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巫女

  洋蔥是一層一層堆疊的，而美緒理小姐也是這樣堆起來的。

  皮膚相當于洋蔥的殼，一層包裹另一層，最後成為了自己現在認識的這位美緒理小姐。

  並且，她的每一層殼都是「活著」的，也都是獨立的她自己。

  二十四歲的美緒理小姐相較於體內二十三歲的她，只是多了一年的記憶而已，而一旦等到明年……

  她也會成為構成這個「洋蔥」裡面的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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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時，渡邊岳忽然理解為什麼她那麼渴望自由了，因為她所渴望的「自由」與自己之前理解的完全不一樣。

  自己理解的自由，是有足夠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美緒理小姐口中的自由，或許是不被困於黑暗之中的「自由」。

  說實話，這種詛咒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永遠被軀殼籠罩在黑暗之中，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由外邊那一層軀殼操控自己直到徹底死亡。

  而即使是最外邊的一層，平時一想到自己體內有數十個「活著」的自己正在飽受折磨，那種心理壓力絕對也是普通人難以去想像的。

  想到這裡，渡邊岳問道：

  「那像這種血脈詛咒，有沒有辦法破解？」

  聞言，綾音咲搖了搖頭：「這些或許只有那些有著血脈傳承的巫女才會知道吧，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不過等我過去後，會幫你打聽一下關於這方面事情的。」

  不對，等等——

  兄弟你別立flag啊！

  渡邊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此刻終於反應過來，

  無論是對面讓自己將信件交付給她家人、還是這會兒所說的話，都給渡邊岳一種將所有劇毒BUFF拉滿的感覺。

  「停！你不用說了！做兄弟，有事在心中即可。」

  渡邊岳制止了後者惡意立flag：「你可以給我線索，我自己去查也行。」

  似乎綾音咲早有所預料渡邊岳會這樣說，從兜里拿出一張紙條；

  遲疑了片刻，剛想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渡邊岳，卻又莫名收了回去，思考再三，她這才問道：「你確定要從我這裡得到真正巫女的聯繫方式？」

  「當你接觸到詛咒還未死去、並且運氣極好的祛除了詛咒、的確有資格向任意的靈媒、天生者，甚至是政府索要關於這方面事情的資料，政府也會為你介紹屬於你的『巫女』，你可以在她的身上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但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此後你可能都要與這些東西打交道了。」

  「為什麼？」

  渡邊岳有些難以理解這裡面的邏輯，還有「屬於自己的巫女」，這他媽是什麼虎狼之詞？

  聞言，綾音咲卻是轉移話題道：

  「嗯，之前我跟你解釋過靈媒、天生者、巫女的事情，你知道她們的共同點麼？」

  「與生俱來？」

  渡邊岳下意識回答道。

  「對，就是與生俱來，這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它可能會在生命的每一個時間段出現。」

  「我便是這樣的靈媒，在沒有人教我的情況下，我在十六歲大病一場之後，就知道了這些事情，我甚至莫名知道了一些巫女的名諱，而從那時起，我便能看見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也知道自己要向政府尋求幫助，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群人的比例不高，大概十萬人中有一人吧！」

  「但即使如此，以全國1.2億為基礎，這個群體也有一萬多人了，而政府為了統籌管理他們，更為了找到他們而增強這部分的力量，便將權利分到了巫女的手中，他們會分配屬於你的巫女，你可以向她尋求很多幫助，但她也同樣會有些事情交給你去做。」

  「而哪怕僅僅能看見那些東西，也會被定義為這類人，也能幫著巫女做很多事情。」

  「所以——別說你能對抗詛咒，哪怕你能抗下詛咒而不死，這種素質已經遠超於普通人了，也早就被定義為這類人了。」

  聽著綾音咲的講述，渡邊岳大概明白了這裡面的關係。

  對於這些人而言，巫女更像是他們上司一樣，能力比他們強、能幫他們解決很多事情，但面對一些瑣事上分身乏術，於是便發展一些這樣的人，幫她們做事。

  與此同時，巫女們也會庇佑自己屬下的人，幫其解決詛咒甚至生活相關的事情。

  這樣的話，不僅能讓巫女的能力儘可能覆蓋到更大區域，讓其至少不被詛咒困擾，同時也能減少巫女的壓力。

  難怪……原身在這個世界這麼久對於靈異事件依舊停留於「傳說」的層面，是因為暗地裡早就有人將這些處理乾淨了。

  不過，即使可能成為打工仔，渡邊岳也有不得不去找那些巫女的理由。

  第一，自己要救美緒理小姐。

  第二，自己的相機需要吞噬更多詛咒升級。

  不過，既然只要尋求了幫助，便會被安排屬於他的巫女，那麼……

  「你也有巫女？」

  渡邊岳有些好奇的問道。

  而當綾音咲聽見這句話，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她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去，片刻後，才吐出兩個字；

  「死了。」

  「她害怕我在途中出事，脫離了神社來找我，遇見了那個東西，死在了半路。」

  「如果……我膽子大一點、視死如歸一點，或許……」

  她沒有再說什麼，也不轉過頭，抹了一把眼淚，將那裹在一起的紙直接丟在地上；

  「想清楚了，就撥打那個電話吧！我要出發了。」

  說完，她便直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渡邊岳原本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此刻卻也有些張不開口，因為自己無論怎樣說，都有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這種事情……只能讓她自己去彌補她的愧疚。

  看著對面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面，渡邊岳拿起來地上的紙條，將其打開；

  「霧繪深羽——電話：xxxxxx」

  在下面還有一句綾音咲的留言：「這是個剛成年的巫女，她的事不多，性格軟，別欺負她。」

  巫女，似乎是這個世界維繫穩定很重要的存在。

  說實話，渡邊岳心中也好奇她們究竟如何對付詛咒的，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電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