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耳聰目明何芳草
許前進也買了二十斤大米，聽見買地籠只好作罷，出門仿佛想到什麼。
往東南一指說道：「去老蔡頭家看看啊？那老小子抽風以後東西賣的便宜。」
「走！」夏天想起來是誰，到旁邊人家取回自行車，拍拍座椅說道：「還要買個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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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離縣城近，如果拿東西多了，有個自行車才會方便些。
「嘿嘿慢慢賺，早晚會有的。」對於能進山賺錢，許前進心情也越來越好，坐在後面扛著大米也不嫌累。
夏天沒管這「二傻子」，騎自行車到縣城東南角停下望著西邊。
許前進指著東邊提醒：「這家。」
「我知道。」夏天身體沒動，看著眼前一片平房回憶下。
過些年實驗中學會搬到這裡來，那可是在省里都排得上號的，縣城最好的高中。
在這片地北面是第三中學，也是很好的學校。
往南四里多就是江邊，學校蓋完，東面緊跟著就會蓋小區。
因為蓋的早只是居民樓，並不高檔，隨著時間推移會增值。
變成學區房不僅沒貶值，而且房租貴！
二零二三年，省里有些樓房出租一年有萬八千塊錢就夠了。
本縣城除了房價五六千塊以外啥都不比省城便宜，這所學校附近的樓房。
兩室一廳拎包入住，出租價格一萬八千塊一年！
還挺好往出租的。
他當初了解價格也被嚇一跳，更後悔有錢沒在這裡蓋房子。
這回必須當包租公，不是炒房地產，只是等以後禁止打獵了能給子女多攢兩套房出租。
如果他們沒出息，好歹有份收入，不用苦逼的去當「牛馬！」
前提他要賺夠蓋大瓦房的錢，小房子占了也沒太大價值。
回過身看東邊，正是老蔡頭家，占地一畝的院子裡有三間土坯房。
兩間廂房還有牛圈。
老蔡頭是木匠，他們一起幹過活比較熟悉，是闖關東過來的，這些年攢下不少家底。
兒子去南方做生意，現在最少有兩個萬元戶存款，老蔡頭不是抽風是中風了。
他兒子回來要接走，老頭捨不得，過幾年就要走了，再也沒回來。
夏天準備攢錢買下這裡，推著自行車進院停放好打量一番。
院子裡有雞鴨鵝，一頭黃牛，還沒等他細看，屋裡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正是老蔡頭。
他認出院子裡二人，歪著嘴有些不利索的說：「我這樣不能幹活了。」
許前進搖頭道：「不找你幹活，你家還有地籠嗎？賣我幾個。」
老頭沒活的時候會做些捕魚用的東西，偶爾還會租船去江里捕魚。
他走路有點跑偏，挪動到倉房邊上打開門說道：「地籠在裡面呢，你們自己看吧。」
夏天走進去挨個看，有兩種地籠，長的和扁圓柱的，做工不錯挺結實，還比一般的大一些。
挑出四個問價格，老蔡頭舉起右手順當的攥兩下拳頭才笑著報價。
「手好使的時候一天才能做一個，連工帶料都不止兩塊錢，你給兩塊五吧。」
「可以。」夏天示意付錢，路上把兜里四塊給二弟了，要留八毛回家給媳婦。
許前進數出十塊遞過去，老蔡頭看著他查的，接過來直接揣進兜。
哥倆把地籠拿到外面來檢查一下。
「進屋待會。」老蔡頭等他們看完轉身要去開門。
「你回屋吧，挺冷的，我們就先走了。」夏天拿起地籠要出門。
老蔡頭連忙阻攔道：「眼看中午了，老伴馬上回來，吃完飯再走。」
「家裡還有不少事呢。」夏天擺手拒絕，關係沒好到等人家老太太回來做飯的程度。
閒聊兩句，老頭有種不進屋誓不罷休的架勢，他是自己在家呆的沒意思。
勤快人閒不下來。
許前進開口道：「咱仨進屋一起喝點也行。」
「喝點？你是要把我送走啊！」老頭本身就不是愛喝酒的人。
中風還喝酒能把命搭里，氣的轉身就回屋了。
許前進望著關上的門愉悅道：「老小子，我還整不了你？」
「你這張嘴。」夏天又笑又無奈。
不能開玩笑的人在東北都不好生活，老蔡頭被氣習慣了，下次見面還會和沒事人一樣。
今天買的東西多，大米放自行車大樑上，後面放盆和長地籠，推著車走。
許前進背兩個圓地籠在後面跟著。
來的時候快，回去走了兩個小時才進村，先把自行車還了，其他東西放許前進家裡。
夏天扛大米拿著盆從家前面的街回家，心情不錯還唱兩句。
「大姑娘抓幾把，抓幾把，那個香瓜子啊～小伙子露出來黑毛，那個黑毛褲啊～」
「咦？」沒等唱完呢，看見前面有人從院子裡往出扔雪。
左手邊這戶人家南北院牆是苞米杆圍的擋視線，等他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座山雕」。
老太太大名叫何芳草，圓臉胖乎乎的一笑慈眉善目。
在農村生活避免不了出力，頭髮花白一半。
身高一米五八，她才五十出頭，偏偏學人家老太太拄拐棍走路，顯得個頭更矮了。
能在那個年代藏下家底足以證明她腦瓜子夠用，眼裡閃著精光，側頭看見人過來也裝沒看見。
放下鐵杴，左手拿起插在雪堆裡面的拐棍，右手敲著腰道：「哎呀！可累死我了。」
夏天看眼路上，一共扔了不到十鐵杴，勤快人家會把雪掃成堆。
再用小推車或者扁擔挑出去。
何芳草老伴沒了，程解放下班幫媽媽清雪，院子夠大，只剩兩小堆沒弄。
他站在牆邊斜楞老太太背影半晌才問：「大娘吃沒吃飯呢？」
果然，老太太頭都沒回，就在那站著不動，夏天又瞪她一眼才說：「你不吱聲我走了奧！」
這回何芳草有反應了，轉過身探頭細打量：「誰家孩子啊？」
往前走幾步，抬手放在額頭上遮住陽光才驚訝道：「原來是夏小子啊！」
看向他拿著的東西問：「你這是買點啥呀？」
夏天拍下肩膀上的編織袋：「大米。」又舉起手中的盆給她看。
老太太歪頭，把耳朵伸過去，又把手放耳後問：「你說啥？大點聲我聽不見！」
「聽不著拉倒！」夏天沒好氣的回一句，抬腿就往家走。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