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六月初一(四) 不是金丹,是元嬰!(感謝水手一光明的全訂支持!)
黃昏,周國皇宮後山
一間坐落於山腰的閣樓內,嘉禾真尊袒胸露乳,斜斜地靠在床榻上。右肩上一團墨綠色的液體將傷處完全覆被,不時發出細微的「呲呲」聲,血肉翻生,傷口逐漸癒合。
老祖臉色蒼白,神情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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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煊塔出走,損失無法估量。
且不說這塔本身就是一件法寶,裡面不僅蘊含著一個玄奧的小世界,而且塔中前三層也是周國皇室的秘藏所在,其中珍稀的法器符籙,丹藥靈植等等不可計數。
可謂是三千年的積累,毀於一旦。
「老祖,傷可好些啦?」一旁侍立的姬庭堅小心問道。
當時望見老祖受傷後,便是他第一個衝過去,將其救起,然後送到了這裡。
周國皇族大多都是修士,因而皇宮後山中就有一條上好的四階靈脈。雖然比不上萬煊塔內的靈氣豐裕,勉強也可幫助恢復。
「放心,還死不了!」嘉禾悶聲答道。
「老祖,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莫非真如人所說,是萬煊塔內的器靈甦醒了?」
「應是如此,否則……」嘉禾眉頭緊鎖,心中一團迷霧。
那塔靈一直在沉睡之中,自己每日都會觀察一陣,怎麼突然就會醒來?再說,這時間不偏不倚,恰好是在自己卜算推演,神識不能分心的當頭,未免也太過湊巧了吧?
想到這裡,他出聲問道:「盤石經呢?」
那會他急忙去追寶塔,根本沒顧得上此物。
「在弟子這裡。」姬庭堅連忙從戒指中取出。
嘉禾接過之後,又吩咐道:
「庭堅,你去那萬煊塔原來所在之地,替老夫取一些泥土過來。」
姬庭堅應了聲,沒去讓其他弟子代勞,自己親自走了一趟。
半刻鐘後,一蓬新鮮的泥土擺在了塌前。
他嘴唇微動,剛想說些什麼,見老祖已經開始卜算,便閉上了嘴。
嘉禾如法炮製,一刻鐘後盤石經上出現了一座微型的小塔,正是那萬煊塔的模樣。
法寶乃有靈之物,同樣也在不斷逸散靈蘊。
接著盤石經急速旋轉,不久之後停了下來,上面出現了一個方位。
嘉禾看著上面的文字,久久不語。
「老祖?」姬庭堅忍不住問道。
「紅砌海峽,」嘉禾喟嘆道:「萬煊塔,躲到了紅砌海峽下面。」
紅砌海峽,這是當年大劫之時,黃極和上界一位大能劍修鬥法時留下的裂痕,就此延伸成了如今一條綿延萬里的海峽,也是秦趙兩國天然的邊界。
海峽深處還殘留著那位劍修囂張霸道的劍氣,因而變得殺機重重,即便是嘉禾以化神之尊,也從不敢輕易涉足。
寶塔逃去了那裡,他只能望而興嘆。
嘉禾凝眉思索,良久後說道:
「不用再猜了,塔內一定有人!是有人控制了這座寶塔。塔靈自身,可沒有這個智慧,會選擇紅砌海峽作為藏身之地。」「老祖,」姬庭堅說道:「弟子去拾取泥土時,發現了一件蹊蹺之事。」
「哦?」
「萬煊塔還有一部分留在那裡,那座關押囚徒的石屋還在原地,像是塔基被削去了一部分。不過,石屋內的囚徒,還有看守囚徒的,一名叫何三省的弟子,都不見了蹤影。」
接著他從懷裡取出一些東西,道:「弟子在那塔基斷裂處,還找到了一些奇怪之物。」
嘉禾抬眼看去,見一個玉盒內裝著一些灰色的土壤,還有一些如蠶絲一樣的細線。
他一把抓過,仔細觀察片刻,驚訝道:「西溟之壤,居然是西溟之壤!」
又將那些細線在手中慢慢搓揉,以神識反覆感應,不由滿臉詫異:
「此乃一種靈植,有些像傳說中的衍印草,不過,似乎又能規避神識查探,和幽影草頗為類似,而且,品階極高……」
「奇哉怪也?天地法陣之下,臻玉界居然還存在品階超過老夫的靈植,難道……法陣威力已然消退?不可能!那就是……嗯,此物既然有如此特性,想來躲過天地法陣的壓制,也是可能。」
他嘴中自言自語,姬庭堅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這草在萬煊塔,想來已生長了好長一段時間,」嘉禾望向這位後輩,解釋道:「此物品階高過老夫,再則那萬煊塔老夫雖然已經煉化,卻只煉化了不到三成,迄今也未能將之收入識海,是以這靈植在塔內不斷生長,老夫居然一無所知,實在是……嘿嘿,處心積慮啊!」
「至於這些西溟之壤,」他冷笑道:「應當是在老夫卜算之時,突然間急速擴張,將那石屋完全覆蓋,使之從萬煊塔完全脫離。故而萬煊塔飛起之時,無法將之帶走。」
說到這裡,他神識蔓延出去,瞬間已來到那萬煊塔塔基所在。一番查探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時候,一張紙鳶從外面飛入姬庭堅手中,他打開看後,稟告道:
「老祖,下面人來報,那何三省沒有回府,其家人不知他去了哪裡。」
「嗯,」嘉禾點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
「你讓人將那妖狐的精血,還有那何三省的精血和魂牌,都送過來。老夫今日要第三次卜算,看看他們都去了哪裡。」
青小靈被關押之後,周國依照慣例,留存了她的一份精血。
大約一個時辰後,兩人的結果先後出來。
「城西南七十里處,」嘉禾一邊說,一邊將神識送往那處:「嗯,有座莊園,馬上派人過去。第三進有個池塘,那下面,哼哼,何三省就在那裡,在一個靈獸袋中。」
「靈獸袋中?」姬庭堅驚訝道:「他怎麼會在那裡?」
「寶塔內這個何三省,是假冒的,」嘉禾面色很難看:「兩個月多前,在這何三省爭取到進塔的機會後,應該就被人暗中頂替了。至於扔在那靈獸袋中,不過是擔心魂牌碎裂,被人發現而已。」
「嘿嘿,原來這塔底之下,竟是臥虎藏龍啊!在老夫眼皮底下,以他人的身份假扮兩個來月,居然毫無破綻,這份膽量,還有他那套斂息匿跡的功法,可不簡單啊!」
「這是哪裡冒出的金丹?」姬庭堅目瞪口呆。
「這絕不是金丹,此人修為必是元嬰!」嘉禾斬釘截鐵道:「區區金丹,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元嬰?」姬庭堅更加迷惑。整個東域的元嬰屈指可數,每一位的氣息嘉禾都非常熟悉,如果是元嬰躲在下面,嘉禾反而更容易察覺。
驀地,他突然想起一事:
「老祖,難不成是六年前那位?」
「嗯。」嘉禾點點頭,神色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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