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就是他們的命

  第96章 就是他們的命

  「裴願,管管他,為了其他修士們的腦袋著想。」姜盞月收回自己的劍,將管好晏北疏的任務扔給裴願。

  姜盞月先前一直裝作不認識晏北疏,就是因為覺得他是個麻煩人物。

  八年前的事了,就他那空空的腦袋能把那一次互相臉都沒能看清的相遇記住,甚至為此執著地要進天級秘境找人。

  晏北疏執著到這種程度,是又麻煩又難纏。姜盞月就是為了避免麻煩,才幹脆裝作不認識。

  而事實上,他認出她後,破事也確實夠多。

  「姜道友,你不要推卸責任,該你管,我管不了。」裴願又不是沒開口罵過,但晏北疏對他說的根本就不痛不癢。

  如果不是因為晏北疏念叨個沒完,他也不會給晏北疏出主意說姜盞月可能會來鎮邪城,結果把自己也一起搭了進來。

  姜盞月和裴願兩個人當著晏北疏的面嫌棄他,但晏北疏本人卻一副毫無所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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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被姜盞月打落的劍收回後,便繼續處理剩下的邪佞。

  這一次他倒是異常得安靜了起來,一聲不響的同時,寂滅邪佞的劍意還更凌厲了一些,比起之前絮絮叨叨時認真了不止一點。

  「師兄,不服氣嗎?」裴願多了解晏北疏,一看他這副反應,就知道他為何突然異常。

  晏北疏可以在他這裡拼命誇讚八年前的姜盞月作為劍修有多出彩。

  可真正在與姜盞月的交鋒之中落於下風之時,他依然會非常在意。

  晏北疏冷起臉時,便又是那個高不可攀的玉京山小劍仙,和一根筋沒裝多少智慧的腦袋不同,他那一張臉面無表情時就是最漂亮的。

  八年前他一個不曾修煉的凡人,比不上姜盞月是再正常不過。可八年後,他已經揚名修仙界,自然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我知道她受限於靈力,實力應該遠不止於此。」晏北疏回答裴願時,聲音很輕,這是不願讓姜盞月聽到的。

  他以為重逢之際,是她驚訝於他進步神速。他自以為自己的修煉速度已經能令任何人嘆服,可結果還是不夠。

  她依然是病弱之軀,依然只是動用微微一點靈力,也能打落他的劍。

  「師兄,你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聚寶閣給的虛名,能證明你很強,卻證明不了你就是最強的。」裴願說的毫不留情。

  「是。」晏北疏不反駁,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更凌厲了一分。

  就算知道這個道理,但也還是會不服氣。


  尤其是知道,這還遠非姜盞月的全力,對於八年後的他而言,她的實力依然是深不可測。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禁制馬上就要結束,趕在結束之前,裴願和晏北疏二人堪堪處理完了所有的高級邪佞。

  雖然這些高級邪佞都已經現出了原形,站著不動讓兩人打,可如此眾多的數量,處理起來也十分不易。

  處理完之際,他們二人身上沾染的魔氣濃郁得幾乎將他們整個人染黑。

  姜盞月見他們這副模樣,面上不顯,心下卻是有諸多擔憂。

  連裴願和晏北疏身上的魔氣都已經濃郁到了這種程度,怕是最多再有十日。

  今日內,若是再不將丹藥的配方試出來,裴願和晏北疏都活不到離開鎮邪城的那一日。

  「崑崙上宗的這幫修士真是晦氣!」

  「老子不幹了,姜盞月算個什麼東西,我要聽她的指揮。」

  「原本就是看在姜道友的面子上才和崑崙上宗這群烏合之眾合作的,一群廢物還要侮辱晏師弟和姜道友。」

  「晏北疏,你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嗎,沈中天當年天賦比你還高,還不是——」

  禁制結束的一剎那,兩派的弟子還在對罵。

  晏北疏身旁有一崑崙上宗的弟子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冷不丁晏北疏一個冷眼甩過來,嚇得他立即噤了聲。

  而隨著這名崑崙上宗弟子閉嘴,其他修士們也都發現了異常,罵聲被疑問聲所取代。

  「陸師兄呢,剛剛還站在我旁邊的。」

  「怎麼感覺人少了很多?是我的錯覺嗎?」

  「怎麼好像有魔氣,是邪佞混進來了嗎!」

  「姜盞月和裴願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願走到人群當中,開口和眾人解釋,「各位,方才我與姜道友布下禁制,讓大家靜止了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寂滅了一些混在大家當中的邪佞……」

  聽到裴願說有邪佞混在人群中,不等他將話說完,人群又再度混亂了起來。

  兩派弟子們互相指認其他修士是邪佞偽裝,有的甚至互相打鬥了起來。

  「大家冷靜一下——」裴願扯破嗓子喊,也沒人聽他的。

  姜盞月站在混亂的人群之中,她剛剛耗費了對她而言算得上很多的靈力,此時正覺得乏力,根本不打算開口整頓秩序。

  「姜道友,我可以強行讓這些人都安靜下來。」晏北疏穿過人群過來,站在姜盞月的身旁,替她撐起靈力屏障以免有其他修士誤傷到她。


  說著這話時,他手中的劍已經抬起,儼然是真要將所有人削一頓的打算。

  「先等等。」姜盞月不著急。

  亂未必就不是好事。

  太白劍確實逼出了大部分高級邪佞現形,但高級邪佞之中未必不會有漏網之魚,能從太白劍的禁制之中撐下來。

  此時完全放心覺得偽裝的邪佞已經除盡還為時過早,混亂之中未必不會有驚喜。

  晏北疏還想問等什麼之時,人群之中好有幾名弟子突然出手,魔氣開始瀰漫,眼見著就要殺了離他們最近的修士。

  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手裡的劍脫出,劍意橫掃過去,將那幾個出手的「弟子」都攔了下來。「還有五個邪佞。」姜盞月的視線精準地掃過混在人群之中方才互相串了眼神打算出手的弟子。

  「我去!」晏北疏聽完姜盞月這話,便立即要上前與其中一名偽裝的高級邪佞戰鬥。

  然而他的劍才剛刺向其中一名,剩下的四個高級邪佞都已經挾持了一名人類修士。

  「晏北疏,別動!否則我殺了他們!」

  四名邪佞身體虛化,身上魔氣若隱若現,只保持著一半的人形。

  他們已經用魔氣掃開了周圍的修士,空出一片來,只有四個倒霉鬼被他們四個邪佞所挾持,還處在包圍圈的正中。

  尋常人類修士對於他們這樣的高級邪佞而言,根本沒什麼威脅。

  這些時日混在人類修士的隊伍之中,他們自然也都掌握了各個修士們的實力。

  晏北疏差不多是鎮邪城的人類修士之中最強的一個,只要他不敢出手,他們四個自然能順利逃脫。

  「我知道了。」晏北疏立即收了劍,他第一時間答應了邪佞們的要求,然而回過身看見被挾持的四個人都是誰時,差點沒管好自己的表情。

  姜盞月儼然在被挾持之列,還被夾在正中央。

  晏北疏和裴願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姜盞月看起來就那麼弱是吧,這四個邪佞隔得老遠也要去把姜盞月給挾持了。

  真不知道該說這些邪佞有腦子,知道劫持核心人物好,還是說他們愚昧無知好。

  既然在人類隊伍之中混了那麼久,也該知道姜盞月就算沒有修為,就她那過人的腦子,也不該去招惹她。挾持她完全就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真的有邪佞,完了!」

  「我就說姜盞月實力還不如我,躲都不知道躲一下,那麼容易就被邪佞給得手了。」

  「得想辦法救救姜道友,她是我們玉京山的恩人。」


  「晏師兄,你一定要先救姜道友!」

  被四個高級邪佞用魔氣掃出去的修士們在地上七倒八歪,四個被挾持的修士之中另三個平日裡都不怎麼起眼,姜盞月自然是被議論得最多的一個。

  尤其是姜盞月蒼白的臉上還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儼然就是一副畏懼邪佞的沒用模樣。

  「放開我,有話好好說……」姜盞月聲音似乎都在顫抖,分明就是怕死怕極了。

  裴願眼見著她演上了,心下吐槽的聲音根本止不住。

  真別說,姜盞月原本就病弱的長相,柔弱起來根本不像是演的。

  比起平時聞聲和氣又疏離的模樣,眼前這副膽小柔弱的模樣還更像真的。

  「姜道友她在——」幹什麼?

  晏北疏的直覺,讓他怎麼看姜盞月現在的模樣怎麼覺得假,他正想開口問問比他聰明點的裴願,裴願卻生怕他說些不該說的,趕緊捂了他的嘴。

  「我們得想辦法救救姜道友,不能讓她死在邪佞們的手裡。」裴願面上露出「心痛」的表情,語氣更是演繹得十分沉重。

  誰見了這兩人的演技,不說一句比真的還真。

  「啊?裴願你——」不管其他修士有沒有當真,反正晏北疏滿腦子問號。

  「我不殺你。等我們離開了這裡,我就放了你。」挾持了姜盞月的高級邪佞模仿著人類會說的話,說著這話時還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他們是邪佞,又不是真正的人類,殺幾個人對於他們而言不過都是順手的事,等他們順利離開,自然不會姜盞月留命,剛剛那話都是開個玩笑。

  「真的嗎?」姜盞月一副信以為真的模樣,反問道。

  「你們儘管逃走,我們不會出手的,只要你們把四個人都平安放回來就行。」不等姜盞月演完,裴願已經搶過她的戲接著演了起來。

  雖然目的都是將這些邪佞帶到遠離人群的地方再解決他們,但是這戲姜盞月原本是打算自己演完,但裴願把她的台詞都給搶了。

  「對,他說得沒錯。」姜盞月沒有其他能說的,只能附和一句。

  「邪佞不可信!裴願,晏北疏,你們別信邪佞所言,不要讓他們逃走,寂滅他們!」有些弟子生怕裴願和晏北疏二人放走這些狡猾會偽裝的邪佞,便開口喊道。

  「寂滅他們,那四個被挾持的修士又該怎麼辦?看著他們死在邪佞手裡嗎?」晏北疏目光冷冷地掃向那些慫恿的弟子,對這些人分明沒將姜盞月的死活看在眼裡的修士十分不滿。

  姜道友的謀劃,是要儘量救下鎮邪城的所有修士,這些修士們非但不感激姜道友,還絲毫不關心姜盞月的死活。


  晏北疏心下都替姜盞月覺得不值,這些修士雖然也是人類,但當真是不值得一救。

  他有些擔心地看向姜盞月,想看看她此刻是什麼表情,是否會因為眾人的反應而覺得心寒。

  但事實上,姜盞月的模樣映入他的眼眸中時,她還在演她的膽小人設,臉上全是畏懼之色,根本看不出她有沒有在乎被自己試圖一起救下的修士們不管她的死活。

  姜盞月會在乎嗎?自然不會。她在乎不過來,不在乎她的死活甚至是期望她喪命的修士比比皆是。

  她就是做了再出彩的事,不出一個月就會被修士們淡忘,修士們只會記得她的不好之處,根本記不住她曾經幫過他們甚至救過他們。

  剛進入此界之時,姜盞月也並不是沒有嘗試過通過釋放好意,來換得自己在人群之中不至於被排擠得太慘。但她釋放多少好意,都會被輕易消磨乾淨,自然也就養成了對旁人視而不見到顯得有些冷漠的程度的習慣。

  裴願驚於姜盞月在幻境之中面對蘇星辭經歷時的冷漠,只以為她天生性情如此,連偽裝都不屑做。

  姜盞月做事在乎的是結果,並非手段,如果偽裝能有用,對她而言便也是可以一試的辦法。就比如此刻,在邪佞們的挾持之下裝柔弱,等待這四個邪佞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晏道友,不是我們狠心。但是這四個邪佞如此狡猾,若是輕易放走了他們,之後遭受危險的修士只會更多。」

  「這裡可是鎮邪城,不像外面那麼安全,可以讓我們心慈手段。」

  「姜道友他們四個,說到底還是他們自己不夠小心,才會落入邪佞的手裡。死在邪佞手裡就是他們的命了。晏道友你可別一時糊塗做出多此一舉害人害己的事。」

  有人說得振振有詞。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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