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謝晚凝腦子有些遲鈍,她輕輕點著頭。

  心想,她好像還沒又同除了陸子宴之外的外男共乘一輛馬車呢。

  不過,有謝衍譽在,這也不算同處一室。

  這般想著,她也沒去看裴鈺清,而是握住身旁兄長的胳膊,小聲道:「阿兄,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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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平侯府的馬車自然是常備茶水的,謝衍譽給妹妹斟了杯茶遞過去,語氣帶了幾分責怪:「下回可還敢喝這麼醉?」

  酒壯慫人膽,謝晚凝這會兒沒那麼怕他,捧著茶杯小口的喝著,聞言彎唇笑,一邊笑著一邊湊近兄長:「她們就想灌醉我,好叫你來接,正好見你一眼。」

  她尋常哪裡敢這麼打趣人,謝衍譽瞥妹妹一眼,見她眼眸都不甚清明,伸手拿過她手裡空杯,也懶得搭理她。

  謝晚凝用胳膊肘拐了兄長兩下,見他還是不理會自己,這才滿臉不高興的看向對面:「喂,裴鈺清。」

  這麼不客氣的稱呼叫謝衍譽眉心一跳,剛想呵斥妹妹沒大沒小,話還未出口,就看見自己那個被小輩冒犯的好友,面不改色的應了句:「嗯,我在。」

  語調輕柔,就連聲音都繾綣極了。

  謝晚凝聽的眨眨眼,看著他認真道:「你以後不可以口是心非,知道嗎?」

  謝衍譽面露驚詫之色,目光也投向了對面。

  「……」裴鈺清略頓了頓,垂眸避開他們的視線,面上有些窘迫,無奈開口:「晚晚,你喝醉了。」

  若是平常,謝晚凝肯定是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但這會兒她喝的有些上頭,又見他這麼別彆扭扭青澀的模樣,不知怎麼就有些歡喜起來。

  於是就擺擺手,十分好脾氣道:「算了,我不逼你了。」

  說著,她感覺腦子愈發昏沉,忍不住抱著身邊兄長的手臂,哼哼唧唧的將小腦袋靠了過去,合上眼休憩起來。

  肩上一沉,剛剛還鬧騰的小姑娘睡了過去,馬車抗震功能不錯,京城道路也平穩,但謝衍譽還是用手托著妹妹的脖子怕她栽倒下去,目光卻始終注視著對面的好友。

  他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長卿兄有沒有什麼想同我說的?」

  車內陷入短暫的死寂。

  一片沉默中,裴鈺清輕嘆了聲,視線落在他肩上的小姑娘面上,眼底緩緩盪起的情緒直白淺顯。

  「潤之不是早看出來了嗎?」

  只要在她面前,他的心意從來就無心、也無法去掩藏。


  謝衍譽當然早有所感,只是好友這麼直接承認還是讓他震驚極了。

  他怔愣了許久,才張了張唇:「晚晚對你……」

  「她一顆心都在陸子宴身上,對我並無情意,都是我一廂情願,」裴鈺清淡淡道:「她只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都生得一副玲瓏心竅,謝衍譽不過轉瞬就猜了個七七八八,眉頭卻始終未舒展。

  裴鈺清看出他的憂慮,不由微微一笑:「潤之且安心,我從始至終都只想以兄長身份護她一程。」

  若他真有為自己求一個結果的執念,哪裡還會隱忍至今,眼睜睜看著陸子宴這些年欺她,負她。

  但凡陸子宴一心待她,叫她能安安穩穩嫁人,這段日子他也不會幾次三番出現在她面前,叫她看破了心思。

  謝衍譽吃驚極了:「你是何時……」裴鈺清微微搖頭,不肯再多說了。

  …………

  馬車穩穩駛入謝府,停下來時,醉酒的姑娘依舊合著眼睛,睡得噴香。

  謝衍譽皺著眉看了會,認命般拿過一旁的披風將妹妹裹住,抱著她下了馬車。

  春夏交際,今日天氣又好,傍晚的風溫和舒適,晚霞照在眼皮上,謝晚凝蹙著眉睜開了眼。

  「醒了?醒了就自己走,」謝衍譽二話不說將人放下,扶著她站穩,嘴裡幾乎下意識開始念叨起來:「都多大姑娘了,出門赴宴還醉的這麼不省人事。」

  「……」腳一觸地,謝晚凝勉強清醒了些,她抬眼看了看周圍,已經能看到她的蒹霞院。

  除了爾晴和兄長身邊的羊毫跟在身後,此時正低頭憋笑外,並沒有旁人在。

  她抬手叫爾晴過來扶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兄做什麼不喊醒我。」

  她都多大了,還被兄長抱著走,像什麼話。

  謝衍譽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進了蒹霞院,他吩咐爾晴:「去煮碗醒酒茶給你家姑娘喝了,省得晚上酒醒頭疼。」

  爾晴福身退下。

  廳堂只剩他們兄妹二人。

  謝晚凝已經歪歪斜斜的坐在軟椅上,手裡捧著一盞熱茶小心的抿了口,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大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阿兄坐呀。」

  她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一看就酒意醒了大半。

  謝衍譽默不作聲的坐下,抬眼道:「今兒個在鄭家,可是見到陸子宴了?」

  他也是聽鄭燁說,鄭家半個多月前就開始給相熟的人家派請帖,畢竟是整壽,辦的很是鄭重,提前知會親近些的人家早早騰出時間赴宴,是人之常情。


  而那會兒,他們家跟陸家的親事還順順噹噹,陸子宴作為外孫女婿,武原侯府自然也算是曲城侯府還算挺親近的親戚。

  請帖自然而然也給他們派了,等後面謝、陸兩家鬧崩,鄭家也不好將帖子討回來。

  本以為陸家應當識趣,不會前來,誰知陸家幾位夫人確實沒到,可陸子宴卻孤身來了。

  還備了份厚禮,叫人半點都挑不出錯處。

  知道陸子宴來時,已經是在酒宴上,謝衍譽就是想去提醒妹妹都來不及。

  這會兒見她喝的醉意醺然,還以為是兩人是在鄭家後院撞見了,又起了什麼爭執,影響了心情,而借酒消愁。

  而這廂正捧著茶杯喝的歡暢的謝晚凝,突然聽見陸子宴三個字,頓時就有些蔫吧。

  「見著了,」她懶洋洋的點頭,無力道:「阿兄你都不知道他如今就像變了個人……」

  謝衍譽似是很感興趣:「變得如何了?」

  「我也說不上來,」想到那人今日一副醋意大發,兇狠得恨不得擇人而噬的模樣,謝晚凝輕嘖了聲,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道:「反正我都有點看不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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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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