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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養心殿不識故人

  第239章 養心殿不識故人

  李雲山心中大驚,連忙去看養心殿的大門,可他和聖上議事,本就遣退了宮女太監,這時候整個養心殿內連個侍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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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是皇上就這麼被仙人殺了……他作為唯一一個和皇上同處一室的人,豈不是要被天下的文官史官,蓋上酸菜蓋子,罵成千古罪人?!

  仙人是仙,往日裡是不管他們這些凡人事情的,如今這仙人要皇上的命,他作為臣子也無能為力,束手無策。

  李雲山微微蹙眉,僅僅就在這一瞬間,他心亂如麻,結成了千百個結,仿佛都在告訴他該怎麼解決眼前事。

  是皇上犯了什麼惡行,惹怒了仙人嗎?若非罪不可恕,他還可以為皇上美言,求個生路。

  如今皇上要是去世了……他自己也活不了。

  「這位仙君……」李雲生正要開口。

  「閉嘴。」江素掃了他一眼,眸光極冷。

  「……」李雲生怔了怔,他不說話,那他怎麼幫皇上忙?

  他要是不幫,皇帝沒死,他也會在皇帝面前留下個鼠輩的名聲啊。而且他今日見了皇帝被仙人挾持的這一幕,保不准明天就會因為左腳先踏入養心殿被拖下去了。

  「戰亂。」

  ?!

  「仙君,可否將事情說全,朕究竟哪裡惹到了仙君?」阮逸的額角已經掛了汗珠,背後也已經浸滿了冷汗。

  皇帝害怕,他也害怕,他怕皇帝死了自己也死,皇帝是純粹怕死。

  阮逸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觸動。

  可惜江素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懶抬眼皮,淡淡道,「你已有取死之道。」

  「等等!仙君手下留情!這其中果然有誤會,我們聖上自從登基後底下的武官都在郁洲城,沒有人離開,更沒有打仗啊?!」李雲山語速很急,溫潤君子的氣質被瀕臨的死亡氣息衝散了。

  阮逸斟酌著話語,語調沉穩,不卑不亢,是居高位者的態度。

  「連年戰亂,民不聊生,這便是取死之道,只有你死了,這戰亂才會稍有停歇。」

  「不是的。」李雲山心思微動,總算到了自己可以開口救駕機會了。

  「嗯?那十三城不是你們景朝的?」江素有些疑惑,這都叫朝廷了,理所應當百姓的君主是這位才對。

  李雲生主動上前攔住,不惜用手去觸碰這柄重刀,抱著就算死也要留下清名的心,迎上青衣女子冷厲的眼神。


  不行……還是要說!

  「仙君,有事好商量,當今聖上,是個賢明聰慧的君主,自從登基以來,天下河清海晏,有什麼事,您先別動手。」

  江素不緊不慢的將刀向阮逸的脖頸挪了挪,刀鋒貼在皮肉上,她聲音更加冷厲,「這世間死的人太多了,不行。」

  他在仔細打量這位青衣女子,想從她的表情上猜出答案。

  阮逸突然想到某些事情,眸光閃爍,果斷開口,「仙君是不是尋錯了地方,這裡是景朝的郁洲城,也是皇城。而北面有十三城,那是我們景朝一直防範的敵人,他們那邊倒是彼此城池之間,連年戰亂不減。」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如同玉石相碰,美妙動聽,像是雅致的小曲,娓娓道來,「仙君,這十三城,有名北地十三城,他們有十三個城主,各自管轄自己的地界,經常發生爭搶疆土的內亂,每過幾十年,他們才會齊心一次,將內亂轉為外患,與我們景朝的開戰。」

  只可惜自己登基,他入朝為官,兩人之間曾經的把酒當歌的交情,變成了君臣之誼。

  「唉,仙君,您此番親自前來皇城,究竟是有何要事。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仙人是有規矩,不能管我們這些凡人間的事情吧。」

  這位狀元郎,是自己的一手提拔上來的,也是自己曾經遊歷天下時結交的一位好友。

  李雲生心裡更是發顫,皇帝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到底是什麼事啊……

  「如果仙君真要找戰亂的源頭,還是要去找他們的那些城主。」

  李雲山和阮逸同時小心翼翼打量青衣女子的神態,心弦緊繃,噤若寒蟬。

  江素若有所思。

  她提刀的手沒有松,只是用指尖敲了敲刀柄,掐出一個簡單的咒決扔在阮逸身上。

  霎時間,這位年輕的天子身上散發出金燦燦的光,好比天上的太陽耀眼灼目。

  「周身的氣這麼幹淨,確實是沒有染上什麼人命陰債。」

  江素心裡知曉,自己這是找錯人了。

  她剛要將刀收起,卻突然有一股外力撞上她的刀鋒。

  「嗡——」

  兵戈相接,兩者相鳴聲陣陣。

  仙家法器散發出的罡風將皇帝和李雲山同時震遠。

  有修士出手?

  江素眉頭緊皺,盯著養心殿門口的那道錦衣身影,表情並不和善。

  阮禾剛到養心殿門口時就感覺到了有結界將整個大殿封住。


  她耗盡了半身的靈力,又吞了整整一瓶蓄靈丹,這才用既白劍破開結界闖了進來。

  結果,剛進大殿,就看到江術正把重刀架在自己兄長的脖頸處。「江術!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我之間是同門相爭,有任何恩怨也應該在擂台比試解決,你何故牽扯到我俗世的兄長!」

  阮禾怒氣沖沖的走到桌案前,將自家三哥扶起,提劍護在身後。

  阮逸見到阮禾,一時之間還有些恍惚,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八年前……

  這個一直被他保護的金枝玉葉五公主,如今竟然主動提著劍護住了自己。

  「所以……這是你的同門?」

  「是,三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傷害到你!」阮禾左手掐劍訣,右手已經提劍上前幾步,穿堂風而過,衣袂飄飄。

  「江術,我真是看錯了你,待我回宗門,一定會將此事報給長老,你竟然為了一己私仇,脅迫凡間君主,你妄為修道之人!」

  阮禾眼底藏著濃厚的沮喪和失望。

  如此看來,這人真不是江五。

  江術是江術。

  江五,只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了吧。

  青衣女子不以為意,沒有和她打架的意思,主動將玄黑重刀扔在地上,兩腳踩上。

  她平靜的看著阮禾,眼底波瀾不興。

  「哦,隨便你。」她懶洋洋道。

  「讓讓,擋路了。」她看向一旁忠君護主的李雲山,眼神多了幾分戲謔。

  李雲山頓時有種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人看穿的感覺,他僵硬的挪開了腳,只聽見這人在說。

  「好一對君臣啊,真有意思。」

  下一刻,青衣女子腳踩著黑刀衝出養心殿,御空離開。

  留下的這句話在養心殿中不斷迴響,震懾人心。

  阮禾皺著眉頭,心情不爽,收回劍,盤算今天這事必須報給長老,她回過身看向自己這位已經當了皇帝的哥哥,這才逐漸露出笑顏。

  「三哥哥,許久不見了。」

  阮逸心裡感慨,曾經那個跟著自己遊歷天下的妹妹,如今亭亭玉立,成了修道提劍的仙君,英姿颯爽,仙氣飄飄。

  「嗯,小禾,這次多虧有你。」

  阮禾嘆了口氣,「三哥哥,這事也怪我,你沒事就好。」

  「哦?這是怎麼回事,你向來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和你爭鬥不休?」阮逸衝著李雲山揮了揮手,後者明白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裡,行禮後快步離開。


  阮禾望著重新關上的養心殿大門,將心裡這些年在宗門的不暢一吐為快。

  「三哥哥,這個江術就是個怪人,我不認為我哪裡得罪過她。我真是傻了,有那麼一刻,我還覺得她和小五很像。」

  「我真是瞎了眼,江五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和這個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江術像呢。」

  阮逸聽到江五這個名字,腦海中也是不可控制的湧現出當年自己身中疫毒瀕死的記憶。

  江五是個瘦瘦小小的採藥童。三人萍水相逢的緣分,她竟然就甘願拖著傷腿,身上綁著繩子,用木板車將他們兄妹二人拉去懸崖附近采救命的神草。

  他還記得,在登上山頂懸崖之前最陡峭的地方,他一度認為自己要死了,喉嚨里被封住,胸口卡著氣,眼底只剩下晦暗。

  是那個瘦弱的女孩將拴著木板的繩子綁在傷腿上,用廢掉一條腿為代價,將兩人帶到山頂。

  她也是因此染上疫毒。

  江五在知曉明月草的根是解藥後,甚至選擇了讓他們二人服下,自己甘心赴死。

  這樣的人……他也忘不掉呀。

  年少時瀕死之際照過來的暖陽,誰能忘記了。

  「這人不是江五,莫要將她和江五相提並論。」

  阮逸神情嚴肅,眼底是掀起的滔天巨浪和暴雨。

  「妹妹,我知道你們仙人向來看重機緣,她想要搶你的法器,就是要搶你的機緣,這不能忍。」

  「待你回到太虛宗後這樣和長老說……然後如果他們認為江術……你在……」

  「她欺負你,你便讓她死。景朝的公主,豈是一個鄉野丫頭能比的。」阮逸勾唇冷笑,眼裡是天子才有的殺伐狠戾。

  阮禾點了點頭,「三哥哥,還是你聰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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