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爸爸你說話我睡不著
聽見娘仨消停躺下了他都不閉燈，裝睡著了。
有時候時間過得很慢吶！
仿佛等了半天人家都沒反應，他回過身輕聲問。
「孩子睡著沒？」
林曉霞沒裝睡更不逗他，小聲回：「沒有呢。」
實話實說的，老閨女的手正在動。
夏天又眯了五分鐘再問，回答的還是那句話。
有點不耐煩了，覺得應該過去十分鐘，又問：「孩子睡著沒？」
人家沒回，他又問一次。
一個童音傳過來：「媽媽睡著了。」
「嘶～」夏天呲牙抽口氣，結果人家又補充一句：「爸爸你總說話我睡不著。」
好麼！他無言以對。
孩子三歲膽小，不能讓她自己去東屋睡。
媳婦哄孩子做家務一天挺累的，不折騰了，睡覺。
天亮了起來吃昨晚剩的菜，為了防止肉變壞，吃完飯拿著麻袋和鹿角出門。
許前進在家門口等著呢，手裡拎著肉和兩張皮子，上邊的脂肪颳得很乾淨。
昨晚用繩子拉伸避免萎縮。
不需要再處理，這樣的人家就收。
見到天哥過來有些為難的說：「沒借到自行車。」
出門的出門，上班的上班。
有一戶肯定在家，那就是隊長，夏天示意跟他走，一起來到賣店前面這戶人家。
院子裡老舊的倉房和土坯房快倒了，聽說今年要蓋三間磚房。
大部分村長和隊長都是「坐地虎。」
他們屯不是，隊長子承父業，老隊長那人辦事還行，毛病同樣不少。
是有「正事」的人，給四個兒子起名賈光，賈明，賈正，賈義。
老四賈義是他鄰居，非常好個人，可惜已經不在了。
其他三個孩子隨根，都有一些毛病。
老大賈光當隊長還算公平，走出門看見二人，打招呼道：「來這麼早，吃飯了麼？」
「吃完了大哥。」
夏天和人家五十多歲的真是同輩，許前進厚著臉皮跟著叫。
賈光不在意，讓有事進屋說。
夏天擺手，指著窗台前方的自行車說道：「給我騎一趟。」
這小子沒動地方，賈光心裡多少有點委屈，借人家東西不主動進來推？
跟大爺似的讓人伺候，他一點招沒有，人家跟年紀大的生氣不動手。
專門打你兒子，可不是東西了。
惹不起，只好把自行車推出去給人家騎走。
怎麼說也是個小領導，習慣性的客套道：「回來到這吃飯啊。」
許前進嘀咕道：「草！怕不還你自行車啊？」
人與人之間如果看不對眼，說啥話會先往壞處想。
夏天騎著自行車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一路來到飯店。
廚房裡劉青山聽見開門聲，走出來跟二人挨個打招呼。
夏天笑道：「大哥最近生意興隆啊。」
他手沒閒著，打開麻袋給人家看。
好話誰都愛聽，劉青山謙虛道：「就那麼回事吧。」
看向麻袋裡面，聽見「都是石頭裡找的。」認可的點點頭。
蛤蟆蔫吧肚子很癟，明顯沒吃過東西。
進廚房拿桶出來抓起蛤蟆，捏下肚子更確定了。
「還是九毛一隻，下次就八毛了。」
夏天表示可以，拎起肉遞過去問：「昨天打的貉子，你要不？」
劉青山看眼許前進手裡拎著的貉子皮，接過肉確定大小差不多。
收過不止一次貉子肉，拿到眼前查看沒錯，聞著沒異味，用手摸下冰涼。
野味有野味的價，這肉味道可以，就是太瘦，給七毛一斤。
如果肥一點，最低一塊錢，如果肥肉和豬肉一樣多，那比豬肉都貴。
同樣放一塊肥肉和瘦肉，工人絕對會選肥肉吃。
劉青山確定人家賣，進廚房招呼廚師一起分割完，回到櫃檯前稱重算帳。
夏天一直跟在旁邊看著，這隻貉子挺大，應該是冬眠期間甦醒幾次有食物吃。
純肉五斤七兩。
「三塊九毛九加三塊九。」
「哎呀！」劉青山扒拉完算盤露出驚訝神色，這人比他算帳都快。
許前進得意道：「我天哥的腦子做數學題那是相當好使了。」
夏天連忙擺手道：「別夸，我就會個位數的。」
劉青山笑而不語，數出八塊錢遞過去。
夏天接過錢，一共四張不用再數，跟劉青山了解下常見獵物的價格告別出門。
看見斜對面有個藥店，規模不算小。
到門口往裡看，有個山羊鬍老頭正坐在櫃檯後面看書，小眼睛賊溜的往外瞄一下。
本想去收藥材的地方賣鹿角，現在遇到有意思的老頭，那就賣給他。
進屋用手指扣下玻璃櫃檯問：「爺們收不收這個。」
老頭露出不耐煩神色，放下書看眼擺在櫃檯上的鹿角，頓了下才若無其事的拿起來。
在手裡翻看下放回去，有些嫌棄道：「干吧了，風化的不值錢。」
夏天撇他一眼教授道：「這叫骨質化。」
老頭蹭一下站起來喊道：「我是大夫，我懂！」
說話中氣十足，老中醫如果自己身體不好，那就只剩吹牛比了。
「小點聲我能聽見。」夏天扣扣耳朵問：「多少錢收？」
等幾秒見老頭坐下了，「不要拉倒。」他拿起鹿角往出走。
老頭見他要出門了報價一毛。
許前進回頭問：「一毛？一毛錢一克呀？」
他不懂，只知道很多藥材都論克賣。
老頭怒了：「搶錢啊？鹿茸也不值一毛一克啊！」
許前進沒在意他的態度，反而笑道：「一毛十克也行。」
三斤多呢，錢也不少了，不過心裡也明白，骨質化的鹿角賣不上高價。
老頭探下腦袋：「呸！」
氣的轉過身去。
夏天調侃道：「爺們，這麼大歲數了脾氣咋這麼不好呢？」
「他說那話讓人生氣！」老頭沒回身，歪著頭生悶氣。
眼看目的達到了，夏天開價：「兩塊錢一斤。」
「啊？」老頭轉回來，腦子都懵了：「一毛變兩塊，還有這麼還價的嗎？翻二十倍？」
夏天把東西放在櫃檯上，盯著老頭微笑道：「剛脫落的梅花鹿角，可以磨碎替代鹿茸入藥。」
效果差一些，價格卻差很多。
老頭深吸口氣：「遇到行家了啊。」
隔行如隔山，不接觸這行的絕對不知道怎麼配藥。
他說翻二十倍沒錯，本來是出價一毛一斤的，現在糊弄不了人家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