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2)
用完午膳以後,喜兒端來一個精緻的果盤,上面盛滿了各種各樣的新鮮水果。跟著前來的沫兒也乖巧地給在座各位遞上精心泡製的茶水。
「聽聞姐姐喜愛吃桂花糕,今兒妹妹特意吩咐宮人準備了這枸杞桂花糕給姐姐吃呢!」蘭妃儘量使自己看起來與平日無異,將內里所有的緊張感都收斂得十分好,生怕露出破綻。
就在剛才用膳之時,秋絲雨阻止若藍宛柔吃鯉魚之時,蘭妃就開始緊張。她一開始就忽略這一點,秋絲雨是醫藥世家出生,怎麼會不知道食物相剋之理?
真是希望如她所說,是宛柔吃不得鯉魚才好。如果不是,那麼秋絲雨一定對自己有所懷疑,也許她所計劃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弄不好還會連累整個謝家。
這樣一想,蘭妃突然臉色發白,雙手死死地緊握著,想要以此抑制自己內心的恐懼感。皇甫錦也將其異樣看在眼底,緊張地摟過蘭妃的腰身,問道:「愛妃,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不如讓絲雨替你看看吧?」
「不必了皇上,臣妾沒有事……」蘭妃輕輕擺手,牽強地微笑著。她怎麼可以讓秋絲雨替自己把脈,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還是看看的好,你不為自己,也要為朕的皇兒啊!」說罷皇甫錦就起身準備讓位給秋絲雨。
蘭妃正想阻止,並對雙兒投注求救的眼神,正想說些什麼。卻突然間臉色大變,一手捂住小腹,眉頭皺成一條線似的,臉色瞬間如同蒼白的紙張那般。
「愛妃,愛妃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朕!」見狀,皇甫錦瞬間有些手足無措,抬眼示意讓秋絲雨來替其診脈。
「不要,皇上不要,不要過來!」蘭妃卻突然失聲尖叫起來,雙手拼命地揮舞著,不讓秋絲雨靠近。
宛柔害怕蘭妃這發狂的模樣會傷到秋絲雨,便將其拉到自己身後護著,對著周圍看呆了的宮人們厲聲呵斥道:「愣著作甚,快去喚太醫,快!要是蘭妃有個什麼閃失,你們通通都在劫難逃!」
「是!」喜兒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卻是快步跑去傳喚太醫。雙兒看了此時一臉痛苦躺在皇甫錦懷中的蘭妃,卻是陰狠一笑,轉身消失在了這末央宮中。
「皇上,臣妾……臣妾的肚子好疼啊!快救救臣妾。」只是一瞬間,蘭妃已經下唇緊咬,近看時還能夠發現她的兩鬢有細細密密地汗跡滲出。
「快,先把她抱上床榻,讓她躺著。」見蘭妃痛得幾乎蜷縮成團狀的模樣,秋絲雨也是瞬間臉色大變,緊張地吩咐著,讓皇甫錦照她說的話去做。事情難道與她想像中的有出入?可是當時探明她的脈搏之時,分明沒有喜脈,現在又是何樣的情況?
就在皇甫錦將其抱到床榻上之時,就聽聞沫兒那尖細的聲音響起:「娘娘,娘娘快看……蘭妃娘娘出了好多血。」
幾人都紛紛順著沫兒手指的方向看去,秋絲雨直接掀開了蘭妃的裙擺,可以清楚地看見從她的大腿根部滲出一抹鮮血,在那淺色的床單上,盛開一朵朵妖異的花。
就在秋絲雨準備上前替其診脈的時候,卻聽到殿外傳來喜兒的聲音:「太醫來了,太醫來了。」皇甫錦向秋絲雨打了個眼神,她這才收回伸出去的手臂,站到一旁。
「免禮了,快看看蘭妃怎麼了!」皇甫錦見那太醫還要請安見禮,便立即開口免了他的禮,緊接著一把扯過他扔到蘭妃的床榻之前。
「娘娘,微臣冒犯了。」聽見那太醫的聲音,蘭妃緩緩抬頭,見是自己買通的太醫之一,便安心地點點頭,閉上眼睛任由那太醫診斷。
許是流血和疼痛的折磨,蘭妃最終是昏迷了過去。皇甫錦卻俯身,扯過那太醫的衣襟,一臉厲色地警告道:「別給朕出任何花招,別以為那些事情朕都不清楚!一會兒你可要仔細地診斷,如實陳述,若是有隱瞞,小心你的腦袋!」
太醫戰戰兢兢地點點頭,手覆上了蘭妃的脈搏,此時謝蒙謝將軍卻從殿外氣沖沖地行至內殿。看著自己疼愛的妹妹躺在床榻上,卻是不分君臣之道,瞪了一眼皇甫錦,再環視在場之人,怒喝道:「這究竟是何事,家妹如何了?」
看著謝將軍怒火衝天的模樣,太醫心裡徒然一抖,全身顫慄地沉聲說道:「蘭妃,蘭妃娘娘,恐……恐怕是小產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流產,怎麼可能?是因為什麼流產的?」謝蒙大步一邁,扯住了太醫的衣襟,將其整個人都提到半空中,一連串地炮轟著。
「蘭妃娘娘,估計是誤食了什麼,所以,所以才……」太醫生怕謝蒙生氣將其摔死在地,顫抖著身軀,額頭上汗滴直流,硬是將事情半真實半隱瞞地說了出來。
「查!去將蘭妃食用過的都拿上來讓太醫檢查!」謝蒙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經過皇甫錦直射到宛柔的身上,似要將其洞穿那般。
是雙兒將其請來的,事先也把事情和謝蒙簡要的說過了。既然若藍宛柔不死,自己的妹妹就要死的話,那麼他就要親手將若藍宛柔推下地獄!
「謝蒙,你放肆!朕這個皇上還在此處,你可曾將朕放在眼裡?查是要查,可是輪到你吩咐嗎?這宮中之人辦事是否都要越過朕,直接聽命於你啊!」皇甫錦實在是氣憤,看來這謝蒙的替取之心是擺明了的。
「臣,不敢!」謝蒙縱然心裡不服,卻也只好單膝跪地,向皇甫錦請罪。自己一日未上位,這皇甫錦就一日都是皇上,都凌駕在自己的頭上!
「哼!你不敢?朕看你這是狼子野心啊!」皇甫錦此時只是想好好的訓斥一下這個狂妄的謝蒙,其他的事情似乎都被拋到腦後去了。既然都要斗,何不擺明了?
「皇上息怒,還是儘快處理好此事才說其他吧!」宛柔此時也擔心事情有變,不禁輕撫皇甫錦的後背,勸說道。
「按照謝將軍說的,去查個究竟。」皇甫錦這才罷休,瞪了一眼跪地的謝蒙,對宮人吩咐道。
就在太醫準備去殿外一一檢查他們剛剛服用的食物之時,莫楚白也和幾位太醫行至殿內,並且吩咐那幾位太醫也上前檢查那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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