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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我是不是,不該拿這濮陽?

  曹洪從衙署出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唉,老頭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這試圖運籌帷幄呢,還好我聰慧,躲過了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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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暗暗嘀咕,對自己的應對非常滿意,讓手底下的一干兄弟,免於責難。

  上次就是因為信了他的話,又丟了典韋,又沒了戰利所得至少八成。

  大兄根本就不聽他的嘛!

  老爺子真是,認不清自己的處境,年紀大了就退了!交給年輕人!

  曹嵩待他走後,和典韋商議了一番,當初他從己吾帶回來的人,還有八十多義士,都是跟隨典韋操訓的兵士,據他說均為猛士。

  這些人,肯定是不夠的。

  於是他找到了從徐州回來,留於鄄城的程昱。

  「老太爺,」程昱被卡在了衙署前院的一個廊亭之中,恭敬的給曹嵩行禮。

  不知為何,他覺得老太爺身上的威武之意越發濃郁,面對他已有了些許壓力。

  說明了來意之後。

  程昱嘴角一揚,鬍鬚輕輕顫了顫,保持著一種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老太爺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可聚千人兵馬,還兵甲齊備?」

  「我聽說,仲德先生當初平定黃巾時,也曾在家鄉一帶應徵兵之策,建立過功績。」

  「嗯……」

  程昱輕輕的應了一聲。

  「那現在正是立功的時候,老夫以命做保,此次若能奪回濮陽,守住東郡,驅趕呂布,阿瞞絕不會怪罪,甚至最後會重重感謝先生。」

  這番話,讓程昱原本就不大聲音,徹底的消失了,他陷入了長足的沉默之中。

  「老夫知曉,你在東阿、范縣一帶非常有名望、有人脈,大丈夫生於世,當持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如若先生已不願,可否為老夫召集千人,我亦可持劍親自上陣。」

  「老太爺說笑了,」曹嵩的雄心,程昱是能感受到的,他驚嘆於這老爺子竟能說出如此豪言壯語,如此年歲還能有這等雄心,委實讓他驚嘆。

  幾經權衡,程昱拱手拜下道:「在下明白了,此事緊急,當竭力為之。」

  「還請老太爺濮陽守軍準備糧草調運,給我一兩日召集人手,前去助力夏侯太守。」

  「勞煩了。」曹嵩抬起了他的雙臂,目光欣慰而讚賞。

  這一消息傳去,鄄城的許多文武都是鬆了口氣,而且對老太爺還是頗為敬佩的。

  至少,他總能夠找到關鍵的人物,在背後推波助瀾。

  袁家的老頭在董賊時期被殺得差不多了。

  潁川四長家的老頭,亦是隱居的隱居,逃往的逃往。

  當下這些英豪之中,他們的父輩的確沒有曹嵩這般才能,這讓曹氏和夏侯氏的小子們意識到,家裡有個能幹的爹,好像並不是什麼壞事。

  曹嵩的安排,和曹操的險道行軍,在接下來的時日裡,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

  東阿、范縣的義士足足八百餘之多,典韋為首,帶著糧草去到了夏侯惇駐守的營地,並且帶去了曹嵩的親筆書信,言辭非常嚴肅的呵斥了一番,但也不乏鼓勵。

  讓他先行緊守,凡事和程昱商量。

  而曹操占據了白馬之後,沒有立刻去圍濮陽,而是不斷向西截斷河內來的糧道,兩三次搶糧都成功之後,張楊就再也不派糧食過來了。

  大有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堅定,他知道呂布的糧道已經完全被曹操截斷,再送多少進去,也只是白給,送得多了曹操都得給他封個運糧官的官職。

  這樣一來,局面竟然促成了一種,把呂布圍困在濮陽的絕妙好局。

  呂布的并州虎狼,在濮陽進退維谷,糧草早已不夠支出,城池附近的百姓本就不多,向北則是袁紹在河岸邊的兵馬防備,他沒理由現在再去招惹一個袁紹。

  故此只能罵。

  破口大罵!

  每日都在對那些投奔來的陳留舊部唾罵,連同陳宮也一起責怪。

  曹操則是在知道濮陽東南的夏侯惇大營加強防備,去了援軍之後,對夏侯惇、曹洪大加讚賞,濮陽丟失的急切登時一掃而空。


  「元讓知恥後勇,明白當守不當戰。」

  「子廉應對得當,運送糧草給予支援,一同固守營寨,建立防備,方才讓呂布進入這座困城之中!不錯!當真不錯!」

  「此次,若是解決了呂布,所獲或許更多!」

  曹操之前打探過消息,呂布在董卓死後,李傕禍亂長安時,從西向東而逃,帶走了三千多騎,他先後投奔袁紹、張楊,可能折損些許,但應當仍有兩千多數。

  這些騎兵,可都是西涼寶駒,乃是血統純正的戰馬。

  再加上,他誅殺董卓得到了無數封賞,自己手底下的騎兵軍備何其精良,亦是價值不菲。

  呂布手底下,還有很多西涼悍將,恐怕也都有跟隨。

  除卻這些,呂布本身,亦是一員難得的猛將,但卻是一匹非常不易馴服的野馬!

  這樣的一支兵馬,與他交戰即便得勝亦不知要耗去多少人。

  能夠圍困在一座城內,簡直再好不過了。

  「曹氏、夏侯氏一門,難道都善用兵?」跟隨的戲志才開著玩笑,他也是覺得這種光景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家族出來的宗親,個個都能有這種能力、見地、膽略,那這個家族真的不簡單。

  戲志才聽說過的很對世族,兄弟之間一同起事,大多都會出很多豬隊友。

  你在前方拼殺的時候,側翼不是丟了城池、就是被人劫了糧道。

  曹氏這幫人,真是固若金湯。

  一點突破口都沒有,就算夏侯惇從濮陽敗了,但他能馬上調整過來,反而把呂布置於困守的局面,亦可稱一句「久經沙場,用兵有方也」。

  ……

  濮陽內。

  城門樓上的呂布又一次喝了酒。

  這已經是整個城中為數不多的酒水了。

  他實實在在的被困在了濮陽城裡。

  向南是大山,其中山道有各種關隘,已被曹軍占據。

  向西是曹操占據陳留之後,快速翻越大山建立的營寨。

  而向東則是東郡,裡面有曹氏兩年經營的兵馬本錢,更是難啃。

  北面,則不必多言……袁紹去年剛動手刺殺自己,若非是跑得快,現在墳頭已經長草了。

  呂布喝不喝酒都想不明白,怎麼就走到這種境地了。

  「這和張邈說得完全不同!這和你說的,也是不同啊!!」

  他啪一下拍響了桌案。

  面前面容冷肅,鬍鬚整潔的儒生陡然一驚,眼神之中顯出一絲慌亂。

  呂布大馬金刀的坐在榻邊,手肘撐在膝蓋上,右手拿著酒罈子,兩眼殺氣凌然。

  「陳公台,你們不會是做了局,把我騙進這濮陽城內,要取我全部的并州家業吧!」

  「我是不是,不該拿這濮陽……」呂布最後這句問話,已是很輕了,仿佛是在自責。

  「不不,不是……」陳宮小聲的否認著,但此刻事情已經亂套了,走向完全不是當初所設想。

  他在思考,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陳宮這人,布局之時的確足智多謀,夠狠夠陰。

  但他就是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點——沒有急智。

  一直到現在,才靈光一閃的理出了一個端倪。

  「我明白了!」陳宮興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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