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道宗的試探!
陰暗潮濕的大牢廊道內,李道宗眉頭緊皺的前行著。
雖然房遺直和獄卒都給出了答案,那些直指案子疑點,甚至推翻整個案子的話,都來源於陸鶴鳴,可他仍是沒法完全相信。
著實是他太了解行伍中人了,就那些粗魯的,拳頭比腦子都大的傢伙,能在大牢里,連卷宗都不看,只憑犯人描述,就能找到推翻案子的漏洞,這開什麼玩笑?
他已經算得上文武雙全了,可即便是他,都挑不出這些案子的絲毫問題,那個殺良冒功,脾氣暴躁,一看就不是聰明人的陸鶴鳴能做到?
這裡面一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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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決定親自來見一下陸鶴鳴,看看這個傢伙,究竟藏著什麼鬼!
沒多久,李道宗就與房遺直停在了牢房外。
而當他們看到牢房內的畫面時,饒是沉穩如房遺直,眼皮都不由一跳。
只見牢房內,體格魁梧高大的陸鶴鳴,正閉著眼睛坐在地上,在他身後,有死囚為他細心的揉著肩膀,在他兩側,有人用力揮舞雙手,為他扇風。
在他身前,有著讀書人氣質的秦弦,正在為他誦詩。
其他犯人,則乖巧的蹲在一旁,雙眼帶著狂熱神情看著陸鶴鳴。
「這特麼……」
李道宗只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特麼是來坐牢的,還是來享受的?老子一個刑部尚書,都沒他舒坦。」
李道宗回想起自己這幾天的辛苦壓力,再去看陸鶴鳴的舒坦,他心裡就憋屈的不行,只見他抄起一根棍子,直接用力敲擊精鐵欄杆,吼道:「陸鶴鳴,過來!」
差點都要舒服的睡著的陸鶴鳴頓時被這一聲吼喊醒,當他睜開眼,看到牢房外站著的李道宗時,眸底精芒陡然一閃。
「竟然是李道宗親至?」
陸鶴鳴雖然知道自己幾乎要掀翻了這死牢的天,肯定會被刑部的大人物注意到,卻沒想到,會是刑部一把手的李道宗親自到來。
他要引大人物來此,可不是為了得罪大人物的,所以見李道宗神情不善,他二話不說,直接麻溜起身。
而隨著他一起身,魁梧的身軀便頓時如小山一般,給予周圍的死囚巨大壓力,讓他們連忙向兩側讓開。
房遺直看著魁梧挺拔,幾乎都能和李道宗比肩的陸鶴鳴走來,這一刻,饒是他,都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話了。
這陸鶴鳴無論怎麼看,都是在沙場上靠蠻力打殺的莽夫,這樣的人,真的能輕鬆指出連他都沒有發現的案子漏洞?
「李尚書,房郎中,您兩位怎麼來了?」
原身這段時間沒少和刑部大理寺的人接觸,所以這些高官,他也都識得。
李道宗一聽陸鶴鳴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幹的好事,你問我們為什麼要來?」
「好事?」陸鶴鳴一臉茫然:「什麼好事?」
房遺直見狀,不給陸鶴鳴裝傻的機會,直接詢問:「陸鶴鳴,可是你指出這些死囚所犯案子的疑點,讓他們伸冤的?」
李道宗聞言,頓時緊緊的盯著陸鶴鳴。
便見陸鶴鳴露出恍然之色:「這個啊?沒錯,是我說的。」
他沒有反駁。
畢竟這事一方面隱藏不住,無論是死囚,還是外面看守的獄卒,都是證人。
而另一方面,則是他想為自己找到生機,就必須得展現出價值。
房遺直又道:「你為何要幫他們?」
陸鶴鳴聳肩道:「我這人天生正義感強烈,遇到不平事就想管一管,一聽他們的案子都有疑點,有疑點就代表他們可能不是兇手,是被冤枉的,我自然要管,畢竟這可是一條命啊。」
「可笑!」
他話剛說完,李道宗直接冷笑道:「你一個殺良冒功之人,竟說自己有正義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房遺直:「滑天下之大稽這句話,老子沒說錯吧?」
房遺直忙咳嗖一聲,低聲道:「準確無誤。」
李道宗這才繼續冷笑道:「陸鶴鳴,說實話吧,究竟是誰告訴你這些的?你究竟在為誰賣命?究竟是誰要對付本官?」
陸鶴鳴不由一愣。
啥玩意就為誰賣命?
李道宗是不是想岔劈了?
他說道:「李尚書,那些真是我自己發現的,沒人指使我。」
「還嘴硬!」
李道宗一怒,他直接從懷中取出一份卷宗,一把扔進牢房內,道:「好!你說是你發現那些疑點的,那本官倒要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有這份本事!」
「這是一份案子的卷宗,你若能指出真兇是誰,本官就相信你的鬼話!」
「可如果你指不出真兇的身份……」
他眼中閃爍著殺機:「本官立馬把你拉出去砍了!」
李道宗全身充斥著凜冽寒意,沙場上歷練出來的血腥氣息,根本就不是房遺直這些長在溫室里的二代,以及死牢內的死囚能夠抵抗的。
伴隨著李道宗殺機的顯露,他們都不由面色一白,死囚們頓時渾身顫抖,房遺直雖沒有表現的那麼狼狽,卻也一步都無法挪動,只覺得仿佛走動一步,下一息就是死亡。
但陸鶴鳴也一樣是屍山血海里滾出來的,所以他要比所有人都冷靜許多,李道宗的殺機,反而對他影響最小。
他蹲下身,拿起卷宗。
目光向上看去。
只見這個卷宗上,記載的是一個貨船上發生的案子。
貨船的主人在一個狂風驟雨之夜被人用匕首刺了十幾刀,殺害在甲板之上。
因他最後被人看到時,是丑時左右,而被人發現死亡時,是暴雨停歇,寅時左右,所以被殺時間,被確定為丑時至寅時之間。
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嫌疑人一共有三個。
一個是船工,在案發當晚,他身體不舒服,單獨在一個房間內休息。
另一個是控制方向的舵手,案發當晚,他獨自一人堅守,控制著貨船,以免貨船被狂風掀翻。
最後一個,則是貨船主人的兒子,因為身份特殊,所以他不用與其他人擠在一起,擁有自己的獨立房間。
在案發時,船晃的難受,他睡不著,就起來讀書。
三個人都沒有其他人能證明他們的話,無法確定他們中途是否離開過。
陸鶴鳴繼續向後翻動,卻發現卷宗的內容到此為止,後面的紙張被撕掉了。
「其他的內容呢?」
陸鶴鳴看向李道宗,詢問道:「官府後來檢查,以及其他人的口供呢?」
李道宗抱著膀子,冷笑道:「你不是隨便一聽案子,就能指出疑點,甚至推翻案子嗎?這麼多信息,足夠了吧?」
「還是說……」
他雙眼陡然一眯,眸中寒芒閃動:「你所謂的都是自己推測出來的,是謊話!?你在為其他人遮掩?」
得!
陸鶴鳴明白了,李道宗從始至終都不相信自己,他故意只給一半的信息,擺明了是刁難自己,想讓自己顯露原形。
他想,剩下的部分,應該能直指犯罪動機,或者直指犯人。
不過,也無妨……
有這些內容,足以讓他推理出真相。
他看著滿臉冷笑的李道宗,看著房遺直那滿是懷疑的臉龐,咧嘴一笑:「李尚書果然最懂我,你怎麼知道這些信息,足夠我找出兇手了呢?」
「什麼!?」
李道宗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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