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424神通：桃花伴春雨

  第425章 424.神通：桃花伴春雨

  船隻很快回返宗門。

  秋神也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祭祀春神的儀式和準備，甚至還啟用了一座許久沒有使用的洞天。

  即春回洞天——取自春回大地之意。

  這座洞天之中有和煦的陽光和春風，各類只在春季盛開的花兒爭奇鬥豔，奼紫嫣紅。

  似乎永遠充斥著專屬於春天的勃勃生機。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沒有任何一種靈植，海棠，桃花，杏花，迎春花等等花朵都是最平平無奇的凡俗植物。

  它們只是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之下長久開放，為了將自己的美獻給某位神明。

  ……

  

  站在百花盛開環繞的一處湖泊之前。

  秋神蓐收語氣感慨：「這裡曾經是春神歲熒的行宮，在祂沒有徹底封印自己的內心之前，是會在建立好的行宮裡隨意走動的。

  那時我們就在繁花盛開的春日裡飲酒。

  歲熒製作的桃花酒是一絕，就連鬱壘和神荼都心甘情願地將神樹上的桃花摘下，送給歲熒。」

  宋河乖乖的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他聽秋神說過春神的情況，那位神明時刻有自我犧牲的想法，而且還是紮根在心中不能祛除。

  祂或許每次自爆都如願所償，但祂的朋友看到祂這樣自爆，心情肯定不會很美妙，甚至會非常難受。

  曾經的感情愈好，看到如今的景色就愈是懷念，心中的傷痛也就越來越深——起碼在感情這一點上，宋河見到的神似乎和人族一般無二。

  他覺得秋神不需要回應，只是聽著就好。

  而秋神確實也沒有想要宋河回答，祂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能安靜的聽著，僅此而已。

  祂很快調整好了心情。

  看向了一旁站著的樓澈道君，微微躬身：

  「此事涉及到了神葉宗，需要您搭把手。」

  樓澈道君連忙搖頭躲到一旁：「你這可是折煞我了，秋神。怎麼好給我一個後輩行禮的？

  這禮要是受了，我非得被師兄弟們用口水淹了不可！」

  他如今確實是飛升上界了，而且還是合體道君，但秋神本體的修為本來就不比他差，更別說秋神還勞苦功高了。

  無論是森綠獄還是平時需要秋神出面鎮壓的場合，秋神做的不比任何一位掌門要差。

  要真是大大咧咧地仗著自己修為高受了，就如他所說，會被上界一代代飛升的師兄師弟們口誅筆伐的。

  說不定還會有暴躁老兄來打他一頓。

  「不受算了，那你好好做事吧。」秋神臉上露出了一抹揶揄的笑：「下面掌門，上面執事，如今還要充當苦力。

  呵呵，看來樓澈你呀，是免不了的勞碌命咯。」

  樓澈：「……」

  道君很不滿地撇撇嘴，看向了宋河，遷怒道：「伱在看啥？此事要你充當主祭，還不快上去！」

  宋河：「……」為啥我一吃瓜人都能被誤傷啊？你不能反噴回去嗎？

  他也撇撇嘴，老老實實地踏上了湖面。

  心靈瞬間變得一片澄澈。

  「叮~」

  在他踏上湖面的一瞬間。

  似乎有一道奇異的顫音浮現。

  隨後便是如同清泉一般的琴音綿綿。

  沒有任何人奏響，是天地之間自發出現的聲響，如同破開冰層緩緩流動的溪水，充滿了生機勃勃的韻味。

  伴著樂曲，宋河開始跳起舞來。

  這是他學習了好久的悅神舞，而且是專門指向春神的悅神舞，整個世界也就只有秋神還記得，所以幾乎是秋神手把手教的。

  一想到痛苦的學習過程，宋河就心頭一顫，連忙將一切雜念全都拋出腦外，心靈變得一片純澈，步伐也愈發熟練——

  青年的身形修長有力，動作卻又和緩輕快，隨樂曲起霧真的就像是一棵迎接春天到來的小樹。

  湖面泛起漣漪，有魚兒從湖底游出。

  一條條魚兒環繞著宋河，在空氣中暢快地遊動，尾巴華麗而又絢爛，拖曳而成一道道虹光。

  秋神拋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用桃花串成的花冠，直接丟到了宋河的頭上。

  那花冠落到宋河頭頂的一瞬間，就有馥郁芬芳的香氣四溢，春風和桃花的香氣形成了旋風，打著旋地朝天空飛去。

  這奇異的舞蹈和樂曲似乎引起了某位存在的注意，天光越發明媚，澄澈至極，沒有一絲一毫的雲彩遮蔽。

  春光灑落，照射在宋河的身上。

  整個洞天之中的一切生靈，哪怕是沒有多少靈智的蟲豸都默默地將頭朝向宋河的方向，在頂禮膜拜。

  這一刻，春神是注意到了宋河。

  雖然祂還沒有降臨，但是確確實實投下了目光。

  秋神鬆了口氣。

  其實這祭禮已經算是極端的簡化版本的了。

  按照當初設定的祭祀禮儀來說，宋河不僅僅要跳舞，還要連跳八十一舞，順帶向春神奏響樂曲，再奉上九九八十一種從初春到春末的特殊靈花。

  如此才能迎來春神的注意。

  祂雖然知道那些舞蹈怎麼跳的，也願意教宋河跳，但是……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祭神的舞蹈突出一個繁瑣和難度高。

  別說宋河這半吊子了，就算是天機門和仙樂門的修士見到了估計都得抓狂，想要全部學會，練個幾十年是起碼的。

  所以祂只好教了一個最基本的。

  好在是成功了。

  「好好記著，這是迎春曲。」秋神交代道：「日後需要你掌管仙音樹的地脈，你必須要學會對樂曲的掌控。」

  宋河沒有任何回答。

  「我看這小子已經沉浸進去了，接下來就該應對那傢伙了……嘖，我是真不想搭理他。」

  樓澈微微嘆氣，身形一晃就飛到了高空之中，然後抬頭直視著天空。

  天空之中似乎出現了一張奇怪的人臉。

  皺紋層層迭迭，像是乾枯蒼老的樹皮一樣。

  唯獨祂的眼睛明亮如同日月同輝。

  恐怖的威壓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下，若不是秋神及時撐起了自己的神力，怕不是連春回洞天都要被壓制住了。

  祂是上界神葉宗的根基，同時也是除了仙界之外唯一的一株源彌仙樹，祂紮根在混沌宇宙，每一顆果實都是一個世界。

  「老傢伙，我們打算接回歲熒和禺強，你要怎麼阻攔？」樓澈不卑不亢地與祂對視。

  手裡卻早就將姜家老祖姜尚給的打神鞭拿在手中——要是源彌神不願意，那就只能請他嘗嘗打神鞭的滋味了。

  可結果源彌神壓根沒有看他，直接無視。

  這位古老的樹神直直地看著宋河，似乎穿透了宋河的軀體，看到了那株奇異的，肆意舒展身軀的彌神樹。那是和祂這具紮根寰宇，歷經無數歲月滄桑一點都不一樣的小樹，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甚至……比祂的路還要平坦。

  「……體內世界，自成方圓。」

  源彌神的聲音如祂的年歲一樣蒼老。

  祂深深地嘆了口氣：「四方上下曰宇，古來今往曰宙——沒想到彌神樹和宙光寶樹居然是一體的。

  只有空間而無時間萬萬不行。

  老朽……唉，我已是老朽，再不如從前。」

  說完這句話之後祂就迅速離開，威壓如同潮水一樣褪去，同時天空出現了一片神雪飄飛的奇異世界。

  大地，山脈，湖泊，海洋。

  入目所見所及，全是寒冷到極致的景色。

  唯獨……有一片湖泊沒有被冰封。

  穿著白色袍子的禺強靜靜地坐在湖面，手掌撫摸著如同鏡子一般的水面，就這樣一直坐著，風雪在祂身旁圍繞。

  似乎要一直持續到永恆的時間盡頭一樣。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樓澈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正在施法的秋神，對他搖了搖頭。

  後者也聽出了源彌神的意思——宙光寶樹和彌神樹要在一起才行，或許這樣才能晉升到更高的層次。

  但是宙光寶樹實在是太過特殊。

  它能夠汲取宙光之河的偉力，為靈葉宗提供讓靈植迅速成熟的特殊靈氣，幾乎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沒有了宙光寶樹的力量，很多時候都會相當麻煩，無論是陣法還是面對危局時候的應對都會束手束腳。

  說到底，靈植成長的太慢始終是巨大的限制，無法將靈植轉化為即時的戰力是靈葉宗的痛點。

  四時寶光樹還好，但宙光寶樹絕對不能屬於某一個人，必須要屬於宗門。

  秋神壓下憂慮，抬頭望向天空，朗聲道：

  「禺強，祂是想看到這樣的景色的吧？」

  冬神眯了眯眼睛，低頭看了眼本來平靜至極的春水——這是真正的，從春神神域取來的春水。

  是春天生機凝聚的雨滴匯聚而成的水。

  一襲淡綠色袍子的春神就靜靜地躺在池水裡，本該閉上眼睛的祂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淡綠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冬神。

  面對這樣的一雙眸子，以及眸子裡面那深深的哀傷，即使是心如寒冰的冬神也是輕輕一顫。

  「……」

  「罷了，既然有人祭祀……」

  祂在三千年後第一次站了起來。寬大的袍子宛如雪的幕布一般離開了湖水——這代表著祂的神力封印解除。

  沉睡在湖水之中的春神緩緩浮起。

  隨著祂的神力出現，周遭永恆不變的風雪被溫暖的春風吹散，將寒冰化作溪水，將死寂變為生機——春，是最克制冬的。

  春神歲熒站立在湖水上，看著自己這位最小的弟弟。

  「你很不聽話，阿弟，阿姐對你很失望。」

  祂這樣說了一句之後就很不滿地一甩袖袍，徑直朝著天空飛去，瞬間就穿越了無數空間的壁壘。

  自上界神葉宗源彌域的封神界中來到了靈葉宗的春回洞天。

  「……這性子和脾氣怎麼就沒有變過呢？你是一走了之，不還是得我這個弟弟收拾殘局？」冬神被罵了反而眉開眼笑，嘴角那叫一個上揚。

  祂看著這片被春風吹拂萬物復甦的神域。

  眉目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念。

  揮舞袖袍輕輕一拂——

  整個神域頓時悄無聲息地開始崩解。

  一切事物都在春風之下消弭，就如同雪融化成水一樣，本身就是神力構成的神域回歸成為最基本的神力。

  按理說是該歸還到祂的身上，可是祂拒絕了神力回歸，默默地看著那些神力朝著天空涌去，消失不見。

  唯獨一片海之中的某個蚌殼被祂保留了下來——那蚌殼裡面就是秋神剛才向他傳音要求的珍珠泉脈的珍珠蚌，內里是一顆足足孕育了十萬年的珍珠。

  祂輕輕一指便將蚌殼擊碎，只將裡面的珍珠拿在手裡，仰頭喊道：「人家給我獻祭了，也該讓我回禮吧？

  老頭，在你這待了那麼久了，承蒙照顧！」

  祂此刻已經將全身的神力散去，跨界帶著一件寶貝下去肯定力有不及，所以急需一位冤大頭提供力量。

  老頭，也就是源彌神就是這樣的冤大頭。

  源彌神沒有回答，但是天空之中立刻垂落下了一根枝條，像是抽陀螺一樣抽向了冬神禺強。

  這枝條上附帶有絕對強大的神力，足夠帶著禺強和那珍珠穿越空間和界域之間的壁壘去往下界，但是……怎麼看都像是惱羞成怒。

  ……

  春回洞天內部。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突兀地出現在了宋河的身邊，祂先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宋河跳舞，後面又搖搖頭：「這跳的好差啊！」

  說著，祂就直接伸手拉住了宋河的手。

  然後直接占據了主導地位，從單人的舞蹈一下子變成了雙人的舞蹈模式——但兩人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祂的身影也逐漸虛化。

  只有祂那繡著無數花朵的裙擺紛飛。

  飄灑出無數道奇異的流光。

  只要被這些流光所照耀到的植物都會被神力加持進化，而且進化到起碼是四階靈植的程度。

  整個洞天的靈氣一下子暴漲。

  祂對宋河輕聲說道：「你給我的祭品呢？」

  宋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自己親手裁剪縫製的足足八十一件極其美麗的衣服丟出，那些衣服漂浮在旁邊。

  春神的身影在每一件衣服裡面出現，然後開始翩翩起舞，就像是有八十一個春神同時起舞，而且每個人跳的舞蹈還都不一樣。

  真正是百花繚亂。

  美的令人窒息。

  春神顯然很滿意這份禮物，祂在鬆開宋河的手之前對著宋河的額頭輕輕一吻。

  細膩，溫暖……

  桃花的香氣和春天的生機如同潮水般湧來。

  「好，你的祭品我很滿意……我還有一點神力，你應該會喜歡這份禮物。」

  伴隨著祂的聲音，天空中忽然就飄落了絲絲縷縷的雨絲，雨絲細膩涼爽，又有桃花的花瓣灑落。

  落到宋河身上之後，他身子微微一震，體內的代表著天道神通「呼冬喚雪」的枝丫輕輕顫抖，想要承接這些雨露。

  宛如福至心靈。

  宋河知道，自己又要有一個新的神通了。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