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無盡劍域的水，很深

  迎著徐玉明臉上的疑惑，旁邊的楚紅袖開口解惑：「東西南北四座劍關，傳聞中乃是創建元始劍宮的那一位元始劍皇所煉，每一座都擁有堪比寶器的恐怖防禦，是為了抵擋來自域外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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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劍關面對黑石古域，東劍關在早年和山海域的廝殺中被摧毀，南劍關原本是和萬年以前稱霸這一內陸的化神宗門給占據，可他們也不知所蹤，南劍關也跟著一起失蹤，似乎是憑空坍塌了。」

  「如今的北劍關還有一位元嬰劍君坐鎮之外，也就屬西劍關，是整個無盡劍域中，百花齊放的一處，允許所有宗門劍修，散修匯聚的一處，也是最能走出絕世劍客的一處地方。」

  說完，楚紅袖凝視著對面手持雙劍的紀筠，「你既然是輪迴劍王，那如今怕是有一萬歲了吧。」

  「虛空坍塌，你說得沒錯，當年我能活下來，也是有著一縷殘魂，而且還僥倖獲得了一個泥偶，修補了差不多兩千多年的魂魄，這才得以轉世。」

  「若非今日遇到一位劍道造詣上強過我的修士，我怕是還會沉淪，直到我踏入劍道第四步，才會重新找回此前的記憶。」

  不算轉世，竟然是借著一隻泥偶活出第二世？

  「倒是聞所未聞。」徐玉明打量著她的模樣，「不過你說錯了，我既然來了，便是這無盡劍域的劍道第一。」

  「無論你如何修煉，今後都趕不上我。」

  說完，他就隨手一指，擊穿一道空間裂縫，伸手拉著楚紅袖一腳踏入其中，消失無蹤。

  「他是何人？竟然敢擅闖我瀚海劍宗。」後知後覺地斬岳劍君忿怒地拔劍出鞘。

  「別嚷嚷，此人修為在元嬰中期，而且劍道若非是第四步極致，便已經走出了那一步，你我留不住的。」瀚海劍君嘆了口氣，他不是瀚海劍王，否則在方才那等驚天的劍意壓迫之下，他非得為了保住瀚海劍宗的尊嚴出劍不可。

  結果竟然是讓眼前這一位輪迴劍王站出來，承擔了因果。

  「看來，是我倆欠前輩一次。」瀚海劍君作為瀚海劍宗的執掌者，也算是有所擔當。

  「不用如此，你們瀚海劍宗的典籍和典藏寶物，都歸我了，不過今後我也會坐鎮你們這裡修行，等到我恢復前世境界，會在你瀚海劍宗留名。」

  「多謝前輩。」聽到最後一句話，瀚海劍君和師弟對視一眼，臉色狂喜。

  他們瀚海劍宗，最近幾百年，可是太缺劍王坐鎮了呀。

  「呼……」

  徐玉明帶著楚紅袖出現在北劍關，這裡是沒有坍塌的四劍關碩果僅存的一座劍關，也有完整傳承的修士坐鎮此處。

  徐玉明原本以為他不過是瀚海二哈一樣的元嬰中期，第三步極致的強者，未曾想，這老傢伙，枯坐在城頭，在他踏足這方天地的剎那，就已經睜眼看來。

  隔著十萬里之外，老者臉上帶著皺紋的笑，讓他心中一顫。

  「老朽北劍關李劍棠，敢問足下如何稱呼？」

  「好厲害的元嬰八層老劍君，也不知這四劍關的神通，你都領悟了多少。」徐玉明伸手一拍旁邊的楚紅袖，「紅袖，這可是你為數不多，越境而戰的機會，去和他鬥劍一二，若是能讓你有所感悟，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番栽培。」

  楚紅袖很想說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但在感受著體內氣息瞬間暴漲到元嬰境界後，卻是一臉驚愕。

  「你是如何做到的？」

  「此前不是讓你修煉過釋宗密藏嗎？將我體內的一座密藏引到你體內，應該不難，出劍吧，莫要讓對面的老劍君等急了。」

  「好。」

  楚紅袖認真點頭，抬手之間，自己的雙重劍芒已經斬出漫天風雨。

  「鏘！」

  對面那老劍君甚至沒有抬手，只是一瞪眼，目中閃電就化作一道劍氣擊碎了兩重劍芒，然後在風雨之下的第三重劍芒上停頓剎那後，一起撞碎。

  「呼」

  狂暴的勁風，喚醒了北劍關城內的百萬劍修，可那些大多是鍊氣修士，只敢站在很遠，觀望城關之外的風雨。

  最近的十多位金丹劍修，卻是敢踏空隔著數百里親眼目睹這一交手。

  「溪流衝壓劍！」

  一劍席捲天地間的風雨，驟然刺出。

  老劍君眼中浮現幾分喜色，似乎找到了什麼稀世珍寶，驟然一指落在手中劍鞘上，寶劍直接彈飛而出，撞入那漫天風雨，伴隨著風雨潰散，三道劍光已然是將他的寶劍震飛，落回城頭之上，砸碎了一塊城磚。

  「我輸了。」

  楚紅袖點到為止，沒有繼續鬥法，因為她知道，對方一直就沒有出全力，甚至沒有拔劍的動作，這樣的比斗，對於她而言毫無作用。

  「沒有長進？」徐玉明有些失望，抬頭看去，對面那老劍君已然站起身來。

  「足下是活在當下的劍王，還是天縱奇才的劍皇？」

  「老劍君覺得是什麼，那便是什麼，和她一樣。」徐玉明指著身旁的楚紅袖，「出全力，儘量讓我盡興，如何？」

  「原來是鬥劍而來，只要不是毀了這北劍關，老朽奉陪到底。」

  老劍君撫須一笑，屈指一點，城頭的寶劍落在手中，釋放出只有寶器能引動的天地靈氣，在他一劍落下的瞬間，徐玉明只看到了一座萬丈城關壓在自己的心頭。

  沉重，巍峨，高大，無所匹敵！

  但他還是出劍了。

  勢如大江大河的一劍，直接全力出手。

  快！

  這就是老劍君每日裡練到極致的拔劍，徐玉明甚至出手還不如對方，但他面前的虛空已經將對方的劍光吞噬。

  這是他踏入無盡劍域後，想走的第一步，吞噬劍道。

  「鏘！」

  老劍君有著修為上的優勢，所以他一開始就選擇搶攻，因為他深知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出手就是閃電般的第二劍，有著雷霆霹靂在天地之間炸開，無盡烏雲已經滾滾而來，方圓百萬里都被烏雲覆蓋的剎那，傾盆大雨說下就下。

  「咔嚓」

  徐玉明以相同的閃電接下了這一劍，並且那滿天烏雲在雷劫劍意之下，完全潰散開來。

  老劍君眼神驚愕，這等境界，已經不是什麼尋常第四步劍王了，縱觀無盡劍域的歷史上，只怕僅有數人能夠和眼前這人媲美。

  他咬牙之下，竟然是身形融入劍光一瞬。徐玉明有些驚愕，「劍道第五步，人劍合一？」

  在對方出手的瞬間，他四周的劍域已經釋放出來，直接被對方穿透一千丈的剎那，老劍君被彈飛出去，重重地砸入城牆之上，砸出一個偌大的人字，然後嘴角帶血，慘笑著點了點頭。

  「果真是第五步劍皇，如此年紀，還能看到我人族走出一位絕代劍客，老朽雖死無憾。」

  「前輩這一手人劍合一，才是讓晚輩驚艷。」徐玉明朝著他微微抱拳，對方的這一劍，在自己的劍道造詣之上，即便他已經將煉劍成絲修煉到了極致，也始終無法進入人劍合一，若是可以，那他甚至此刻就能以劍道擊敗頂尖大修士。

  只要等他化神，以劍道之力，怕是能抗衡一條道的那些神尊了。

  「你想學？」老劍君此時已經自行從城牆裡面走了出來，破爛不堪，充斥著劍痕和火焰灼燒痕跡的城牆，似乎足足裝進了一座山，並不怕這等傷害。

  「只可惜老夫教不了你，老夫是以這一生用於劍道之上，而且我手中的這柄鎮關劍，乃是當年元始劍皇所賜，自然是有著無窮威力，老朽以兩千七百五十五年認可了它，你覺得老夫和它，人劍合一這一瞬，值得嗎？」

  徐玉明沉默了，他手中的佩劍，一直以來更換過很多次。

  沒有對方這般，對劍忠誠，甚至和劍成為生命的搭檔。

  甚至自己寧願信任其他手段，譬如傀儡，譬如聖法，沒有相信手中的劍，所以人劍合一達不到，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他自己沒有承認而已。

  徐玉明看了一眼身後，「她是楚紅袖，我宗門的一位執劍大長老，可否在前輩的北劍關，學一些劍法，觀摩一番？」

  「自無不可。」方才楚紅袖的劍，老劍君見識到了，他的眼中全是讚賞之色，「老夫曾經見過不少增幅劍芒威力，修煉風雨劍意的，你這般純粹的大海劍意，老夫也見過，不過你對劍的執念，還在這位之上，若是你能待在此處，最少也能踏入劍王之境。」

  「前輩，我若是去元始劍宮，如何稱呼你？」徐玉明抬腳準備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問道。

  「北劍關，鎮關劍王。」

  聽到他坦蕩地回應之後，徐玉明大笑著融入虛空之中，消失無蹤。

  而偌大的北劍關之內，這才傳來一片驚呼。

  「聽到了嗎？鎮守城關的那一位老劍君，竟然就是一千年前的那一位鎮關劍王，我還以為他老人家坐化了。」

  「原來我北劍關也有劍王坐鎮，若是昔日四大劍關俱在，當是何等風光？」

  「那年輕人輕而易舉擊敗了鎮關劍王，莫非他真是當世劍皇？」

  「如此強者走上元始劍宮，只怕是無人能擋！」

  ……

  「唰」

  無相山，徐玉明出現在這裡，沒有去元始劍宮，也正是因為他在北劍關見到了一位劍王。

  在瀚海劍宗，見到了一位活出第二世的劍王，他想知道，無相劍門，是否也隱藏著一些劍道的隱秘。

  「足下還是回去吧。」

  似乎是有人感知到了他的氣息，直接隔著十萬里閉門謝客，「我無相劍門自從落敗在萬蛇谷之後，就下令不准離開無盡劍域外出，你若是來自五獸宗，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並非是咄咄逼人，不過是想來瞧瞧無相劍門是否藏著一位劍王，我修煉有陰影劍意，可以和你們的無相劍意一較高下。」

  「鏘！」

  一道劍光掠過，徐玉明沒有閃躲，劍光由遠及近。

  在十萬里開外衍化獅虎熊豹，九萬里之外化作劍氣長虹，虹光一瞬，拖拽萬里龍氣。

  千絲萬縷地劍氣化作風雨雷電落下，徐玉明眼前停下的，不過是一道幻影，以及斬落在他身後的一團黑氣，陰影。

  徐玉明嘆了口氣，對方這手段，不過是畫中臨摹，倒是讓他失望了。

  「唰」

  一門功法被對方遞了過來，就停在他面前。

  「此乃我無相劍門的元嬰功法——《無相劍訣》，閣下拿到之後，應該就放心離去了吧。」

  徐玉明朝著對方微微拱手，這一位元嬰七層的修士，大概是得到了自己問劍北劍關的消息，哪裡敢現身一見，既然對方不願，那他也沒有必要留下來。

  「唰」

  抬腳消失之後，此時山門深處，有人發問。

  「老祖，這一位和鎮關劍王廝殺數招，相談甚歡，我們無相劍門也沒招惹過對方，為何不和他論劍一番，說不定我們也能有所長進。」

  「鎮關劍王會元始劍皇老人家的人劍合一，你會嗎？我會嗎？」

  無相劍門宗主頓時愕然。

  他們，就連接對方一招的資格都沒有嗎？

  「讓他們去元始劍宮吧，從劍皇他老人家飛升之後，元始劍宮多年以來，經久不衰，一直有著強大的劍王坐鎮，我曾經感受到一股第四步極致的劍意，若是有人踏足，或許能讓這一位盡興。」

  當然，也只是盡興而已！

  「呼」

  徐玉明落在了無盡劍域中部，以他如今的修為和遁速，可以說踏山川如履平地。

  一次挪移，怕是就足以走過無盡劍域數百萬里山河了。

  「來了！」

  此時，元始劍宮內部，屬於他們的三十六座劍宮內，無數劍修紛紛站起身來，一道道金丹劍氣爆發的同時，十二位元嬰劍君，也一字排開，落在山前，朝著徐玉明抱拳一拜。

  「吾等見過劍皇冕下。」

  徐玉明瞧見有青蔥少年，也有半隻腳入土的朽木，更有媚眼如絲的女劍修，抓耳撓腮的猴妖……這元始劍宮，似乎是有教無類，相當精彩。

  「我徐玉明自散修海而來，敢問元始劍宮，有何劍道可以教我？」(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