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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0章 爆發

  第900章 爆發

  「你……他麼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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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昭一連串說完,那主神勃然大怒。

  湯昭說的這些大部分都是實話,但語言甚不禮貌,自然不是為了讓主神聽了一番話立刻以禮來降,而是奔著氣人去的,果然把這主神氣得飈了,而且立刻爆發!

  但見水滴一顫,四面八方水滴如暴雨一般射來!

  這水滴可不是那主神的殘魂化作的水滴,而是整個神墓世界所有的水,從天空中、地面上,所有存在,包括那一根根乾枯的手指中都冒出水珠,化作利箭、炮彈,向湯昭射來。

  因為主神有水的權柄,在外界時都可以調動世界的水流,隨心所欲,何況這裡是他的神墓,最大的存在就是他的身軀,一切的物質都是從他身上演化而來,他好像盤古,是這個世界中唯一的神明。

  湯昭在一瞬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但是同時他也有些疑問:

  真的要他來動手嗎?

  要他動手,他也不懼。雖然他知道自己實力還沒到挑戰主神的地步,但是這不是主神已經死了嗎?

  欺負「死」神的膽子他還是有的。

  但是這是主宰突然出現邀約的老對手,現在兩位的狀況都是半斤八兩,沒幾分人樣,卻偏偏還能重逢,這不是緣分嗎?難道他不想來一個久違的招呼嗎?湯昭要是越俎代庖,是不是缺點什麼?

  果然,眼鏡上閃過新的話語。

  「我把力量給你,你來招呼他。」

  不等他答應,眼鏡中洶湧澎湃的力量噴薄而出。

  湯昭很是驚訝,他拿到眼鏡很久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量。

  他一向知道眼鏡中蘊藏著深不可測的力量,但是以往他的感覺中,眼鏡的力量如同深潭,表面平靜如鏡,內中深不可測,暗潮洶湧,卻又完全不會冒頭,需要他一勺一勺的把力量舀出來,怎麼舀都舀不完。

  如今他倒是鳥槍換炮,不再是用勺子,而是接了根水管,安了個水龍頭,把內中的力量咕咚咕咚往外接引,但即使如此他也沒看到力量的盡頭,更沒見識過這些力量竟然會化作澎湃波濤,有如許威勢。

  那股力量在一個念頭的時間中立刻包裹住了湯昭,不用一點點在眼鏡上提示,湯昭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他能幹什麼。

  這些力量是屬於他的,他只需要盡情釋放!

  「給我——化!」

  他用了了一個不大威風的字眼兒,聲音也不高,然而隨著他的聲音一出,空中傳出了密集的聲音。


  滋啦——

  那是電弧的聲音!

  霎時間,那些如同瀑布一樣的水珠同時冒出了電弧,一條條細細的電蛇在空中狂舞,一時間整個空間成為了雷電的世界,眼前所見無不是電光,耳邊所聽無不是雷聲。

  滋啦滋啦——

  那些電弧的聲音仿佛一聲聲噪音,刺耳至極,一直往耳道里鑽。空氣中有淡淡焦糊的氣息,但因為到處都是水汽,濕潤的氣味更大,把焦糊給遮掩住了。

  等到電流完全消散,湯昭停下了動作,就見周圍清清靜靜,只有沉鬱的空間和沉默的神軀。

  神軀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看起來似乎比之前乾癟了一些。

  而湯昭,則確確實實和之前一點兒變化也沒有。

  「不過如此。」湯昭感覺到被輸送過來的力量已經耗盡了,可能是主宰也無以為繼,但對面的攻擊也全然被消滅,稍微輕鬆了一些,不忘剛剛眼鏡給的任務,就是氣人,「看來你在神墓當中積攢了這麼多日子的力量也不過就過一把癮罷了。還當自己是活著的時候嗎?」

  這時候,眼鏡上飛過一行字: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湯昭奇怪,要是對方問為什麼還罷了,這可是主宰問的,這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嗎?自己的力量怎麼運用他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怎麼反而還來問湯昭呢?

  而在這時,對面水滴震動形成的咆哮聲傳了過來:

  「為什麼?你的力量不是推衍嗎?不是在力量本身的基礎上升級嗎?為什麼我的水會憑空變成雷?這不相干啊!你……你推翻了規則!」

  哦,是這個為什麼啊。

  湯昭覺得這主神,還有這主宰,兩位挺逗的,戰鬥中對方的力量看不明白不很正常,只能一邊猜測一邊隨機應變啊。怎麼還能大喇喇問出來呢?

  看來是兩位太自信了,又太熟悉對方了,腦海中早就預演了不知多少遍,以至於偏離軌道就要質疑。

  那個主神問話湯昭可以不理會,不過既然自己這邊也問了嘛……

  「這不就是推衍嗎?不過是其中一個分支化學變化。也不是水化成電,而是電是水變化的條件。電解水,聽說過沒有?」

  主神不吭聲了,那顆完美的水珠開始緩緩流動——顯然,他是沒聽說過,但不願意再開口詢問。剛剛問是質疑,現在再問就變成請教了,他不想請教。

  「所以這不是水被推衍成了電,而是經過電變成了氧氣和氫氣。你應該是不用呼吸了吧,所以沒感覺這裡氧氣充沛?我給你表演一個氫氣大……」


  他正要從手指尖中搓出一點兒火苗,來個氫氣爆炸,但緊接著笑道:「算了。」

  他指了指不知什麼時候倒在地上、覆蓋著一根手指頭的昊天祭司,道:「我若引爆,你這位天魔界僅剩的旗幟不免損毀在這裡,這可有點不友好了,於大計也無益。把他隔離開我再表演給你看吧。」

  主神頗為疑惑,道:「你轉了性子了嗎?還管起靈界民來了?當年你對你的追隨者可很是果斷狠辣,很少照顧他們,比我還要無情。你親口跟我說所謂的優勝劣汰,只有剩下的才是強者,怎麼如今倒慈悲起來了?難道人死了之後會變得軟弱嗎?」

  湯昭一怔,他沒想到主宰是這樣的性情,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是敵人的一面之詞,他也不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生出什麼其他的想法來,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便沒有再自由發揮了,而是再度退後,讀眼鏡上提示的文字:

  「優勝劣汰,我現在也是這麼想。只是事情有了變化,大衍之數也隨之變化。我這看有利。還要打嗎?若是你我都活著,久別重逢,我倒願意和你再續上當年未能結束的戰局,但我們都死了,死人為什麼還有這麼大的火氣?還聽不得實話?難道把說實話的人都殺了,事實就會按照你想像的發生嗎?」

  那水滴默然,剛剛那一下它確實是被激怒,含怒而發,但是也只是發力,並沒有全力。它沒想這一擊就幹掉自己活著的時候都奈何不了的老對手,只是要給對方教訓,所以剛剛看到出人意料的局面時還有閒心問這是怎麼回事,這本質上是它尚處於放鬆的狀態。

  現在,怒也怒了,打也打了,也該停下來了,除非它一定要和這個看起來比自己狀態好上不少,甚至返老還童的老對手拼上最後一絲殘魂決個生死,不然還得適可而止。

  「你到底想幹什麼?」

  「剛剛我說了,把你的力量給我,我來戰勝外面的怪物。」

  「那不可能!」

  「你不要含了怨氣,就不顧大局……」

  「我正是顧全大局。」水滴冷冷道:「旭輪,你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還指望能糊弄過我嗎?不管外面是什麼敵人,你最恨得,最想要消滅的永遠是我們。我把力量借給你,眼前這個敵人一滅,你轉頭就會用這份力量來插入靈界的心臟。我不可能做資敵的事!既然要毀滅,毀滅在外敵手裡還是你手裡有什麼區別?」

  湯昭心想:被他說中了。

  湯昭在外界可以一會兒扮神,一會兒扮鬼,把靈界眾天魔唬得團團轉,那都是因為有馬甲還有巨大的信息差。如果把他身上的偽裝揭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對天魔不安好心,要靠巧舌如簧說得主神把力量主動交出來,那還是做夢比較快些。

  不過現在也不需要湯昭挖空心思達到目的,因為這裡是主宰的主場。

  主宰顯然也有考慮,很快給與了回應,湯昭道:「我知道你不肯給,按大局來說,你給我力量,我讓我們這邊的俊才把兩個世界共同的危機了結,然後再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可惜啊,我們之間缺乏信任,以至於明顯有利於大家的局面不能形成。本來大家都可以活著,就因為這樣不信任,大家都一起死了,難道你就沒有遺憾嗎?」

  水滴沉默片刻,道:「我都已經死了,還能怎樣?就算是遺憾,那也是當年的龍布的遺憾,難道我是龍布嗎?我只是他的一縷留影,連殘魂也不算。你又比我好到哪去?現在這個小子,難道是你的化身?還是你找來寄託的後後輩?你也不算活著的吧?既然如此,我們死了,卻在這裡大談未來,不覺得可笑嗎?」

  「不可笑。」湯昭念道,「如果身後的世界欣欣向榮,早不需要我們了,我們還戀戰不去自然可笑。但是現在的世界卻是殘破如此,我們雖然死了還願意最後做一次努力,一如當年,就不可笑了。如何?我們還可以在今天定下一個改變世界的約定。」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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