,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安心坐著就是,想來不會有什麼波折,再者說,就算真有事也牽連不到你的頭上,且安心。」
自從朱標死後,藍玉的心一直是慌亂的。
他在政治上雖有些白痴,但也不是傻子,太子一死必然會動搖國本,儲君的位置,會影響無數人的命運,乃至生死。
為此,藍玉沉寂了一段時間。
可自從余良被冊封太孫後,他又再度變得活躍起來。
望著藍玉的目光,常升撓了撓頭髮,心裡愁的跟貓抓似的。
中軍都督府的大殿內,坐了七公,二十三候,足足三十人,就在眾人交頭接耳時,心中漸生惶恐。
過不多時,余良在一眾內侍的拱衛下走出午門,向左來到中軍都督府的大殿。
「殿下駕到!」劉香在外面大喊了一聲。
登時屋子中三十名公侯紛紛起身,朝著大殿門口的方向望去,待到余良邁步進入時,眾人齊齊躬身作揖。
「臣,拜見皇太孫殿下!」
「諸位叔伯不必多禮,特別是穎國公,這麼大年紀,本宮還要折騰你,委實不該,委實不該!」
余良連連出聲,眾人皆是一臉迷惑不解。
只是他來到主位時卻不落坐,看得一眾勛貴大眼瞪小眼,但君臣有別,君不坐,君不言,那就斷然沒有臣子先坐,臣子先言的道理。
「按理說本宮雖為太孫,卻是不能和諸位叔伯走的太近,免得落人閒話口舌,但皇祖父畢竟上了年紀,有些事......」
余良雙手扶著椅子,目光在場中掃視。
「故此,本應由皇祖父主持的議事,只能落到本宮頭上,來代替皇祖父和諸位叔伯商議,所以這個位置,本宮是萬萬不能坐的。」
「來人啊,把椅子都撤了!」
十數名小太監聞言快步走進來,沒過多時,便將一眾人的椅子收了回去。
余良站在主位椅子的後邊,雙手捏著椅背,語氣深沉道:「今天要說的事情,關乎家國朝廷百年大計,但凡國事皆為重事。」
「孫子兵法上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前不久,本宮的十七叔在遼東鐵嶺衛地區,剿滅了一夥從朝鮮跑入遼東的蠻夷,斬首六千餘人,全族盡誅。」
「遼東地區,乃燕雲咽喉之側翼,若我朝控制遼東,則可將草原包圍,使草原部族,無力南侵。」
「若草原部族占據遼東,則遼東將與草原連成一片,我朝危矣。」
「本宮苦思數日,遼東之地苦寒無比,地廣人稀,且關外多蠻夷之輩,不服王化,不識天威,夜郎自大。」
「今天議事的主題,也是給諸位叔伯謀利之事。」
「遼東雖然苦寒,卻能養民千萬,加之地勢平坦,可漁獵、可放牧、可農耕,其地理優勢,得天獨厚。」
「所以本宮想著,效仿李唐行節度使,於遼東地區設立總督府,隸屬五軍都督府之下。」
「總督十年一任,有統兵、調兵之權,無政策制定權,無律法制定權,無財貨權。總督府最大兵力可達四萬,永護邊關,佑我大明,千秋萬世。」
他確實是在給這些勛貴更多的權力,但這個權力,可不是那麼容易拿的。
總督十年一任,也就是說剛置辦好自己的班底,就要被朝廷調走,若是不走,那自己剛發展起來的勢力,瞬間就會被朝廷撲滅。
「殿下,臣去過遼東,那裡的苦寒勝過江南百倍,常年積雪都能埋人,哪有什麼得天獨厚啊。」
藍玉搖了搖頭,直接撕裂了余良畫的大餅。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