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表彰開始

  趙樂沉默良久，嘆息道：「好吧，只希望你明白這次拒絕的代價。」

  張星烈面帶微笑，不發一言。

  趙樂離開，張星烈如往常一樣在夜間修煉。

  修煉完，回到單人宿舍，張星烈拿起自己手抄的第二遍《趙東君雜集第二卷》，慢慢閱讀。

  手抄的第一遍《趙東君雜集》，已經被他翻碎。

  如城的夜晚。

  

  陸校長接通老友電話。

  「老陸啊，你今天在校務會議上說的話，是真的？」

  「真的又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

  「你如果在表彰大會當眾說出來，讓西海武大很被動啊。」

  「他們可以做，我不能說？」

  「一直都是這樣。」

  「老於，謝謝你在西海武大幫周冷說話，但，有些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可是，你真要說了，西海武大和教育局，不會當做不知道。」

  「無所謂。我一次護不住自己學生，兩次要還是護不住，這校長不當也罷。」

  「你還為馬……的事不平啊。」

  「你忙吧，我還要準備明天的表彰大會。」

  「你這麼做，太不成熟了。」

  「我過去，就是太成熟了。」

  「你呀……」

  當天晚上，十幾個電話打來。

  陸校長從容應對。

  周六的清晨。

  周冷站在路口，望著遠方的如歌山。

  周冷輕輕晃了晃脖子，軍訓了整整一周，身體近乎散架。

  教官們一天比一天禽獸。

  幸虧自己經常能拿到第一第二，吃下大量大補丸和肉藥膳，加上在冰霜巨樹下睡覺，身體不僅沒有虧空，反而日漸增強。

  真氣，終於晉升為大成十重，只差一步便圓滿。

  今天周六，是八中表彰大會的日子，周冷和許青錦約好，早上一起去。

  見許青錦還沒到，周冷向周圍看了看，走進最近的小區，走到單槓下。

  周冷右手抓住單槓，開始進行單臂引體向上。

  「1，2，3，4……」

  「……62！」

  周冷落地，長長呼出一口氣，向小區外走去。

  上一次，做了51個。

  半年前的張星烈，做了54個。

  周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肌肉隆起，皮膚泛著微亮的色澤。

  周冷走出路口，發現許青錦一身白色連衣裙，正在四處張望。

  兩人四目相視，許青錦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你怎麼在這個小區？」

  「測試一下單臂引體向上。」周冷道。

  「多少個？」

  「61個。」

  「哇，太厲害了！如果現在參加開學測考，舉重很有可能拿到98分以上，甚至100分滿分。」

  「我感覺有機會，走。」

  少男少女肩並肩，走向八中。

  如歌區人民醫院，五個人伴著一輛輪椅走出大門，走向八中。

  藍頭髮的陶炳坐在輪椅上，目光陰沉。

  一身皮衣的塗榮推著輪椅，道：「那個叫周冷的，還真能惹事，不僅撞傷你，還把江晏折騰夠嗆。我昨天跟江晏說了你的事，江晏說今天要不是加班，也願意來助拳。」

  陶炳道：「他現在滿腦子上進，哪裡會管我死活。」

  「嗨，都是多年的朋友，不至於。他最近相當慘，本來想在車間裡教訓那個總不服管的……嗯，叫胡毅的，結果那個胡毅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當眾罵了江晏一頓，直接不幹了。」塗榮搖頭道。

  「這麼慘？」

  「只是這樣沒什麼，然後他們經理借題發揮，不僅又罵了他一頓，還扣了他工資，一年內別想升組長了。我本來想跟他們經理談談，結果一調查，你猜他是誰？」

  「我上哪兒知道去。」陶炳道。

  「他是田文虎的堂弟，叫田文豹。」

  「田文虎是那個田老大？」

  「當然是他。」

  「那他算是你大哥的兄弟，我記得田文虎是當年水洲五虎的老大，你老大嚴楓剛是水洲五虎的老五。」

  「是啊。所以我連個屁也沒放，然後江晏就不爽了。這次沒來，跟這件事多多少少有關係。」

  「哦，那他真有點倒霉。這事，難辦了，畢竟田經理跟水洲五虎的關係，比咱們近。」

  塗榮道：「嘖，水洲五虎……我老大喝多了，經常吹水洲五虎的事跡，什麼在水洲市當兵，對抗妖魔。後來友軍不行，他們撤退到如城。然後被人誣陷，創建開拓分公司，結果憑藉團結和心狠手黑，在如歌區混得風生水起。」

  「水洲五虎當年確實凶名遠播，咱們不都是聽著他們的名號長大的麼。」

  「是啊，別的區可能不知道，但如歌區的人，沒有不怕水洲五虎的。」

  「現在五個老大還剩幾個？」

  「還剩倆，一個金盆洗手，另外倆，嘖，都挺慘，不提了。」

  「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像水洲五虎那麼風光。」

  塗榮道：「想得真美。我跟你說好了，這次不能在八中附近動手，咱們先跟蹤他，等他離八中遠了，再動手。」

  「行，畢竟八中開表彰大會，人多也麻煩。」陶炳道。

  「周冷的行蹤對吧？別撲空。」

  「肯定沒錯，我和常少問了好幾個八中的人，都說這屆高三很多人都去，周冷也去，饒明賢也這麼說。」

  「饒明賢？」

  「他爺爺是五十九中校長。」

  「哦哦，想起來了，有印象。我大哥好像提過一嘴，他家不只是校長那麼簡單，他有個叔叔在京里有人。」

  「真在雄城有關係？」

  「老大沒必要亂開口。」

  「那以後我得跟他打好關係。」

  塗榮彈飛手中菸頭，抖了抖身上的皮衣，道：「你的常少怎麼沒來？」

  陶炳輕哼一聲，道：「周冷全九，他爸不讓他亂動。他們這幫有錢人，比誰都惜命，論見風使舵的功夫，咱們這些窮地方出來的，怎麼都比不上。」

  「不過他對你不錯，錢什麼的都給足了，還送你養氣丸、大補丸。」

  「我可是拿斷腿換來的。就算有他的藥，我也要養一個月，以後武館想爭排名資源，難了。」

  「他總歸是需要人，你跟緊了，以後不缺丹藥。」

  陶炳點頭道：「上次事沒辦明白，自己還傷了，確實怨不了人。這次不讓周冷那小子在醫院躺三個月，老子不叫陶炳。」

  「走！」

  眾人一邊笑著，一邊慢慢走向八中。

  晨風吹過八中的大操場，彩旗獵獵。

  頒獎台前花團錦簇，大操場上座椅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八中的眾多校友紛紛入場。

  三個年級的學生們也陸續進入。

  周冷與許青錦根據三班群的聊天記錄，匯入老三班聚集的地方。

  「周冷！」

  「許青錦！」

  早就到達的三班同學紛紛打招呼。

  明明只是一個多月沒見，但同學們卻像是久別重逢，興奮地聊天。

  周冷靜靜站著。

  「周冷，牛氣了！嘖嘖，看看你這一身腱子肉，好傢夥，一個月沒見，塊頭比我都大了。」胡毅走過來，盯著周冷四處打量。

  同學們紛紛看向周冷。

  大家早就知道周冷在新生榜的排名，之前還在群里祝賀過。

  三班的老同學裡，武道委員莫海還是第一，在如城新生榜排名219。

  周冷在503位，僅次於莫海。

  莫海感慨道：「我們都知道你以後會一飛沖天，但沒想到，這麼猛。下個月，你肯定能超過我。」

  周冷道：「別這麼說，我實力還差得遠。」

  班長在一旁插話道：「我前幾天跟梅老師聊了幾句，她也說，人生的際遇，真是難說。」

  「我越發相信孫老師說的，周冷是因禍得福，淬鍊出了強大的天賦。」

  「周冷，你要繼續加油，看看最後到底能衝到多少名！」

  「西海武大不是不要你麼，那你就讓他們看看！」

  莫海身在西海武大，面露尷尬之色，道：「今天表彰大會結束，一起聚個餐怎麼樣？正好聊聊大學，聊聊未來的人生。」

  「我看行。」馮文豪道。

  一向活躍的胡毅卻一言不發。

  「行，武委你安排吧。」

  「好，那我在群里發個接龍，你們誰參加就寫一下。我找一個認識的叔叔的飯店，能給半價。」

  「之前莫海生日去過，那家不錯。」

  岔開話題，眾人又天南海北聊起來。

  周冷看了一下班級群，好多人都參加，但沒有胡毅。

  周冷疑惑地看向身穿青色短衫的胡毅，發現他氣色有點差，低聲問：「你不準備去？」

  胡毅猶豫片刻，小聲道：「我不想去。」

  馮文豪抓住胡毅肩膀，道：「前一陣你還老找我和周冷，結果現在我倆來了，你怎麼打起退堂鼓了？」

  胡毅尷尬一笑，道：「最近有點忙。」

  「你忙什麼？」馮文豪問。

  周冷見胡毅神情有異，道：「可能胡毅有事，不去就不去吧，無所謂。」

  馮文豪看了其他同學一眼，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沒意思。」

  「別啊，你們別管我。要不今天你們聚，明天咱三個聚。」

  馮文豪道：「要不這樣，咱三個先跟著一起聚。等差不多，咱仨離開，一起去擼串，怎麼樣？」

  周冷望向胡毅。

  胡毅看兩個兄弟都看著自己，輕輕點頭。

  「好！」

  周冷準備填寫接龍，許青錦給發了一條消息。

  「你不去？」

  「去，不過我和胡毅馮文豪可能早點離開。」

  「那到時候你叫著我，我也想早點回家。」

  「好，到時候提醒我一下，我怕忘。」周冷道。

  「沒問題。」

  不多時，眾人陸續入座。

  周冷收到梅老師的消息，離開同學，走向領獎台左側。

  「周冷？」

  擠在人群里，熟悉的聲音響起。

  周冷扭頭一看，是教官鄧知珏。

  「教官好，您也是八中校友？」周冷問。

  鄧知珏笑著點頭，面色和善，完全不像那個魔鬼教練。

  他問：「你今天領進步獎吧？」

  「對。」

  「去吧，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如大武館的風采。」鄧知珏笑著拍拍周冷肩膀。

  「教官再見。」周光轉身離開。

  鄧知珏望著頒獎台，心裡想，等表彰大會開始，就知道館主讓自己來的目的了。能得到王搏熊的額外提點，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

  八中操場的鐵欄杆外，一些路人正向裡面張望。

  輪椅上的陶炳望著操場上茫茫多的人，喃喃自語道：「這是把半個如歌區的人都請來了？」

  塗榮吐出煙圈，望著前方鋪滿鮮花和紅毯的頒獎台，目光幽深。

  夾著煙的兩指，輕輕一晃。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