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番外：最後一眼（全文完）

  鬼王陵一役的最後關頭，蕭塵和晏長生很有默契地同時祭出自己的神魂，欲保護沈青禾，只三昧神火威力太大，哪怕他們祭出神魂，也未能護住沈青禾。

  最後關頭是沈青禾散盡神力，震碎神體，她的神體化為萬千冰雪，覆滅三昧神火。

  失去意識前，沈青禾仍記得蕭塵和晏長生用生命護她的一幕。她不喜欠人，便捲住了他們的一縷殘魂，留他們一線生機。

  而她散盡修為，神魂俱滅，與天地融為一體。

  再有靈識時，她是一顆還沒發芽的種子。她知道有個人每天都會來到她身邊，不時給她澆水。

  後來她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他長得很對她的口味。好是好看，就是臉上的表情過於哀怨，像是死了妻子的鰥夫。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終於發芽，開始生長。

  百年過去，她化形了，想起了這個看似死了妻子的鰥夫，原來就是她沒有靈識也想要陪在他身邊的人。

  他是她的道侶，是她深愛的東方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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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長生轉世為人，他對一個名叫清荷的少女一見鍾情。後來他跟清荷成親，育有一子。

  原本以為會在平平淡淡的日子裡過完一生，但成親的時間長了，他對清荷又沒有了初見時濃烈的喜歡。

  接著他又對一個名叫小禾的清倌動了情，並納小禾為妾。

  只是得到小禾之後，他又覺得這不是自己要的女人。

  他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重要的人，但他不知那個人在哪裡，只知自己對名字有「禾」的女人特別喜歡。

  後來他兜兜轉轉遇到了許多讓他心動的女人，每次他聽到「禾」字名字的女人時，總會很心動。

  但是納進他的後院後，這份心動漸漸消失無蹤。

  所有人都說，晏長生若真如他的名字那樣能長生，那他這輩子會像皇帝那般擁有無數的美人，說是後宮三千也不為過。

  只可惜，晏長生最後還是老了，臨終前也未能找到那個真正讓他定心的女人。

  如此這般過了幾世，這一世他不再是凡人，而是擁有修練天賦的修士。

  他從看到沈青禾畫像的那一刻，就有被靈魂擊中的感覺。

  就在他打聽沈青禾的情況時，突然有一紅衣男人在他跟前現身，上下打量他。

  而他對這個男人有著很強烈的敵意，他下意識想跑，但無論他御劍速度有多快，總也跑不出這個人的掌控。

  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紅衣男人拔出他的靈根，他轉瞬變成凡夫俗子。

  這一刻記憶排山倒海般浮現，他想起來了，這是東方無涯，是他的夙敵，更是他的情敵。

  這時沈青禾也現了身，東方無涯見她來了，立刻收手，變得乖巧：「你懷有身孕，怎麼來了？」

  沈青禾沒好氣地道：「回天界吧，無關緊要的人也值得你動手。」

  東方無涯立刻眉開眼笑：「好，我們回家。」

  晏長生看著沈青禾的背影，顫顫微微地喊道：「青禾……」

  沈青禾回眸看他一眼，那是純然看陌生人的眼神。

  晏長生努力扯出一朵笑容：「能再看你一眼，真好。」

  幾世輪迴，終能再看她一眼，余願足矣。

  **

  東方無涯發現蕭塵的蹤跡時，是在沈青禾懷孕的那一年。

  而且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服下幻顏丹，化身成為仙子來到帝宮伺候。某天他經過蕭塵身邊的時候，發現這位仙侍正直勾勾地看著沈青禾，那目光赤果果的，他想忽視都難。

  他當時就聞嗅到了獨屬於情敵的味道，除了蕭塵和晏長生，沒有人會讓他這麼難受。

  既然不可能是晏長生，那就只有蕭塵這個變態會幻化成女人接近沈青禾了。

  他當時不動聲色，等到沈青禾歇下了，才把蕭塵叫到無人之境，決定把蕭塵殺了。

  蕭塵這時也已恢復了真身，他見東方無涯要跟自己來一場生死較量，神色溫和地道：「沒必要，真沒必要！」

  東方無涯二話不說就要動手，蕭塵退開數步說道：「我保證不會讓青禾知道我的身份，也保證不會打擾你們夫妻二人生活，更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讓我偶爾能來天界住一些日子。」

  東方無涯不以為然：「本君還不如殺了你，永絕後患！」

  「你也知道我是神體，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來日我還是會回來。除了三昧神火，誰能殺得了你與我？既如此，何必多此一舉？我沒有什麼奢想，只是想偶爾有機會回來看她一眼，這便足夠了。」蕭塵句句發自肺腑。

  他知道自己無法介入東方無涯與沈青禾之間，也知道沈青禾一直都不喜歡他。

  既如此，他也不會自討沒趣，讓沈青禾看到他這張臉，礙她的眼。

  他寧願沈青禾以為他已灰飛煙滅。

  東方無涯卻還是認定蕭塵留不得，便把蕭塵帶出天界，來一場生死決戰。

  只是他們打得天昏地暗，最終誰也殺不死誰。

  哪怕蕭塵被東方無涯捅了幾十劍，蕭塵也還活著。

  最終東方無涯決定把蕭塵關到萬魔窟，誰知他前腳才走，蕭塵就跑了。

  從這一天開始，東方無涯總是疑神疑鬼，覺得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蕭塵。

  而沈青禾懷胎十年，才終於生下一個大胖小子。孩子出世的那一天，天降金光，普照三界，形成壯觀一景。

  孩子才一歲的時候，就把天界攪得天翻地覆，可把沈青禾這個當娘的愁死了。

  這天她才轉身，就發現小傢伙不見了。

  她找遍天界也不見小傢伙，最終循著自己留在小傢伙身上的魂引，在天極宗的朴宿院找到了窩在她床上安睡的小傢伙。

  她不禁失笑，上前抱起了小傢伙。

  這時孩子醒了，見是她，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娘，剛才有人給我送了好吃的。」

  沈青禾這才看到孩子滿嘴油，她在朴宿院找了一遍，並不見任何人。

  她沒有多問，抱著小傢伙的手出了朴宿院，順便去見了天極宗的故人。

  臨離開天極宗時，她與一個相貌普通的婦人擦肩而過。

  小傢伙趴在沈青禾的肩膀，看見那位普通婦人對自己笑得溫和，他想起來了，就是這個人給自己好吃的……

  「娘，就是那個人給我吃的。」小傢伙大聲嚷嚷。

  沈青禾循著小傢伙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婦人背朝自己越走越遠。

  她張了張嘴，終還是沒叫住那位婦人，帶著孩子駕雲而去。

  那人心有所感，回眸間已滿眼蒼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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