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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東西動靜鬧大了

  第2章 那東西動靜鬧大了

  圓臉男子見小道士自謙,心頭更喜,有真本事的不會將大話說滿,只有那半桶水才四處晃蕩,道:「在下余德財,還沒請教道長道號?」

  「小道修為淺薄,沒有道號,居士叫我徐道人便是。」

  徐源長說話不緊不慢,沉穩得體。

  寒暄完畢,余德財低聲道:「鄙宅院在鎮上東頭,近些日子,後院夜間偶爾有異樣響動,兩條看家狗……怎麼驅趕鞭打,不敢去後院。

  「護院家丁都說,覺著後院陰森森的,可能是鬧髒東西。

  「前天請了鎮上的賈道士做法,過後仍然如故,賈道士讓我另請高明,他不敢再去做法,擔心激怒邪祟,所以余某冒昧相請,還望道長慈悲。」

  徐源長注意到兩邊街鋪有人探頭張望,低聲指點議論,滿是看熱鬧的神色,顯然余財主家鬧鬼的事情,在鎮上已然傳開,低聲問道:「後院除了陰森,異樣響動之外,可有家人生病,或家禽牲口遭害?」

  「那倒沒有,出事後,我將家眷安排回鄉下去了。」

  余德財擦一把額頭上的細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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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宅院,轉眼變作凶宅。

  即使想出手賣掉,鎮上那些看笑話的閒人,亦會嚼舌頭讓他的願望成奢望。

  徐源長心底有數了,不是凶煞作祟,否則他不敢亂接超出業務範圍的要命生意,道:「且容我前去觀察,若是能解,我再出手化解。」

  余德財忙伸手相請,他就擔心遇到沒本事滿口胡咧咧的江湖騙子。

  先前家丁報信,說有道士路過鎮上,他半信半疑要親眼瞧瞧。

  來到鎮東頭,徐源長跟著余財主走進高門大院,略一查看便知是老宅院翻新,檐牆角落,柱廊走道,散發歲月陳舊氣息。

  門窗牆壁各處貼著黃符,看筆墨不止一人之手。

  三進院子,仔細查看,走了好大一陣。

  七八個家丁護院擁著自家老爺,好奇跟到後院月門前,皆停步不前。

  徐源長在花草假山間穿行,正午日頭正烈,他循著隱約陰氣感覺,走到最裡面的院牆,目光掃視約兩丈長的曲水池塘。

  水面映照藍天,給人別樣幽深感受。

  水邊立著一座玲瓏木亭,石座古舊,圍欄新漆,亭楣處匾額書著「綽約」二字,娟秀妍麗,似出自女子之手。

  繞著水池和木亭多走了兩圈,徐源長大抵猜到作祟邪物藏身之處,仔細勘探一番。


  將余財主和護院等人喊來,詢問一陣,得知是二月初二那天,清挖過水池淤泥,新換了亭楣匾額,花園多處翻土下了花草種子。

  「二月二,龍抬頭,敲房梁,引錢龍,好年景,春開頭。」

  徐源長吟唱一段古民謠,目視余財主,道:「二月初二,怎麼能輕易在自家後花園動土換匾?這是敗壞家宅氣運,引來了外邪。」

  余德財臉色發白,他那天剛好下鄉出席社祭,聽說過二月二有些講究,緊張道:「是小女糊塗,不知禁忌,叫下人動了水池,挖淤泥做花肥。還請道長施法補救,余某必有厚報。」

  縮著脖頸,又四下里掃一眼,小聲道:「也將那外邪一併請走。」

  做賊一樣,生怕那髒東西聽去。

  徐源長神色凝重,道:「出去再說。」

  心底對原主也有了改觀,除了懦弱怕事外,還算機靈有心,憑著手腳勤快,外出隨著道士道童做法事,耳濡目染學到不少東西。

  他修煉尋到氣感之後,感知大幅提升,正好能夠學以致用。

  走出後院,余德財頓感輕鬆,分派下人去燒茶擺上糕點,他用言語旁敲側擊打聽徐道士的收費行情,要不然心底不踏實。古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得罪懂法術的道士,比引外邪進家宅更麻煩難纏,小禍事綿綿,無從防備,所以價格必須提前談妥。

  徐源長給了一個價格區間,承諾施法不成功,他分文不取。

  余德財呵呵笑著忙說「哪裡,哪裡,請道長放手施為」,客氣請去前堂喝茶。

  徐源長寫下需要置辦的物品清單,讓余財主交代下人趕緊去街上採買,再才坐下喝茶閒聊,兩世見聞,對人情世故自是熟稔,從容應對。

  不到一個時辰,一應物品盡數齊備。

  和余財主來到書房,擺開新買來的硃砂、硯台等物,徐源長解開自己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個舊竹簾小卷和一卷《太平經》,打開竹簾小卷取出一支半舊符筆,都是原主平常用心收集的物品。

  用剛宰殺的公雞血調製一硯硃砂墨,鋪平黃裱符紙。

  凝神靜氣,神色肅穆。

  徐源長執符筆沾墨,在黃符紙上寫寫畫畫,胸有成竹一氣呵成,頗得出雲山法師的氣勢真傳,不多時,赤墨淋漓畫就兩張「八卦鎮宅符」。

  他知道這兩道黃符沒甚用處,原主偷學筆畫順序沒有錯漏,他才修煉出氣感,不能引氣入符筆,借不來天地間神奇力量,是畫給余財主看的面子功夫。

  真正有用的里子功夫,其實不好看,也看不出名堂。

  清洗符筆,收拾包袱背著,拿起兩道晾乾的鎮宅符,出門往後院走去。


  余財主亦步亦趨跟隨,這次的道士有真本事,定能將外邪驅走,招手讓家丁護院將一應物品拿起,趕緊的跟上。

  徐源長在後院花園走動,將稻、黍、稷、麥、菽五穀,以及收集的香灰沿著後院牆邊撒線,口中念念有詞,腳下步伐頗顯神秘莫測。

  用紅繩纏繞花園各處成陣勢,鎮宅黃符貼在繩陣要衝位置,這也是必須的面子功夫。

  他做得胸有成竹,井井有條。

  忙到夕陽西沉,暝色將起。

  簡單用了些飯菜晚膳,徐源長洗漱後,將腳上綁腿解散,獨自在客房打坐休憩。

  約半個時辰,門外傳來余德財有些緊張磕巴的聲音:「徐道長,那東西……在後院鬧將起來,動靜大……大了!」

  披散著頭髮的徐源長,拉開房門走出,說一句「知道了」,沿著環廊往後面走。

  臉色平淡從容,一派智珠在握的沉靜神情。

  「祭品香燭,快拿上,快啊!」

  余德財莫名覺著心安,回頭呵斥後面傻愣愣沒有眼力勁的家丁,他一溜小跑緊跟。

  圓月斜照庭院,光華清冷如水。

  後院月門處守著的兩名護院提著燈籠,聽著裡面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古怪幽嘆聲,以及符紙嘩啦聲響,握著刀柄的手指關節發白,臉上緊張得有些扭曲。

  太可怕了。

  不知後院有多少邪詭鬧騰,比前幾回更嚇人。

  ……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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