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四神餘孽!
「四神教?」
李玄策愕然。
這是個熟悉的名字。
他之前在蟊村用這個名頭,解脫了一群魔怔的凡人村民。
而這個名字。
也是一百多年前,那場禍及整個南域的「四神之亂」中的主要角色。
也可以說。
絕對的反派。
「這畫皮替身術,本座當初遇到過,還有你說的那能夠擾亂法力流動的釘子,如果本座沒有猜錯,那應當是『噬靈針』。」
伏龍道人一臉晦氣的將手中畫皮碾成灰燼,語氣頗為不爽道:「當年『四神之亂』,本座就是著了這兩樣東西的道,疏忽大意之下,才被幾個旁門左道暗算,身受重傷。」
一旁的冷麵青年也是點點頭,佐證伏龍道人的說法:「這兩者確實是四神教管用的旁門左道。」
「肯定是四神餘孽!」
伏龍道人十分確定道:「雖然她藏得很好,但因為和你交戰過,以致氣息不穩定,那股四神孽障身上獨有的臭味,本座嗅得一清二楚,不然你以為本座怎麼找出她來的?」
四神餘孽身上獨有的臭味?
這又是什麼說法?
李玄策不明所以。
一旁的冷麵青年卻是問道:「你了解四神教嗎?」
說到這個。
李玄策印象里,只有對於「四神之亂」的大致記憶,但對於四神教具體的信息,還真不太了解。
不過都叫四神教了,難道是經典的信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靈的教派?
「四神教所信奉的,可不是四方四靈。」好像看出了李玄策的想法,冷麵青年解釋道:「四神教所信仰的,是四尊邪神。」
這四尊邪神。
是與人體有關的四神。
分別是代表血液的血神;
代表全身臟器的臟器神;
代表骨骼的骨神;
以及最後代表人體之肉的肉神。
也因此。
四神教內也劃分成了四個不同的派系。
但這四個派系,不約而同的對包裹著人身的皮囊最不重視,將之視為比較貼身的「衣物」,也是隱蔽真正自身的皮障,用之即棄。
冷麵青年向李玄策訴說著四神教的大致構造,並對他解釋道:「可能你現在不太明白,但當你真的接觸過四神教那些孽障的真面目時,你便能嗅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惡臭。」
「這種惡臭並非基於人體的嗅覺或者味覺感到的臭,而是一種基於本能的,更為深邃的惡意匯聚的『惡臭』。」
也就是說,他現在沒有感受到那所謂的「惡臭」,是因為他沒有見到「姜浮生」的真面目?
但不對啊?
「老祖,先前的那個女子模樣,難道不是她的真面目?」李玄策想到剛才被伏龍道人擊殺時,「姜浮生」露出的那幅模樣。
那不是她的真面目嗎?
可他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啊?
「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
沒等伏龍道人開口,坐在李玄策一旁的陸雪晴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我聽師尊說過,四神教的修士,都有三幅面目,首先是披上皮囊後的『偽裝』,然後是『偽裝』之後的『假面』,只有撕破了這層『假面』,才會見到他們的『真容』。」
「師尊說,信奉四神教後,身體都會產生異化,最終形成一幅引人注目和令人作嘔的『真容』,為了掩蓋這層『真容』,四神教信徒才會在這上面披上一層與常人無異的『假面』。」
「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幅模樣,想必就是她的『假面』。」
伏龍道人看著陸雪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不愧是他認定的半個天才,也不算差。
只是其他的人。
伏龍道人目光在那些自他出現後,便噤若寒蟬的金丹長老面上一一掠過,不屑的哼了一聲,朝李玄策道:「總而言之,是四神餘孽作妖,雖然這次讓她僥倖逃了,但下次本座親自出手,就不信她還能逃出生天!」
「還有。」
伏龍道人大袖一揮,一道玉符和一枚碧綠紋虎戒指便落到了李玄策手中。
「若有危機,捏碎玉符,本座頃刻就到。若無危機,勤勉修煉,爭取早日突破元嬰!」
「金丹期的掌門,呵,說出去,本座怕別人以為問道宗里都是一群廢物!」
譏諷的瞥了一眼一眾長老,伏龍道人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旁的冷麵青年也是苦笑一聲,也朝李玄策丟了兩枚玉符,同樣勉勵了李玄策幾句修行之事,便也隨著伏龍道人離開了華光殿。
直到此刻!
那些被本伏龍道人鎮住的金丹長老們,才找到開口的機會。
伏龍老祖出關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居然不知道!?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聲音如魔音貫耳,攪得李玄策一陣頭痛。
看來。
又要好一陣解釋了。
陸雪晴小心的看著苦惱的李玄策,心尖上像是被羽毛輕撫過一般,激得她渾身一顫,被羅裙輕覆的嬌軀上,泛起陣陣雞皮,幾乎要酥軟下來。
苦惱中的師弟。
好像也別有風味啊......
與此同時。
南域邊沿的海灘上。
一道不成人形的身影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若非胸膛時不時還有所起伏,幾乎便是一灘等待海浪捲走的血腥爛泥。
過了好一會兒。
又有一道臉上帶著法術陰影的身影走來,不以為意的踢了踢地上的這攤爛泥,不滿的咂咂嘴:「嘖,真像條死狗啊。」
話是這麼說。
他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他從納戒中倒出一灘不知是什麼物體,任其落到地上的這攤血肉上,手中訣印一掐,口中念念有詞,
「血祭血神,賜我痊癒法術......」
只見地上的這灘血肉,隨著他的法力施展,逐漸恢復成了一個人形,一點點變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正是從問道宗逃離的「姜浮生」!
「多謝。」
「姜浮生」張大嘴巴,吞服了從男人納戒中倒出的物體,狀態恢復了不少後,便開口道謝。
但男人卻沒領情,而是停止了納戒的傾倒,挖苦諷刺道:「你不是說準備從內部瓦解問道宗麼?怎麼現在成了這幅死狗模樣?要是我不來,怕不是要像妖獸拉出的屎一樣被衝進海里......」
「是我失誤了。」
「姜浮生」沒有反駁,因為的確是她暗算李玄策不成,反而落到這個地步。
她全然沒想到。
這只不過是一次和之前沒有區別的暗算。
竟然因為對李玄策的實力判斷失誤,功虧一簣不說,甚至由於李玄策反應太快,差點沒把她當場拿下。
若不是她擅長逃遁之術,以及留有化神級別的傳送符,怕真要交代在問道宗里了。
「不僅沒有完成任務,甚至還落得這種下場,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啊。」男人搖頭輕蔑。
「姜浮生」握緊了拳頭,無言以對。
但好在她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伏龍道人出關了,而且他的傷勢可能恢復了。」她說道。
「伏龍道人......」
男人想了想,然後一拍手,恍然大悟道:「你說當年那個被血聖子差點打死的化神修士?」
「他恢復如初了,這倒是個有價值的消息。」
「我會把這消息傳達給教里的。」
「當然,還有你辦砸問道宗任務的事情,我也會一併傳達。」
男人說著,轉身便準備離去。
「等等!」
「姜浮生」忽然叫住了男人,詢問道:「我在問道宗的任務已經失敗了,已經沒有辦法在神教降臨之前為之掃清阻礙,那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你?」
男人瞥了眼「姜浮生」,不屑的搖了搖手指:「神教不需要辦不成事的廢物。你只需要找個地方挖個狗洞,鑽進去蜷縮著,老老實實的看著就行了。」
至於他?
十方劍閣,靈寶見禮,太華五子俱來。
如果問道宗的新任掌門到時候死在了十方劍閣,會發生什麼事呢?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
他眺望著無盡海洋。
此刻。
朝陽初升,萬丈霞光劃破黑夜。
但在男人眼裡,卻是漫天鮮血翻起滔天海嘯,霎那間鋪滿了大地!
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