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那白衣女子慢悠悠地說道:「好多年前,我看到那個人用劍,他的劍法真的很高明。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竟然能夠把劍用得這麼巧妙。好幾個高手上前去向他挑戰,可是每一個都敗下陣來。呀,那天的花好美。我記得他每次擊敗一個人,就會喝一杯酒,我在一邊為他彈琴,多美好的一天啊。」
那少女聽她這番話,臉色頓時變了,高聲說道:「你這妖精胡說八道!你怎麼會見到他?像你這樣的妖艷女人,他才不會看你一眼哩。」
白衣女子嬌聲笑道:「小姑娘,你這就錯了。他看了我可不只一眼,而且還喝了我敬他的酒!」
「胡說八道!呸!呸!」少女有些氣急敗壞了。
白衣女子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小姑娘,你年紀還是太小,不懂得男人心。他看著我,誇獎我美,喝我敬的酒,這才是男子漢的行徑。不像那些低頭不敢看我卻又偷偷看我的奴才,一個個恨不能扒光我的衣服,偏偏又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少女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還是放我和馬姐姐走罷。」
「可以呀,只要你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我就放你走。」白衣女子嗲聲嗲氣地說道。
少女怒道:「我說了不會告訴你的。你又不認得他,找他做什麼?」
白衣女子說道:「好多事我記不起來啦,所以要找人問一問。我可記得他,找到他,我就能明白很多事情。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一口吳儂軟語,聽在耳朵里好不受用。饒是厲秋風躲在窗外,聽了這聲音心中也是微微一盪。
那少女一個勁兒地搖頭,口中說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去見他,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白衣女了有些奇怪,道:「你不高興?你有什麼不高興?」
那少女脹紅了臉道:「我才不告訴你哩!你趁早把我放開,否則我朋友趕到這裡,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呀,就是一個雛兒。真奇怪教你武功的那個人怎麼會讓你到江湖上亂跑?你還穿一身男裝,可是瞞得過誰呀?看過你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你是一個小姑娘。嘻嘻。」
那少女給她說得惱羞成怒,高聲說道:「我不要你取笑我!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那白衣女子悠然說道:「可以放呀,不過你要先告訴我,教你使劍的那個人住在哪裡?」
「好,我說!」少女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此言一出,窗外的厲秋風和屋裡的白衣女子都是一怔,兩人都沒想到剛才還倔強無比的小姑娘為何突然變了主意。
「他在哪裡?」白衣女子追問道,臉上的神情頗為緊張。
「他住在嵩山少林寺,法號永惠,你這便去找他罷。」
窗外的厲秋風差點笑出聲來,心想這小丫頭當真是天真爛漫,居然想出這法子想騙過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皺了皺眉頭,道:「小姑娘,你不要以為我不曉得江湖之事。那人的劍法不是少林派的劍術。少林派的武功我見過,可不是這樣的。」
那少女道:「少林武功博大精深,豈是你這妖精能通曉的?那日我到少林寺去討教武功,永惠和尚就使了這樣一套劍法,我恰好記住了幾招,昨日在顧家老店現學現賣,結果被你看到了。你想想,我若真是那人的徒弟,武功怎會如此稀鬆平常?」
那白衣女子「哼」了一聲,在屋子中轉了一圈,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道:「小姑娘,你一直在騙我是不是?」
那少女見白衣女子有些急了,臉上露出微笑道:「你要我告訴你那人在哪裡,可是告訴你了你卻不相信,那我就沒辦法了。」
那白衣女子格格笑道:「我沒有辦法?那可未必。咱們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這張臉蛋。你說我要是在你的臉蛋上劃上幾刀,你還有心情拿我尋開心麼?」
她說完之後,右手在懷中摸出一柄短刀,在少女面前晃了幾下。那少女臉色登時變了,道:「你這瘋婆子,到底想怎麼樣?」
白衣女子道:「我再問你一句,那個人現在在哪裡?你說一句『不知道』,我就在你臉上劃一刀,直到你說『知道』為止。」那少女緊緊閉住嘴,有些驚恐地看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吧。乖,告訴姐姐,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少女卻不說話,將頭轉過一邊,不敢再看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格格嬌笑道:「小姑娘,你也是一個美人胚子,年紀這般幼小,已是長得如此好看。再過幾年出了閣,那還不得迷倒天下男人呀。只是如此精緻漂亮的臉蛋兒,若是被劃上幾刀,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肯多看你一眼了。」
那少女不僅閉上了嘴,連眼睛都閉得緊緊的。白衣女子走到她身前,一把捏住了少女的脖子,將短刀抵在少女的臉上,輕輕的敲了敲少女的臉,道:「小姑娘,快點說吧,否則姐姐手一抖,你這如花似玉的小臉蛋可就要遭殃啦!」
便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後窗已然被人震飛。一道灰影疾閃進來,那白衣女子一怔之間,一道寒光已向她頭頂劈到。
此時她哪還顧得上去劃那少女的面孔?百忙中向後躍去,幾個起落已退到門口,將短刀在胸前一橫,凝視望去,卻見屋中已多了一人,正護在那少女身前。
白衣女子一怔,待看清來人的面孔,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你。小子,你三番四次與我為難,到底是什麼人?」
來人正是厲秋風,他長刀在手,沉聲說道:「是你先找上我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衣女子冷笑道:「我若是知道自己是誰,還會到處找人去問麼?」
厲秋風一怔,正想說話,只聽身後那少女道:「白痴,你沒看出她是一個瘋婆子嗎?」
厲秋風頭也不回,右手長刀斗然反手一刀,只聽那少女一聲驚叫,厲秋風這一刀從她左肩直劈到腰部,將綁住她身子的繩子齊齊切斷,卻連她的衣衫都沒有傷到半分。這一刀拿捏之准、出刀之狠,當真令人驚嘆。
那白衣女子見厲秋風出刀如此了得,臉上神色大變,道:「你武功原來如此了得,為何幾次與我交手,都沒有使用這種刀法?」
厲秋風道:「這是殺人的招數,我不知你的來歷,為何要殺你?」
那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道:「你不是不想殺我,只是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武功家數。哈哈,我知道啦,你是在掩飾你的真實武功!」
厲秋風道:「我說過了,與你無怨無仇,但願今後井水不犯河水,你走罷。」
白衣女子道:「你護定了這個小丫頭了,是不是?」
厲秋風道:「這姑娘救過你,你本不該這樣對她的。」
此時那少女已然將斷了的繩子扔到地上,從桌子旁邊找到了自己的長劍,然後幫著馬空空的女兒解開了繩索。只是兩人被綁得時間長了,一時氣血不順,差點摔倒在地上,只得互相攙扶著站在桌子旁。
那少女長劍拄地,高聲說道:「你這個瘋婆子,我好心救你,你卻背後下毒手。現在咱倆公平的打一架,看看誰更厲害!」
白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卻不去理她,只是對厲秋風說道:「你要救這個丫頭,是不是喜歡上她啦?」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任你武功再功,總要講道理才行。你恩將仇報,無故傷人,厲某豈能坐視不管?」
那白衣女子面色一沉,道:「天下最無情的便是你們這些男子,嘴裡說什麼家國天下,幹得卻是世上最骯髒的事情。罷罷罷,他日你被這小丫頭騙了,就知道我的苦處了。」
白衣女子說罷仰天長笑,只是不知不覺之間,這笑聲竟變成了哭聲。厲秋風見她舉止怪異,心下暗自防備。
便在此時,那白衣女子身後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幾個人。厲秋風心下一凜,只見那幾個人身上穿著五顏六色的戲服,赫然便是那夜在山谷戲台上出現的戲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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