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甩鍋
第34章 甩鍋
王子騰到的很快。
他沒有馬上帶個太醫來。
賈家的事,他這個外人不太好插手。
就是妹妹也不能動手。
能動手的只有賈老太太史氏。
但是想讓那位老太太動手,卻也不容易。
「這件事……賈家的人反而不好動了。」
才回來沒多久的王夫人面上閃過一抹悔色,「那沈氏可能早就防著有人對她出手,高價請了兩個穩婆,今天我還看到了。」
她看向自己的哥哥,「哥,你得從外面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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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
他看著妹妹憔悴的臉,思量半晌,終是點頭,「我記得賈珍也常在外面行走。」
「……」
王夫人的眼睛慢慢亮起。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
沈氏就這一個兒子,若突聞兒子出事……
而且賈珍是賈家族長,又是東府的繼承人,若他出事,那族長一職,怎麼也不可能落到還沒長大的蓉哥兒身上。
這樣一來,她家賈政就有機會了。
最最主要的是,賈珍沒了,榮國府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收寧國府在軍中的一切勢力。
嘶~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的時候,裡面都閃出了幾抹笑意。
「那我就在家聽哥哥的好消息。」
早知道,早就找她哥了。
「好好養著。」
王子騰對這個妹妹甚有溫情,「放心,哥哥一定會把事情做好。」
想要得到賈家在軍中的一切,賈家就不能有第二個聲音。
「至於周瑞……」
王子騰頓了一下,「放心,老太太若是搞不定,哥哥都會幫你處理好。」
起身走的時候,賈政才急急忙忙過來。
「存舟以後多陪陪淑蘭。」
他喊賈政的字,一邊表示親近,一邊又忍不住的敲打,「她是你的妻,她在外面不得臉了,你也不會有多大的臉。」
賈政:「……」
他的面上漸漸的紅了。
對這個大舅子,他從心裡是有點害怕的。
但……
「是!」
他一副送瘟神的樣子,迅速躬身,「舅兄慢走。」
王子騰:「……」
他慢慢的站住了,「存舟知道淑蘭為何會有此病嗎?」
「……知道。」
賈政又羞又憤。
寧、榮二府因為賴家兩房都被人當笑話了,這笑話剛剛平歇,結果又來一個周瑞。
周瑞管春秋兩季的莊子,報上來的收成一年更比一年低,可結果,他自己在外面置了一個大莊子,還另置了一個家,兒子女兒都是少爺、小姐了。
周瑞家的更仗著王氏的勢,收受府里婆子們的孝敬。
光廚房、針線房這兩處,一年就有數百兩的進項。
可笑王氏還說跟她情同姐妹。
「大哥管管淑蘭吧,她把周瑞家的當寶,結果人家把她當傻子。」
王子騰:「……」
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明明說的是寧國府的沈氏。
他長吸一口氣,「周瑞家的東西,不都能追回來嗎?你急什麼?」
「急什麼?」
賈政一想到同僚在背地裡叫他賈瞎子,臉上就控制不住的一陣扭曲,「若別人說大哥識人不明,是個睜眼瞎,大哥是何感覺?」
他是官啊!
一個官員識人不明……
只要一想到,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挪窩,要被所有人當笑話一樣看,他就恨不能一頭撞死。
因為沒臉見人,賈政已經連著請了兩天假。
「我信任王氏,才把家中事務交給她管,結果呢?」
賈政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周瑞把他自己作進牢里就算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還讓我背了一個識人不明的名聲。」
王子騰:「……」
他都想說,就算沒有周瑞這事,你賈存舟也不可能再進一步。
說起來,這賈家兩兄弟一個就太活泛了,一個就太古板了。
「榮國府的當家人是你兄長,不是他指的周瑞管事嗎?」
王子騰一副疑惑又無語的樣,「存舟啊,雖然兄弟情深,但你也不能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這?
賈政有些呆。
不過慢慢的,他好像反應過來了,「是……,舅兄教訓的是。」
王子騰拍拍他的肩,「衙門那裡不必擔心。」工部雖然也有不少事,但這傢伙真不是做事的料,「你就是看著後勤文書,整理文書而已,只要文書無錯,你有什麼錯?」
好好在那裡喝茶看邸報,其實也挺好。
真要放外面,他恐怕還要替自家妹妹擔心呢。
王子騰決定回去就找工部的幾個朋友喝酒去。
「回去好生跟淑蘭說話,你傷心難過,她比你更甚。」
王子騰為妹妹嘆了一口氣,「放心,我不會讓那周瑞好過的。」
「是!」賈政再次躬身的時候,面容誠懇了許多,「一切都麻煩舅兄了。」
王子騰擺擺手,這才大步離開。
賈政站在原地想了想,沒有進榮禧堂,反而往賈母院裡去。
裡面,賈寶玉正奶聲奶氣的給老太太背詩。賈政在門口站了一下,面容緩和許多。
「老爺來了。」
看到是他的丫環忙給打了帘子。
賈政急步進去。
「老爺!」
賈寶玉嚇了一跳,他最怕他爹了。
他爹前段時間,從學堂拿了拉嗓子的黑饃逼他吃,雖然只吃了幾口就被祖母阻止了,可他嗓子還是疼了好幾天。
「乖!下去吧!」
賈政難得溫聲,示意丫環們把寶玉帶出去,「母親……」
門關上了,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老母親,「兒子已經兩天沒去衙門了。」
「……出了什麼事?」
賈母倒是沒有太吃驚。
她兒子這個官當的最輕鬆,去不去,都沒啥大事。
以前他也常告假的。
「周瑞把他自個作到牢里了,如今衙門裡好些人都在背地裡說……說我識人不明。」
賈政自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兒子難受啊,可指周瑞管春秋租子的不是大哥嗎?」
賈母:「……」
她知道兒子為什麼找她了。
老太太好想嘆氣。
從東府回來,她就讓人去叫赦兒了,誰知道他居然出去了。
本來周瑞的事就難辦。
若是再讓赦兒背鍋……
但是不背鍋也不行。
赦兒不背識人不明的鍋,就政兒的脾氣,只怕要一直請假不去衙門了。
賈家空有兩個爵位,政兒若再不去衙門……
老太太真的嘆了一口氣,「這事確是你大哥不對,回頭,我來說他。」
「如此,兒子謝過母親!」
賈政躬身一禮後,親自給老母親倒了一杯茶,「母親,您和王氏從東府回來,那邊大嫂子怎麼說?」
「不是她做的。」
賈母搖頭,「她要做了,不會不認。」
能怪她一直倚重敬兒夫妻嗎?
實在是兩個兒子都不中用。
兩個媳婦……,更是不提也罷。
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給他們擦屁股。
「聽說王家大舅爺來了,他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賈政有些不自然地道:「就是讓我多看顧王氏一些。」
賈母:「……」
知子莫若母。
她一下子就猜到讓赦兒頂下識人不明名聲的是王子騰。
王家到底有個能幹人啊!
賈母很羨慕。
不僅羨慕王家出了王子騰這個人才,更羨慕王子騰沒被家族連累,還能當個手握重權的官。
「唔~」
賈母心情略有低落,「他既然那樣說了,你就多去看看王氏。」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什麼,「珠兒休沐,一早說去學堂看看,這一會也該回來了。」
這一次,感覺她家珠兒又清減了好些。
「你傳人去請個太醫,給王氏看脈的時候,也給珠兒看看吧!」
「……是!」
賈政想到兒子的樣,也略有憂心,「兒子這就讓人去請王太醫。」
此時,賈珠確實從學堂回來了,不過,他沒回家,反而先進寧國府,來給沈檸請安了。
「大伯娘!」
在廳中坐著的他,看到沈檸進來,忙起身行禮,「多日不見,伯娘的身體看樣子好多了。」
他進府之前,還在替這位伯娘擔心。
「嗯,給我看脈的回春堂陳掌柜是個厲害人。」
搜索原身記憶,賈珠一直是個很溫和、暖心的少年。
很努力的讀書,照顧弟弟妹妹,敬愛每一位對他釋放善意的長輩。
沈檸道:「珠兒,你又清減了,讀書辛苦卻也不能不顧身體,回頭去回春堂找陳掌柜給你開個補身的方子吧!」
「……好!」
賈珠本想拒絕,但看她眼中關切,只微一頓,就笑著應下了,「有時間我就去。今兒一早,侄兒去了學堂,新請的方先生和陳先生都甚為有才,聽他們說焦大爺還每日讓學生們習武……」
「你覺得不行?」
「不不不!」賈珠忙搖頭,「國子監也有蹴鞠、騎馬、投壺、射箭等課呢。」
他就是沒有想到,焦大會把戰場上的一些東西,教給族中子弟。
「賈家以武起家,族中子弟卻漸漸荒廢了武事,在侄兒看來,本就不好。」
少時,他其實想習習武的。
哪怕不上戰場,可習武之人,不管是蹴鞠、騎馬,還是投壺、射箭,身體的反應速度都會更快。
「如今伯娘重啟武事,雖然課時的比例甚少,但已比原先好了許多許多。」
以後上學的孩子們都有福了。
也算幫他彌補了一點少時遺憾。
「噢?」沈檸笑了,「那憶苦思甜飯你吃了嗎?」
「用熱水泡著吃了一個饃。」
賈珠微笑,「我們國子監的陸先生若是知道了,恐怕都要跟著學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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