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柔有孕(1)

  只見皇甫錦板著臉,眼眶微微泛紅,俊逸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皇甫錦緩緩收回扶著付公公的手,挺直了腰身,冷冷地吩咐道:「傳朕旨意,吩咐工匠替已逝的錦妃趕製上好的棺木,擇日下葬。另升若尚書為淮安侯,享爵位可世襲。賞黃金萬兩,良田萬頃。」

  「奴才遵命。」付公公說罷,轉身就想要走。皇甫錦又忽然加了一句話:「讓莫丞相和夏統領馬上到聖德殿見朕,不得有誤!」

  說罷,他大步走下台階,步伐決然地一路行入聖德殿,卻是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那若雪宮。可是沒有人看到,皇甫錦那陰沉著的臉,卻浮現一抹笑意。心裡淡淡地想著:「朕就知道,你絕對不會做投湖自盡這等傻事!」

  心想著自己的女兒死了,若尚書都沒有尋到宮內來,一點都不著急是為何?雖然聽夏簡然說尚書府已經一片白色,更是供上了若藍宛柔的牌位,但是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日雖然莫楚白有不在場的人證,但是難道不允許他是裝的,然後從窗外出去?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莫楚白了!也只有他有這個膽量,敢幫著宛柔逃出宮去。

  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皇甫錦恨得咬牙切齒:「若藍宛柔,你既然喜歡逃離,喜歡出去闖,朕成全你!但是若讓朕找到你,就再也不會放開你!」

  當皇甫錦一臉陰沉地回到聖德殿的時候,已經有宮人端上豐富的吃食擺放到他的面前,想要勸將近兩日都滴水未進的皇甫錦吃點膳食。

  夏簡然和莫楚白不慢不急地齊齊走進殿內,就看到皇甫錦狠戾的眼神直直地瞪著莫楚白,手臂輕輕一揮,將宮人端上來的晚膳盡數掃到地上去,一個單字脫口而出:「滾!」

  

  宮人知道那個陰晴不定的皇甫錦又回來了,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急忙收拾了地上的膳食,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聖德殿。

  「兩天都幾乎滴水未進,你還受了內傷沒有痊癒,這樣受得了?」莫楚白平靜無瀾地與皇甫錦那狠戾的眼神對視著,毫不避諱,更加看不出一絲破綻。

  皇甫錦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玩味地看著莫楚白,而後轉移開眼神,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知道嗎,現在我一點都不傷心了。因為剛才我準備替宛柔擦身子的時候,褪去她的衣衫,卻發現她的身子有些不同。

  那具身子每日都在我身下與我承歡,有何不同我自然一眼就能看個明白。宛柔的胸前還有大腿之側,都有一點黑墨痣,可是那個女屍的身上卻沒有。

  也就是說,我的宛柔並沒有做投湖自盡這些蠢事,死的人也不是她。但是朕覺得奇怪的是,既然死的不是朕的宛柔,那麼朕的宛柔,會到哪裡去了呢?」皇甫錦的笑意越來越濃,但是語氣越來越冰冷,兩人甚至覺得,這個皇甫錦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皇甫錦了。


  看來若藍宛柔的莫名失蹤,對於皇甫錦來說,打擊十分大。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在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面前,擺起皇帝的架子來呢?

  「說啊,你們都給朕好好的分析分析啊!」皇甫錦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猛地一拍龍案,直起身子來,緩緩地向兩人的方向走去。

  夏簡然的眸子微闔,他是第一次感受到皇甫錦對著自己,周身還能散發出那種帝王的威懾之氣,讓自己倍感壓力。

  「莫楚白,你為何不說?你快告訴朕,你到底將宛柔藏到什麼地方去了?」皇甫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伸手掐住了莫楚白的脖頸,怒吼道,而眼底瞬間閃現出一抹殺意。

  莫楚白有一絲的驚愕,但是也很快就回過神來,昂頭大聲笑道:「哈哈,皇上,你這是作甚?想要給臣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臣從宮宴那夜一直宿醉著,起來得知宛柔投湖自盡,馬上就想去見你,可是你卻閉門不見。

  好不容易出來以後,作為兄弟該做的事情,想要來安慰安慰你。可是孰知,會受到如此的對待?若你認為是我將宛柔帶出宮的,可以下旨處死我,好讓我可以下去陪陪孤獨的宛柔。」莫楚白說得句句鏗鏘有力,幾乎讓人找不到一絲破綻,甚至讓人感覺到哀怨與不甘。

  「你把宛柔還給我!」皇甫錦眼眶瞬間通紅,強忍著淚意,一拳揮向莫楚白那俊逸儒雅的臉龐,將其擊倒在地,指著他怒吼著。

  「該死的,你讓我怎麼將宛柔還給你?好,我這就跟著投湖自盡去,弄不好還趕得及追上走上奈何橋的宛柔,然後這就拉她回來可好?」莫楚白一個後翻起身,抓住皇甫錦的衣襟,猛地還給他一拳,兩人就此拉扯在了一起。

  就在夏簡然看著兩人糾纏在一起喋喋不休,正在思考兩人的話是否有可攻擊的破綻之時,卻從殿外奔來一個嬌小的身影,扯著皇甫錦的衣袖,跪在他的腳邊連連磕頭。

  「皇兄,都是如儀不好,都是如儀出了那個餿主意,才會讓皇嫂誤會而……」如儀全然不顧慮自己懷有身孕,只是一個勁地對著皇甫錦磕頭認錯,說到最後已經被淚水哽咽得難以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了。

  皇甫錦怒紅地眼眶看著在地上磕頭的李如儀,緩緩地放開了莫楚白的身子,眼淚差點一瞬間忍不住而滑落。

  隨後跟來的皇甫億也跟著自己的妻子跪在地上磕頭,懊悔地說道:「皇兄,請您不要責怪任何人了。都是皇弟的錯,若不是皇弟任性地鬧離家出走,如儀也不會尋來京城,更加不會鬧得如此悲劇收場……」

  莫楚白此時此刻卻不敢去看任何一個人,只好低著頭不再說任何話。宛柔的脾性是變了,但是她卻始終是宛柔,是自己深愛的女子。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深愛的女子獲得快樂,既然她認為離開這裡會獲得快樂,那麼這裡的一切難受與不堪,就交給他一個人來默默承受就好,只要她快樂幸福地活著就夠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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