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難捨難分

  忙碌的一天過去了。

  張石從胡同口接到女孩，繼續兩人膩膩歪歪的遊玩。

  

  德雲社兩人不去聽了。今年發生了相聲演員從德雲社退出事件，鬧得熱鬧不堪，這是自德雲社建社以來首個成員退出事件。

  內情，張石自然是不知道的，哪怕他和于謙關係好，于謙也不會說東說西。但是張石看到了一個曾經作為草根迸發火花的團體慢慢的要熄滅火花，從草根變成其他東西了。

  利益，誰都喜歡；利益，永遠都不會充分公平。只是好的團體處理利益會很體面，壞的團體處理利益會很自私。郭班主處理的很不體面，一個演員是小事，怎麼處理這個演員可關係到整個團體的長長久久。

  張石很不喜歡這個小團體中其他兒郎對待徐德亮的方式，不管是因為什麼，這總是徐和郭的事情、徐郭張的事情，甚至個人和團體的事情，唯獨不應該有兒郎和徐的事情，刻薄，不體面。張石在心裡給郭班主打了個低分，覺得這團體慢慢變了味。

  就像曾經說的：「永遠在小劇場」，結果商演、綜藝滿天飛，小劇場大部分時間見不到曾經說這個話的人。

  「謙哥怎麼想的？」張石突然轉頭問道。

  「去他家農場看看唄。」女孩露出一副「你咋突然問我」的表情，但沒多想。

  農場很快到了，于謙果然一如既往地忙活著。站在一旁的張石，心裡感慨萬千，這謙哥倒是活得通透。

  「謙哥，你這麼忙，咋還笑得這麼開心？不是最近社裡很熱鬧嗎？」女孩倒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忍不住問出口。

  于謙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笑道：「小場面，都過去了。」

  張石默默地觀察，默默地思考。郭班主對待徐怎麼樣，對待自己的搭檔也不會大方到哪裡去，但是謙哥就是通透。

  通透是什麼？是應該堅持的要堅持，不應該堅持的要豁達。

  他覺得，背離了初衷就是背離了自己。他這些天有些快飄到天上的心重新沉澱了下來。他還是那個笨拙的導演，他要用自己的鏡頭告訴世界自己對世界的觀察。他覺得，自己的拍攝要步上正軌了。

  女孩觀察到張石有心事，她問了，他沒說。

  張石帶著女孩，或者說女孩帶著張石去看了一場話劇。一場開心的話劇《甜鹹配》。

  聽著像個美食節目的名字，張石差點以為是帶他去吃火鍋。演員們表演得活靈活現，笑點不斷。觀眾席里時不時爆發出一陣陣笑聲，連張石也笑著看完了這場演出，他記住了這個團體的名字《開心麻花》。

  女孩笑著說道：「不錯吧。開心麻花啊，你沒聽過？現在可火呢！」

  演出完畢後，女孩拉著張石壓馬路。

  她突然開口：「大石頭，這幾天，你怎麼了？」

  張石低頭想了想，像是找詞又像是遲疑，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計劃啟動《岡仁波齊》呀。」

  女孩笑著說道：「這是好事呀！」

  張石看著女孩說道：「你知道我要採用紀錄片的形式，可能要花上整整一年的時間……」

  女孩沉默了。

  張石輕輕地說道：「1年的時間很長。」

  女孩還是不說話。

  張石又說道：「1年的時間也可以很短。」

  大顆大顆的淚水，滴落到了地面。

  張石抱住女孩，遲疑著說道：「要不……我再想想……再想想」

  兩人分開了。

  女孩回了自己的家，張石去看望了田壯壯。

  回到家的女孩有些悶悶不樂，去看望田壯壯路上的張石有些心不在焉。

  老楊看到不樂的女孩，覺得張石欺負女孩了，拿上菜刀就要出門；田壯壯看到心不在焉的男人，覺得夠夠的，忍不住要將這個人踹出去。

  女孩告訴老楊，張石要去岡波仁齊，要去一年，自己捨不得；張石告訴田壯壯自己要去岡波仁齊，要去一年，自己捨不得。

  老楊告訴女孩，男人在拼事業的路上，需要自己的後背有個溫柔的背影支持他；田壯壯告訴張石，藝術是假的，生活是真的，藝術可以再來，對的人不一定再來。

  張石丟開了田壯壯，飛車到了』臘竹胡同『。

  女孩站起，想要飛去找張石。

  女孩推開家門，看到張石居然站在自家門前。

  女孩激動地撲進張石的懷中，她打算告訴張石：你去拍吧，我支持你，我會好好的，一年很短。

  張石抱著女孩，聞著女孩的香氣，想要告訴女孩，自己不拍這部片子了，他以後會有更好的片子。

  張石低頭看女孩想說話，說道：「蜜蜜，我捨不得你。我想好了，我不去拍這部片子了……」

  女孩一把捂住張石的嘴，眼裡帶花說道：「大石頭，我也捨不得你。你去拍這部片子吧。你願意為我不拍，我很高興，但是我知道你會有遺憾。我喜歡你，我不要你有遺憾。我會好好的，我會安安生生拍戲，我會好好的等著你。」

  張石心裡暖得像是被什麼澆灌了一樣，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女孩已經情難自抑，一下子親了上去。空氣中瀰漫著甜蜜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偷聽的老楊按捺不住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兩人連忙鬆開。

  張石滿臉尷尬的看著楊爸楊媽，沒想到第一次見面是這種情況，

  女孩落落大方的介紹道：「爸爸、媽媽，這是張石，我男朋友！」

  張石滿臉通紅地說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張石，蜜蜜男朋友。」

  楊爸楊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感到很尷尬。

  女孩拉著張石，對著楊爸楊媽，說道：「爸、媽，我晚上不回來了。」，拉著張石就跑。

  張石被拽了一個踉蹌，慌張地說到：「叔叔、阿姨，再見。」

  楊爸剛想喊出來，楊媽打斷道：「別喊了，咱家這小東西脾氣倔。她決定了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而且……她也大了，得讓她自己做決定。」

  楊爸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剛才怎麼那麼欠，非要勸姑娘。好了，姑娘晚上不回來了！

  就這樣，張石和女孩一路飛奔離開，留下了滿屋子空氣中的尷尬，還在楊爸楊媽之間蕩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