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知的老伯
【下一步該怎麼辦?內魔物跑了。】體內的魘提醒慕寧。
少女稍愣神片刻，回想剛剛模糊的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眼眸閃著寒光。
「回西寨村。」
冰冷的劍光抵在粗糙的脖頸，仿佛再離近半分便會直取性命。
癱倒在地的老伯幾乎要嚇尿出來，顫著身子不停的哀叨，「道長……道長繞我一命，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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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李念雪也跟著規勸道，「阿寧，你這是幹什麼?快把劍放下！」
任誰看了這畫面也會覺得是慕寧以強凌弱，欺負老者，就連江隨之也忍不住出聲呵制，「阿寧！把劍放下！」
江隨之哪裡能想到自己還在老伯家養病，自家師妹就跑進屋子裡，和個土匪般拽著老伯以劍威脅。
執劍少女的眼神冰若寒冬，她身邊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渾身透露出一種不羈和慍怒的氣息，仿佛冬夜裡的一抹清寒。
「我再問一次，西寨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還有什麼瞞著我們?」少女薄唇微啟，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這語氣看似是提問，卻是赤裸裸的逼問，好似慕寧已經知曉真相，可還是想要老伯認罪一般。
江隨之微微一愣，看向老伯，「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有孕婦難產而死，出言詛咒……」
此話一次，他便也發現了不對勁，這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覺得哪裡說不通。
那老伯顫著身子，答非所問道，「你們……你們不是從仙宗下來的正道弟子嗎？怎麼還敢……殺人?不怕你們長老責備！」
慕寧冷笑一聲，果然啊，是掐准了自己只是嚇唬他不敢真殺，才這樣有恃無恐。
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哼，仙宗弟子秉持的第一原則是降妖除魔，可有些人比妖魔還恐怖噁心，那自然是除爾快之！」少女平淡的訴說出這句毫無感情的言論。
一旁的陸明燭眼色微閃，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個「有趣」的姑娘。
江隨之等人沒吱聲，宗門門規是不允許傷害手無寸鐵的凡人，但……特殊情況就要特殊對待。
那老伯看了看身後算是「默認」的三人，又看了看眼前磨刀霍霍的慕寧和陸明燭，嚇得幾乎要暈過去了，只好顫顫巍巍道，「我說，我都說……那妖怪……是我媳婦，她肯定是來找我尋仇的。」
故事倒回了幾十年前……
「唉，你家生啦，男孩女孩?」
「男孩！」
「哎呦，恭喜恭喜！」
西寨村位處窮鄉僻壤，封建，落後，且無知。
且如今朝局動盪，戰亂不斷，這個偏僻的小村子自然是貧困交迫。
生活貧困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思想貧困。
在這裡，如果家裡添了男丁是件好事兒，如果是女孩則……
「你還不如生個畜牲呢！特麼的還能宰了吃肉！」
這老伯叫貴生，娶了個媳婦，一共生了七個孩子，連著都是女娃，這第八個依舊是女孩。
聽了屋裡傳來的嚎啕哭聲，他厭煩的擺擺手，「找人算算，找個好時候把娃扔了，下次別來我家！」
那婦人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就聽見了屋外接生婆和丈夫的交談。「老生啊，你家這都第幾個啦?」
「別提了，她肚子裡沒好貨，生不出男娃！」
「認命吧，你媳婦的身體不能生了，再生早晚出事兒！」
「別管她……」
女人忍著身上的劇痛下了地，她想去找自己的孩子，是女孩也沒關係，這是她的骨肉，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寶貝，她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供大。
可來到塔下，聽著此起彼伏的嬰兒哭喊聲，找到那抹熟悉的包裹著的紅布時卻發現裡面的孩子早已沒了呼吸。
就像前七個一樣。
身體的痛苦遠比不上心裡的刀絞。
她又懷孕了。
這次是個男孩，接生婆看見是個帶把兒的時立刻告訴了貴生，屋外的歡呼和嚎啕的孩哭聲此起彼伏，可婦人再沒了力氣，她要死了。
可沒人在聽她的呼救聲，唯有最後懷著恨意的詛咒傳入了他的耳中。
她詛咒這個村子以後再也生不出女孩。
她被扔在了嬰塔，和她的女兒們……
慕寧平靜的敘述著在魔物體內所感受到的畫面。
幾個弟子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拳頭硬了，李念雪甚至衝上去想要暴揍一頓這老伯。
江隨之眉頭緊鎖，慍怒的推測道，「嬰塔下冤魂多，再加上那婦人的恨意不入魔是不可能的。」
李念雪氣得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們被詛咒報應是應得的！斷子絕孫最好！」
慕寧擺擺手，「我看你們村子生不出男孩不是因為那魔物詛咒的吧，是因為你們以生男孩為榮，女娃都被你們賣了，之後的後代都是男人，怎麼可能還生的出女娃?」
她步步緊逼，眯起的眼眸泛著寒光，「之前見過的那個啞巴孕婦是你們村買來的吧?」
那老伯心虛的跪倒在地，「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們……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
看來是默認了。
幾人的心跌倒谷底，不敢相信這其中竟然有這樣光怪陸離又錯綜複雜的故事。
「那你一開始好聲好氣待我們是為何?是為了讓我們除妖殺了你的妻子！」李念雪恨不得衝上去給她兩耳光，可被江隨之制止了。
那老頭點頭如搗蒜，不敢多說一句。
可慕寧卻不打算放過他，聰慧機敏如她，「我看不止是這吧，當初我們幾人看著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弟子，你卻如此熱情招待，一方面是心存僥倖讓我們除魔，還有一方面……」
她話音將落未落，可場上的弟子已經聽出了些意味。
葉夕瑤率先反應過來，妖艷秀氣的眉頭一皺，滿臉嫌惡的看著那老頭，「嘖，你不會是看我們之中女子多心生歹意了吧！賤玩意！本姑娘也是你能肖想的?！」
說罷便劍鞘出鋒想要宰了這老伯。
江隨之只好將身後一臉不淡定的兩師妹勸住，生怕她們做出出格的事兒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