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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6章 1286:一戰定西南(二十三)【求月票】

  第1286章 1286:一戰定西南(二十三)【求月票】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被打臉了。

  化身烏有為了趕上梅夢,除了領路的崔麋沒帶其他人,而梅夢身邊還有護衛跟隨。

  見到叛變的鐘離復來攔截,護衛們繃緊神經,上前擋在梅夢跟前,做好用性命拖延時間的心理準備。梅夢眉眼染上疲累之色,唯獨雙眸神采堅毅如昔:「我來便來,走便走,來去自由,豈是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能干涉?」

  鍾離復明著背刺,梅夢沒必要給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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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吃了敗仗奈何不得對方,這次碰面說什麼也要對方性命。眼下情勢,怕是對方要自己性命。梅夢懂得「成王敗寇」的規矩,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卻也不想乞討。

  化身烏有笑得風輕雲淡,不將梅夢那句「反覆無常的小人」放在心上:「梅相好氣魄,吾主早就想領教一下梅相風采,走一趟?」

  梅夢嗤笑道:「若不肯呢?」

  化身烏有語調陡然一冷:「死!」

  梅夢願意束手就擒,康國會多個戰俘。

  梅夢不願意,江底會多隻水鬼!

  面對不加掩飾殺意的威脅,梅夢回應卻是淡然淺笑:「吾首級在此,恭候君來!」

  化身烏有一掌將崔麋推離危險範圍。

  「好,這就來取!」

  化身烏有在水面如履平地,手中長劍劈出無形劍氣,斷開風浪,路徑之上的護衛本就鏖戰許久,體力不支,面對此招竟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血色蓮花綻放,潑灑一方。

  殘肢掉入水中,肢體切面光滑。

  劍氣殺至梅夢身前不遠處的瞬間,一道磅礴武氣從上至下殺來,硬生生將其截斷!

  餘波轟擊江面,炸開十幾丈高水浪。

  「戚!彥!青!」

  化身烏有不用眼睛看都知道來人是誰。

  戚蒼笑聲愈來愈遠:「有意思,真有意思!梅驚鶴我先帶走,她要是死這兒,這樂子還有什麼看頭?你要是不服氣,你就過來!」

  化身烏有生啃戚蒼的心都有了。

  當即追了上去。

  崔麋狼狽扒著一塊浮木,嗆了兩口沾著血腥的江水,欲伸手阻攔自家主公——追了也沒意義,因為人家逃跑方向根本不是這邊。

  梅夢文士之道特殊,迷惑極強,主公跟她動手的時候就中招了。奈何主公跑得飛快,崔麋別說追對方,他連對方尾氣都沒瞧見。


  「哎——」

  他扒著浮木環顧四周。

  沒多會,有幾具屍體飄到他身邊,詭異的一幕讓崔麋雞皮疙瘩直冒:「去去去!」

  他將屍體推遠幾分。

  單手抱著浮木,另外一手跟雙腿配合,朝著戰場方向划去。沿途時不時還會出現敵我雙方屍體,絕大多都是西南盟軍的。碰上還有留著一口氣的幸運兒,崔麋拔出匕首補上一刀。他可不想虛弱的時候被無名小卒撿了人頭。

  划了一會兒就沒多少力氣了。

  他飄在江上喘了口氣。

  冰涼江水讓他四肢有些麻木僵硬,反應遲鈍不少,連大霧之中駛來一艘小舟到自己附近也沒察覺。等他後知後覺察覺到了,天靈蓋一陣激靈,死死握緊手中匕首,預備用剛恢復的一點兒文氣拼死一搏。事態發展卻跟他預期不一樣,領子被人一把抓了起來。

  嘩啦啦——

  跟著又是咚一聲。

  崔麋的脊背撞上船艙木板。

  他呆呆維持著半撐姿態,抬頭去看將自己救上來的人。不瞧還好,一瞧就感覺熱流在四肢亂竄,捂暖冰涼手腳的同時,還將他臉頰染上了紅暈,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燥熱。

  救命恩人五官鮮麗,艷美絕俗。

  只一眼就能攝走他的心神,腦子暈乎乎。

  崔麋勉強穩住心神,顧不上渾身濕漉漉的狼狽模樣,爬起來,拱手道:「主公。」

  他沒有面對面見過沈棠本尊,但在他預知的未來畫面裡面,這張臉對他而言不算陌生。除了未來景象,崔麋還在畫中見過這張臉。

  第一眼,他就認出這是真正的主公。

  沈棠有些無奈道:「追丟了。」

  打臉來得太快。

  前腳剛放話說沒人能從自己手中截走軍功,後腳就跳出來一個戚蒼虎口奪食。化身烏有的實力境界比本尊低許多,跟戚蒼硬碰硬都吃虧,更別說戚蒼手中還捏著個梅夢。

  文武聯手,追丟是意料之中。

  沈棠本尊被戰場拖累,一時間離不開,交代了公西仇幾個,她才循著記憶方位以及崔麋留下的文氣氣息找到他。這一仗還沒真正結束,江面上時刻都有致命危險,崔麋一人漂泊在此,倒霉一些丟了小命就完了。

  崔止這隻狐狸兩頭下注,暗中默許「鍾離復」的存在,跟康國這邊維持著若有似無的曖昧,崔麋算是兩方心照不宣的「行走合同」。

  「行走合同」有個好歹,崔止可能掀桌。

  以防萬一,沈棠親自過來接人。


  崔麋費勁兒擰兩隻袖子,將袖子變成兩團皺巴巴的梅菜乾。這般頗為不雅,崔麋只能用力將袖子甩平,搞得好不狼狽:「追不上的,若派遣那個叫公西仇的還有可能。」

  「這是為何?」

  「主公最近運勢不太好,基本做什麼都會坎坷波折。」因為運勢太低,梅夢脫身是註定的,戚蒼也會在最恰巧的時間殺到。唯一慶幸的是這些霉運不影響大勢,否則剛才跟西南盟軍一戰結果還真不好說。運勢太低就很容易出岔子,而戰場又是戰機瞬息萬變的場合,一點兒失誤都可能導致飲恨敗北,「時也命也。」

  所以,不用太沮喪。

  抓不到梅夢不是主公的錯。

  沈棠嘴角扯了扯,頭疼揉著眉心。

  「對,差點兒忘了康季壽……」

  康時文士之道沒圓滿的時候,這廝還知道什麼叫收斂,不到非不得已不會亂用他的文士之道。文士之道一圓滿,這廝就徹底飄了。

  沈棠不是顧池都能聽到康時的小算盤。

  這次耗費一萬運氣?

  分個三十六期,一期不到三百點。

  這次耗費十萬運氣?

  分個六十期,一期不到一千七百點。只要分期越多,一期償還的運氣就越少,透支的運氣越少,霉運產生的影響也小。

  那麼點兒小小影響,灑灑水。

  康時越用越興奮,越用越順手,跟開了閘的泄洪口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要不是這種分期不收利息,沈棠深深懷疑高利貸他都敢用,回頭利滾利,還不將他主公徹底賣了?

  崔麋:「……主公勿要氣餒。」

  整體局勢還是對己方有利。

  他已經看到西南盟軍潰敗退守的未來。

  沈棠自然不會因為一時得失而失態,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更別說她這一仗還沒輸,頂多是戰果沒有預期那般甜美罷了。沈棠一道掌風拍水面,小舟如一支利箭划過江面。

  這片戰場還有些尾聲沒有收拾乾淨。

  因為兩軍在水上打白刃戰,敵我雙方難分,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公西仇這樣實力的武膽武者也無法迅速擴大己方戰果。他能做的就是一個個清理,像以前那般不管不顧放大招是行不通的。效率太低,沈棠回來的時候喊殺聲都未停下來,但也沒有維持太久。

  一眾兵將神色疲倦,精神卻很亢奮。

  「這次真是多虧了大祭司相助。」

  見崔麋濕漉漉的可憐模樣,沈棠運氣幫他將衣裳烘乾,崔麋剛道謝,一團藤蔓托著即墨秋從天而降。作為今夜的大功臣,沈棠自然不會忽略他的存在:「可有想要的?」


  即墨秋將木杖別在腰後:「能為殿下驅策是吾之榮幸,哪裡能邀功討賞?只要戰事順利能讓殿下多多展眉,便是最大的恩賜了。」

  他沒忽略崔麋探究狐疑的眼神。

  遂問道:「這位是?」

  沈棠給即墨秋介紹:「崔氏二郎,也是化身烏有在西南戚國這幾年的左膀右臂。」

  簡單概括就是自己人。

  即墨秋沖他見禮,算是打過招呼。

  許是直覺,他並不是很喜歡崔麋。總覺得這相貌看似單純的郎君,背地裡不簡單。

  崔麋一反常態將手搭上即墨秋手背,仔細摩挲對方的肌理,動作透著幾分冒犯。即墨秋猛地縮回手,惱怒瞪了一眼崔麋,像是在看哪個登徒子。沈棠也被崔麋弄得傻眼。

  明晃晃的調戲啊???

  崔止,你知道你兒子有這癖好嗎???

  崔麋眸色閃過幾分複雜,更多還是深深不解和動搖,但還是要解釋:「並非冒犯,而是我的能力特殊,看到大祭司第一眼就覺得奇妙……一時失態,還請大祭司見諒。」

  他年紀小,讓讓他怎麼了?

  主公喊即墨秋為大祭司,他還以為這是康國官職,便也跟著喊。即墨秋顯然沒那麼好糊弄,他倒好奇對方口中的「特殊」是甚!

  「什麼好奇?」

  崔麋道:「大祭司前程未卜。」

  如果說在主公身邊,未來景象會抽風閃爍,即墨秋的未來就是空白。哪有人會沒有未來?就算下一息死了,也該是死亡的畫面!

  崔麋通過觸碰進一步探查。

  結果被即墨秋誤會是他調戲。

  即墨秋還沒發話,匆匆趕來的公西仇聽了個尾巴,他幾乎是一把抓過崔麋的後領。

  惡聲惡氣質問:「你說什麼鬼話?」

  他大哥怎麼可能有事?

  再敢亂說一句,撕了這張嘴。

  最後還是沈棠從公西仇手中救下崔麋。崔麋受了驚嚇,兩隻眼睛圓溜溜、濕漉漉,縮在沈棠身後看著委屈可憐。這架勢,像是生怕公西仇會暴起殺人,看得公西仇不爽。

  「我什麼都沒做,你怎一副被欺負模樣?」公西仇不喜歡崔麋這般可憐柔弱姿態。

  崔麋道:「是我說了錯話。」

  他看著倔強又美麗,少年人的體型被公西仇一襯托就顯得單薄,竟是我見猶憐啊。

  「主公,公西將軍是誤會我了。」崔麋可憐地吸吸鼻子,丹府枯竭狀態泡在江水太久,手腳虛軟無力,估摸著要病一場,「大祭司命軌之特殊是麋平生所見之最,不免失言。」


  說前程未卜也不準確,應該是沒前程。

  不知此人什麼來歷?

  「是你學藝不精,沒看仔細,口沒遮攔,什麼叫我誤會你?」公西仇看崔麋是越看越不舒服,他逆鱗不多,兄長瑪瑪是最重要的兩片,「看在殿下面子,不與你計較。」

  嘴上這麼說,心中不免記掛此事。

  待戰事暫告一段落,他得好好問個清楚。

  化身烏有一番追逐還是沒追上人,空手而歸。被她攆著跑的戚蒼聽到梅夢說已經安全的時候,他長舒一口氣:「可算將她甩了。」

  要是被對方纏上了,那就麻煩了。

  戚蒼是來瞧樂子,不是來給人當樂子。

  二人藏身江岸附近的險峻深谷,此地崎嶇縱橫,水路貫通,還算安全。只是梅夢想不通一件事情:「戚彥青,此次為何還來救我?」

  以戚蒼的脾性,這一仗西南盟軍頹勢不可挽回的話,他為求穩妥肯定會趁亂走人。

  不僅沒走,反而冒險救自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呵呵,老夫發瘋還需要理由?」戚蒼渾身散發著濃重血腥氣息,顯然是從哪塊戰場廝殺染上的,「想救就救,想不救就不救,救還是不救,跟你梅夢又有多大幹系?」

  梅夢試圖勾唇角,卻不慎扯到傷口。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此前混戰,縱有護衛保護,梅夢也受了好幾處外傷,不致命但傷口大,血流不止。

  隨著文氣流轉,傷口刺痛這才平復。

  戚蒼雙手環胸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梅夢身側,說道:「老夫是想看看另一條路。」

  「什麼路?」

  戚蒼卻是答非所問,說起了其他:「你知道嗎?鄭喬曾經有個師兄,一個對他不離不棄,做著春秋白日夢想將惡鬼拉出地獄的蠢貨師兄。老夫覺得你跟他有點兒像。」

  「所以?」

  梅夢已經許久沒聽戚蒼提他老東家。

  這會兒突然提起來,怕是戚蒼這廝又發現了什麼能讓他原地精神亢奮高潮的東西?

  「鄭喬天生壞種,嘴硬說不悔殺他師兄,但從他最後給自己安排的墳墓位置來看,他是有點兒後悔的。老夫就想他看看,如果他不殺他師兄,會是什麼情形!」戚蒼譏嘲看著梅夢,「國主與鄭喬,二人其實很相似,一樣的薄情寡義,只是前者會偽裝,而後者不屑。你與那個宴安也很相似,都喜歡走絕路……老夫就想看看,你跟你國主決裂撕破臉的樣子。此戰不順,驚鶴,你可要小心當了替罪羊!」

  (_)

  今天小米APP通知胎壓不正常,一看天塌了,發現輪胎上面扎了一顆六角螺釘,嗚嗚嗚。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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