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盜夢的神女
羅酆山，在幽冥世界北方癸地，是忘川河的源頭。
若乍一看，羅酆山算不得大，此山在現實中的投影不過周回三十萬里，高二萬六千里。
但你若能夠堪破虛與實的界限，便能踏入真實的羅酆洞天，得見此山之真容。
方入洞天之內，便可見一輪紅月高懸，血色月光揮灑周天，流轉於無窮維度，覆蓋了羅酆洞天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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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酆山祖脈向四方衍生，分化億萬支脈，在諸天世界中綿延出無數靈山福地，進而孕育著一座座小千世界，與大千世界。
這些世界之中充裕著先天靈氣，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世界擁有著完整的法則，道與理的光輝交織在一起，於群山之間仿佛散落的碎星。
玄卿對一些法則完整的大千世界進行了開發，主要是用來當園圃，培育天材地寶。
畢竟他偶爾會根據興趣煉製一些靈寶。
洞天中的建築並不多，主要就七座，一座酆都大殿鎮壓群山萬壑；六座天宮懸於穹宇，每座天宮都相距四百六十八億光年。
一殿六宮形成陣勢，構建了一座恢弘的先天大陣。
玄卿來到紂絕天宮門前，將門上的符篆揭下，而後推開宮門，徑直來到一隻大鼎之前。
噹噹！
他拍了拍大鼎，大鼎當即一分為二，變成了兩隻。
「讓我想想需要什麼材料來著？」玄卿在袖中掏了掏，取出兩截樹枝分別投入鼎中。
而後他打了個響指，天宮之外，點點光輝躍出一座座世界，繼而匯聚在一起，化作五彩繽紛的虹橋。
虹橋抵達紂絕天宮前時進行了分流，無數天材地寶懸浮空中，等著依次進入鼎中。
「還有這個！」
玄卿又取出兩張符貼在大鼎上，一張符上寫著「落櫻神斧」，一張符上寫著「哭喪棒」。
這兩件就是他需要煉製的靈寶。
「好了，開煉吧！」
將煉器主材料分配好，玄卿便轉身離去。
眾所周知，先天靈寶是有靈的。
作為煉器者，玄卿只要準備好材料就行了，而兩隻大鼎要考慮的就多了。
它們將自行完成剩下的煉製工作。
離開紂絕天宮，玄卿打算去見一位神女。
他於酆都大殿中坐定，而後安然入眠。
~~~~
當玄卿再度睜開眼睛，便來到了一片光海之上。
無窮無盡的光輝淹沒了他的所有視線。
此地除去光，還是光，再無他物。
龐大到無與倫比的光輝閃耀時空，它覆蓋了上下左右，籠罩了過去未來。
「每次入夢，好像到的地方都不一樣，這次又是哪？」玄卿行走在這片不可思議的光海上。
他抬頭看向蒼穹的最高遠處，無數光點飄飄揚揚，宛若無時無刻不在下落的雪花融入了茫茫光海之中，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玄卿心中一動，他攝取了部分飄揚的光點，「這是……魂靈之光？」
玄卿在光點中讀取到了一些信息，那些是種種生靈的一生，從生到死，點點滴滴，無比真實。
「可惜。」玄卿搖了搖頭，張開手掌，任由這些光點自手中滑落。
「可惜什麼？」
空靈的聲音在光海上空響起。
「可惜這只是道友的一場夢境。」
玄卿仰頭望天，一步跨出光海，來到了另一處境地。
「我以為你會有所困惑，哪怕只是一瞬。」
玄卿的面前出現一位神女，紅衣，赤足，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疑惑還是有的。」玄卿回身看向虛空中漂浮的光海世界，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泡影，與之同列的泡影還有很多，足足三千個。
「那些魂光都是哪來的？」玄卿回想著剛才的一幕，當觸及那些魂光，意識到那是一片魂光之海時，他差點以為自己進入了眾生的歸處。
「從哪來的？」
神女笑盈盈地看著玄卿，「當然是偷來的，從一個又一個夢裡偷來了的。」
「盜夢？」玄卿挑眉，這神通確實不錯。
「然也。」神女輕輕頷首，「用來驗證一個可能。」
「我近來在想，如果把洪荒眾生都拉入夢中，那是不是可以再造一個無上真界？」
玄卿想了想，「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想法。」
「是吧！你也這樣覺得！」神女的眼前一亮，她有些雀躍，聲音像百靈鳥一般動聽：「但是我在實驗的時候遇到一些困難。」
「首先是太強的傢伙是拉不動的，比如你，你不願意來我也沒辦法。」
「然後就是只要大家碰在一起總是打架，我好不容易編織的夢境一不小心就千瘡百孔了。這真是讓人憂傷，你在外面遇到的神也是這樣嗎？」
神女伸出手指，認真地對玄卿細數自己遇到的困難。
「後來，我覺得一個個拉人入夢太麻煩了，還不如我自己盜夢來得快。」
神女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只要稍加引導，我可以夢中輕鬆取走想要的東西。那片光海就是我的成果。」
「然後呢？」玄卿問。
「然後我就失敗了。」神女嘆了口氣，秀氣的眉心擰了擰：「我試著用這些魂光塑造一個完整的世界，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成功，這些魂光只能完成最簡單的堆積。」
她看向那個光海世界，而後抬起右手，伸出纖纖玉指將其戳破。
「終究是夢幻泡影。」
一條走不通的路，還是儘早破滅的好。
「唉，不說我了，說說你自己吧。」神女的哀傷來得快去的也快，她轉瞬便興致勃勃地看向玄卿。
「你在外面是不是惹什麼事情了？最近有一個很厲害的傢伙來過。」
「那個投影？」
「對！」神女點了點頭，「他很厲害，從極遠的時空中來，說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送了什麼？」玄卿心中微動。
「一扇門。」神女招了招手，一個泡影出現在掌心。
她一邊遞給玄卿，一邊說：「他說，希望你再認真考慮一下上次的邀請。」
當泡影入手，玄卿腦海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酆都道友，相信不久之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怎麼了？」神女關切地問。
「沒什麼。」玄卿回神，他看向手中的泡影，其中有一座漆黑的門戶懸浮。
果然是鴻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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