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太虛之氣 就選它了

  江唐根本不知道裴元子在秘境外等了她多久。

  徹底與雪山冰原融為一體後，她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某種特殊的天人合一之境。

  太虛逍遙訣中最隱晦、玄妙的太虛之氣，於無聲無息間被江唐悄然觸及。

  世界本源歸結成氣，太虛為氣之本然之態，氣之本體，聚而有形為萬物，散而無形即太虛。

  一氣萬物生，萬物歸太虛！

  蒼茫冰原之上，早就看不到江唐半點存在過的痕跡，然，蒼茫冰願中，又處處都是江唐。

  身化無形，融於太虛，太虛為我，我為萬物。

  脫離了人族軀體的束縛，又隨時能夠回歸真我，無形與有形，似乎本就只在一念之意。

  不知過了多久，江唐這才從那虛無玄妙的境界中徹底脫離，意識回歸的瞬間，消失了很久的身影陡然重現。

  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原地站了多久，時間仿佛在一瞬與永恆間拉扯，模糊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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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身體宛如脫胎換骨般截然不同，卻是無論如何都忽視不了的事實。

  曾經恐怖的寒意一去不復返，身處雪山冰原，江唐只覺得四周溫暖如春。

  而當初再進一步必死無疑的危機感也蕩然無存，一切都變得不同起來。

  徹底適應了自己新生般的軀體，江唐果斷抬腳邁出新的一步，如履平地般往雪山上繼續走去。

  這一回，她甚至連星盤之力都沒有藉助，一步一個腳印親自丈量攀登，速度快得驚人。

  「系統，時間過去多久了？」

  邊走，江唐邊出聲詢問10088。

  雖不知道自己那一「站」，到底費了多久，但想來裴元子他們說定的十日之期怕是已經過去。

  左右都已超時，江唐索性沒再考慮時限問題，放開手腳繼續下去。

  「宿主，三年了！」

  10088終於能夠與宿主再次聯繫上，整個統都徹底鬆了口氣。

  鬼知道這三年間它都經歷了些什麼。

  明明它與宿主之間的綁定仍在，卻怎麼樣都感受不到宿主的存在，無論如何也聯繫不到宿主，而且它還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半步，像是被人鎖在無盡的深牢之中，統生絕望。

  這實在是把它給整怕了，好在宿主終於又回來了。

  幸好，幸好！

  「宿主，這三年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么小統怎麼樣都感應不到你的存在，用盡辦法都聯絡不到你？要不是咱們之間綁定的契約依然存在，小統都差點以為你是不是出事了。」

  10088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中途沉不住氣甚至還聯絡了交易商城。

  若不是商城那邊回復宿主並無危險，雙方之間的契約也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它都沒信心繼續這般苦等下來。

  「三年？這麼久嗎？」

  江唐也驚訝不已，畢竟對她而言，那種玄妙之境完全模糊了時間概念，甚至回想起來，也頂多覺得自己像是入定般過了一月兩月的。

  當然，10088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不僅僅是時間過去三年之久，還有一條更為關鍵。

  這三年間，自己對於10088而言是徹底消失，徹底失去聯絡，甚至徹底感應不到存在的三年。

  如此一來，事情倒是更有意思了。

  太虛逍遙訣，果然極不簡單，深不可測。

  這處秘境試煉場竟然直接幫她開啟了功法中最為玄妙隱晦之處，哪怕三年功夫她僅僅只是感悟出了一點皮毛，但這樣的起步卻成為了打開太虛逍遙訣關鍵的初始之鑰。

  如此試煉，精準得仿佛為她量身定製。

  這也意味著，此處秘境本身怕是更不簡單，甚至連出現的時機，如今看來都顯得有些妙不可言。

  江唐越走越快，過了雪山半腰，成倍成倍劇減的溫度終於沒再繼續往下降。

  若是三年前，江唐身處這樣極溫下，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早就已經同化為冰雪，真正成為了這裡的一部分。

  可如今，她的身體已經徹底適應了這種極限嚴寒，不再受難以抵擋的絕境低溫影響。

  但過了雪山半腰後，越來越恐怖的威壓卻漸漸成了新的攔路虎，不斷加劇著江唐前行的艱難程度。

  每往前走一步，她的身體仿佛隨時將要被撕裂開來，而事實上，她的身上也的確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細小裂紋。

  江唐此刻的身體的強度，其實已經達到了尋常金丹修士的肉身強度，甚至於可以堪比一些出色的金丹體修。

  可即使如此，在雪山越來越恐怖的威壓下，她的身軀也面臨著崩潰。

  然，江唐並沒有停下腳步，太虛逍遙訣不斷運轉下，她的靈力仿佛渡上了一層金光，不斷修補著身軀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紋。

  就這般，她不斷往上攀登，身體也不斷被威壓撕扯，越是接近雪山之巔，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嚴重。

  往往舊傷之上迭著越來越多的新傷，血肉破裂，深可見骨。

  最嚴重的一次，她的胸口處直接破了一個大洞，整個人甚至都快要散架成塊。

  可即使如此，江唐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再苦再難的時候，腳步可以偶爾慢一些，卻從未真正停止過。

  太虛逍遙訣已經被她運用到了極致，隨身空間內的靈氣不知何時衝破了空間壁壘，直接被她吸收轉化為靈力。

  而新生成的靈力表面渡上的金光儼然已亮得驚人，帶著金光的靈力蘊含著無限生機，一處又一處的傷口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被它修補。

  「宿主，您怎麼忍受得了，不疼嗎？」

  10088都已經不忍直視自家宿主。

  都說鈍刀子割肉難以忍受，可江唐如今所承受的不知要比鈍刀子割肉慘上多少倍。

  更為關鍵的是，這種折磨像是沒有盡頭，而且明顯是在不斷的加劇。

  「疼，怎麼可能不疼。」江唐嘴裡說著疼，但臉上稍微還得清一點的眉眼始終平淡如初，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她的感官又沒有被剔去，疼感甚至在這裡被放大了數倍，自己都快不成人型了，又怎麼可能不疼。

  只不過，她曾承受過比這痛苦十倍、百倍不止的折騰，上回死而復生的過程遠比地獄十八酷刑加起來都慘烈太多。

  那樣的疼，她都能忍受住、撐過來，如今這麼一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宿主其實沒必要非得繼續走上去，雪山之巔未必真有什麼，說不定並不值得宿主忍受諸多痛楚。」

  10088並不太理解，像宿主如今在修真界的身份，舒舒服服修行也足夠她順利飛升，根本不需要遭受這樣的罪。

  「系統你可以自己去玩自己的。」

  江唐說完這句，沒再搭理10088。

  不管10088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總之於她而言都是廢話。

  舒服是留給死人的，而她只能在活著以及死而復生兩種狀態中選擇更為輕鬆的活著，根本沒有舒服的資本。

  不知走了多久，江唐帶著滿是深可見骨的傷勢，基本保住了自己還算完整的人形之態，終於踏上了雪山之巔。

  走完最後一步，恐怖的威壓也隨之徹底消失。

  沒有不斷增加的新傷後，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完成著自我修復，金色的靈力包裹著源源不斷的生機，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生生讓她從頭到腳再不見半點傷痕。

  清潔術施展，破破爛爛的法衣更換，不久前還血肉模糊恐怖如鬼的江唐，如今重歸乾淨齊整，新生的肌膚宛如極品凝脂美玉，整個人更是靈動若仙，立於雪山之巔大有隨時踏雲飛升之勢。

  「年輕人，恭喜登頂雪域之巔，現在請做出你的選擇，挑取一件冬季試煉區的獎勵。」

  一道滄桑古樸的傳音毫無徵兆響起，與此同時，江唐的面前出現了兩個光團，一左一右隔得不遠不近。

  「既然是挑取，而非抽取，那麼晚輩是不是可以先了解一下您所說的獎勵具體都有什麼？」

  江唐並不覺得這道傳音是圈套是陷阱。

  當然，即使真是，她都已經在這雪山冰原，或者說在對方所謂的冬季試煉區走完了九十九步，那麼便不懼冒險搏這最後一步。

  果然，傳音並未因江唐的話而生出不滿，並且下一刻那兩個團光其中之一上方，赫然浮現了一行小字。

  「九極升仙丹，極品仙丹，服下此丹，縱使凡人亦可平地飛升，化凡為仙。」

  江唐照著那一行小字念了出來，心緒自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

  平地飛升、化凡為仙，光是這八個字便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

  可如今，她的面前竟然直接擺著一份極品仙丹——九極升仙丹，服下之後，可以即將飛升，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系統，真有這樣的仙丹嗎？」

  江唐亢奮過後，快速平復下心緒，轉念之間便在腦海詢問10088。

  「有的宿主，九極升仙丹真實存在，功效也正如那光團上寫的一般無二，任何人服下，都可平地飛升，順利成仙。」

  10088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當下激動朝江唐解說起來：「不過這種極品仙丹照理只在仙界存在，像宿主現在所處位面等級不夠，九極升仙丹一般很難突破仙凡兩域的天地規則限制出現在下界。就連我們功德交易商城，雖然也有貴死人的九極升仙丹售賣，但唯有身處仙界的客人才有交易購買的權限。所以宿主一定要考慮清楚選不選這九極升仙丹，因為它很可能是假貨，或者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的殘丹，並不真正完整。」

  「功德交易商城的九極升仙丹，需要多少功德值？」

  江唐的關注點多少有點歪。

  雖然10088講了只有身處仙境的綁定者才有交易此物的權限，而且這種限制並非商城本身意願，而是直接受限天地規則，但她只了解一下行情總該可以。

  「一千萬功德值一枚！而且這東西限購，每位客人僅限交易一枚。」

  這不是什麼不可說的秘密，10088自是知無不言。

  自家宿主人若直接復生於仙界的話，哪怕這玩意再貴死人，憑江唐的本能真有心湊一千萬功德值，反倒是最簡單的成仙方式。

  可惜呀，可惜，可惜它家宿主只重生在了九州下界，倒是讓它白白少了一千萬功德、少了一筆直接交易封神的絕佳機會。

  10088越想越覺得心都在滴血，仿佛自己當真錯失了一千萬功德似的。

  幸虧下一刻，江唐冷漠無情的聲音直接把它給拉回了現實。

  「真是貴得離譜，就算我在仙界，就算我有一千萬功德，也絕不做這等冤大頭。」

  江唐倒是覺得仙界的那些大能們平日裡怕是無聊至極，不然怎麼連這種完全忽視天地規則的逆天丹藥都給他們折騰了出來。

  有捷徑走是好事，可平地飛升這樣的捷徑真是好事？

  江唐暗自搖了搖頭，最初的激動亢奮過後，她便直接剔除掉了九極升仙丹這個選擇。

  有些路還是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走才好，捷徑帶來的弊端雖未言明，但冷靜克制便可想而知。

  特別是，她本就有著足夠的能力靠自己走上通天之道，更不需要為這種所謂的捷徑增添無盡隱患。

  「宿主……您說得對。」

  10088也徹底冷靜下來。

  它家宿主向來能不花功德就不花功德，如此精準吝惜，它還傻傻幻想什麼一筆成神。

  「前輩，我選這個獎勵。」

  江唐直接指著另外一個光團，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

  「你確定不要九極升仙丹？」

  那道傳音，見江唐指向的不是九極升仙丹，而是另外一件連提示都沒有的，便再次反問確認：「獎勵之物皆為正品，所以你大可放心，九極升仙丹沒有任何問題。而你現在指的這一件沒有任何提示，且能開出價值高於九極升仙丹獎勵的可能性萬不存一，所以你確定要選這個未知光團？選定後不得更改、不能退換。」

  「也就是說，還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開出比九極升仙丹價值更高之物？」

  江唐抓重點的本領向來異於常人：「我運氣極好，所以我決定，就選它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