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麻將

  有人夜晚讓月亮很惆悵，有人夜晚還在應酬。

  華誼兄弟的兩位掌舵者，王中軍和王中磊聽到《讓子彈飛》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姜文的名字一出來，他們心裡打了個哆嗦。上部電影《太陽照常升起》可是把一票投資人給坑慘了，簡直不可理喻。《太陽照常升起》的陰影還沒散去，那可是把不少投資人給坑得叫苦連天，姜文的才華再大，賠了錢就沒人笑得出來。

  

  馮小剛就不一樣了，雖說不老實吧，但一年一部電影，帶來的收益可是真金白銀的。而且眼下公司馬上要上市，馮小剛的存在對公司股價的推動作用遠遠大於那些「文藝情懷」。他們更願意押寶在穩健的導演身上，畢竟，馮小剛的商業嗅覺和市場號召力是經過無數次驗證的。

  他們倒是對張石感興趣，可就是找不到和張石的交叉點。

  張石對《無極》、《赤壁》的吐槽，顯然他們和張石的觀點不一致，但是張石的電影都盈利了，他們可對能賺錢的人都眼饞的很。

  王中軍想到前兩天來拜訪的張石，對著王中磊說道：「磊子。你對張石說的，購買咱們片庫版權的事情怎麼看？」

  王中磊想了想，說道：「哥。我沒想到壞處，再說又不是買斷，只有5年的期限。5年1300萬，我感覺可以了。咱們明年上市，這筆額外的收入，我感覺會拉高我們的估值。」

  王中軍仔細考慮著裡邊的得失，覺得這話說的很對，他又想起自己打算打造的「明星持股計劃」，說道：「明星持股是什麼進展了？」

  王中磊有些冒火地說道：「小明買了180萬股，冰冰也買了36萬股，涵予、海瓊也買了，周迅不買。」

  王中軍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沉吟道：「不要急，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對外說張石買版權花了5000萬，然後實際讓他掏2300萬，再讓他入股360萬股，如何？」

  王中磊心中一動：「哥，你是想，一方面拉高估值，一方面綁定他？」

  王中軍笑得更深：「是啊。能賺錢的導演太稀罕了。」

  王中磊說道：「交給我吧，我來搞定。」，王中磊又說道：「張石說的那個叫麗影的小姑娘，咱們就直接解約吧，一個沒什麼水花的小演員，給他面子不要解約金了。」

  王中軍點了點頭，淡定自若：「行，按你說的辦。」

  楊總端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著，看似隨意地和霍汶希聊著最近的動向。

  霍女士陪著他一路周旋華誼的宴席，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慮：「老闆，咱們真要投資張石導演嗎？」

  霍女士有些不放心：「張石導演很好，可他畢竟只拍了兩部電影，而且都是那種偏作者風格的，未來的市場會不會有變數？」

  楊總擺了擺手，語氣中多了一絲篤定：「市場反響不錯，就是最好的答案。張石還年輕，作者電影只是他現在的路，他慢慢會向市場靠攏，未來會帶給我們這些投資人更多回報。趁著他現在還沒完全崛起，這就是最好的投資時機。」

  霍汶希似乎稍微放心了一些，話鋒一轉，又問道：「那華誼那邊，大哥新電影的兩個角色，真要都給他們嗎？Edison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阿嬌復出無望，阿Sa還可以出演。再說，張石女朋友蜜蜜我們也答應給她一個角色，這……」她的話裡帶著些許為公司利益著想的謹慎。

  楊壽聽了，眼角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絲帶著玩味的笑容：「公司的藝人你要擺平，華誼那邊，給一個角色就行了，另一個留給張石的女朋友。讓那個小姑娘先挑，剩下的再給華誼。」

  霍汶希聽到這兒，心裡一震，顯然沒想到老闆這麼果斷，但她馬上應聲道：「我明白了，楊總。」

  話雖說到這兒，可霍汶希心中仍有一絲疑惑未解，忍不住又問：「楊總，張生讓咱們幫忙，是不是香港那邊有什麼消息咱們遺漏了？」

  楊壽聞言，神情收斂了幾分，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你讓戰略部的人盯緊點港島，張生恐怕要在港島有大動作了。」

  霍汶希點頭應下，心裡也開始琢磨起這個新動向來。

  【

  柳絲長，春雨細，花外漏聲迢遞。欲暮啼鴉，雙雙燕子歸畫梁。羅帳里，金爐次，噴鼻獸香暖。閒夢江南，燭花紅，簾影搖風。

  】

  女孩睜開眼睛，嘴角含笑地側臉看著身旁的張石，睡眠中的張石嘴角帶笑，仿佛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項，開心的像個孩子。

  女孩渾身疲憊的起身，看著立身鏡中帶著驚人魅力的女人，女孩感覺很滿足，男朋友雖然不帥，但是有才華、有能力、有事業，而且願意支持自己。她又悄悄瞟了眼張石，心裡嘀咕著，「身體和身材還挺好。」

  她看到男人睡得香甜，心中有些不忿，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惡作劇般地用自己散亂的長髮輕輕掃向張石的臉。

  睡夢中的張石夢到自己正在公園中女孩遊玩，突然間天空中掃下了一把掃把，這把掃把還在一直追殺他，他嚇得驚醒了。

  張石睜眼一看，才發現是女孩正偷笑著準備逃跑。他一個翻身，一把將她撈了回來，怪笑道：「還敢作怪，看我不治治你！」

  張石不懷好意地說道：「投降不投降？」

  女孩笑的花枝亂顫，說道：「不投降，就不投降！」

  不一會兒，房間裡瀰漫著一股獨特的氣味，空氣仿佛都染上了曖昧的色彩。

  沒多久，局勢逆轉。

  女孩像個勝利的將軍，居高臨下的問道：「哼哼，投降不投降？」

  張石看著自己無力再戰的小石，外強中乾地說道：「哼，讓小爺休息片刻，稍後再戰！」

  張石正在和女孩嘻嘻哈哈，張石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原來是楊總約他打麻將。

  霍汶希、周韻、蜜蜜在說悄悄話。

  楊壽、姜文、韓三平這三個人，哪個不是圈內大佬，聊的話題更是千奇百怪。

  韓三平越打越高興，對著張石說道：「你這是臭手啊，一次都沒胡。」

  張石有些不服氣，說道：「你等著啊，一會我胡一個大的，讓你沒地哭。」

  姜文一邊慢悠悠地摸著牌，一邊似笑非笑地瞟了張石一眼：「你那個電影什麼章程啊？既然兩位大佬都說投資了，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說說吧。大家都等著呢。」

  張石白了一眼姜文，看著好像豎著耳朵的另外兩人說道：「我這就是一個紀錄片。上次我去高原旅遊，陷入了嚴重的高反中，被一家牧民救了。我跟著他們生活了一段時間，發現不只是外國人，甚至咱們自己人都不了解他們，認為他們愚昧、落後。我想拍一部紀錄片，告訴全世界他們是什麼人，他們怎麼生活，他們的信仰。拍出之後，我會送到歐洲三大，爭取拿個將，之後再上映。我算了一下，成本大概1300萬左右，會放出去50%。」

  韓三平瞄了一眼張石，丟下一張二筒，淡淡說道：「你這小子，還真自己投一半啊？」

  楊壽插話道：「不算多，我和韓三爺都投了，不用你投。我出南風。」他說著，瞥了眼姜文，笑道：「你不考慮支持一下？」

  姜文有些意動，卻聽到張石說道：「你別看老薑了，還是留著買奶粉吧。」

  張石自嘲似的笑了笑，補充道：「我還是要自己投。「

  楊總稍微愣了下，轉頭看向其他兩人，便問道：「你們早知道他這脾氣？」

  韓三平笑眯眯回答：「大石，有個觀念：他自己的項目要自己投資，只有自己投資了才能讓投資人相信：他會帶著所有人掙錢。」，又努努嘴對著姜文，調侃道：「姜大導的不亦樂乎為什麼這次也投資了，就是也學著做這一點了。」

  楊壽挑了挑眉，道：「挺有骨氣的。」，他對著韓三平說道：「咱們兩家一人20%。」，又對姜文說道：「我借你，你占10%好不好，將來你還我！」

  姜文有些意動，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蜜蜜正在聽霍汶希和周韻聊一些女人、孩子的問題。

  她津津有味的聽著，不時插一句話，雖然話題離她還有些遠，但是意外的她很感興趣。

  霍汶希看了一眼女孩，笑著對女孩說道：「蜜蜜，大哥的片子有兩個女性角色。一個是大哥那個角色的青梅竹馬，當初決定陪親戚前往日本發展，後來在日本改名嫁給身為三和會副會長；另一個是酒吧老闆娘，一次因大哥那個角色的搭救而跟偷渡客們打成一片，從此交往了。這兩個角色都可以挑選。」

  蜜蜜一聽，來了精神，腦子裡開始飛快運轉。青梅竹馬？嫁給黑社會？還是酒吧老闆娘？都挺有意思的啊！可一想到要和「大哥」搭戲，她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會不會太硬核了點？

  「嗯……我還沒演過那種性格複雜的人，青梅竹馬那個角色感覺挺有挑戰性的！」蜜蜜認真地回答，儘量讓自己顯得專業些。

  霍汶希哈哈笑著說道：「那就這麼定了。」

  麻將牌局，氛圍緊張。張石正盯著手裡的牌，眉頭微皺，想著怎麼才能不放炮，但耳朵卻沒閒著，捕捉到了楊壽的話。

  接著，他迅速轉換話題，說道：「楊生，昨天我托您的事還記得不？您的電影電視劇片庫能不能便宜一點兒啊？」

  楊總一聽，微微一愣，說道：「可以啊。」

  張石大喜，問道：「永久？」

  楊總笑得意味深長：「10年吧，永久？現在盜版滿天飛，你願意花錢，我為什麼攔著！」說罷，泛起了一陣輕鬆的笑聲。

  張石一邊點頭，一邊豎起大拇指：「要的要的。楊總大氣！」，接著，他又看向韓三平，問道：「三爺。我正在搞電影下鄉，中影要不要支持一下？」

  韓三平笑罵道：「中影，中影，是『中字頭』的，片庫是國家資產，我說免費給你，你敢拿嗎？」，他沉吟半晌，又說道：「這樣，你以電影下鄉，寫一份申請上來，我們開會討論一下。不過，錢肯定還是要出的。」

  張石大喜過望：「多謝三爺。」

  姜文看著張石三言兩語說通了兩尊大神，笑著對兩人說道：「有個消息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傢伙想多多拿版權。」

  韓三平挑了挑眉，說道：「喲！說說，怎麼想的？」

  張石笑吟吟地說道：「這不是我想讓咱老百姓能看到更多的電影嗎？而且，」，他說著看了三人一眼，說道：「國內市場越來越大，票房也越來越高，外邊盜版卻滿天飛，我這不是琢磨著，貢獻一下自己的力量，讓一些人知道拍電影還是能見到長久的錢的。」

  韓三平看著滿嘴「光偉正」的張石，沉吟著說道：「你小子這點小心思，當我不知道？行了，去干吧，有問題了給我打電話。」

  張石知道，這事情再沒有阻力了。

  張石回到家後，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心裡還在琢磨今天的事情。正當他沉思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屏幕上跳出「王中磊」三個字。

  張石問道：「王總，這是有答覆了？」

  話筒中，傳來王中磊爽朗的笑聲：「張導。我這邊有一個提議，你聽聽怎麼樣：我們對外放出消息，說版權費用為5000萬，然後我們給你華誼內部原始股360萬股，購買額度，你一共拿2300萬，怎麼樣？咱們親上加親！」

  張石心中一動，知道兩兄弟想把他綁定到一起，笑著說道：「王哥，你不怕肉包子打狗啊？」

  王中磊哈哈大笑著說道：「兄弟。和我們站到一起，你就知道我們有多好，多離不開我們了。再說，你走得遠，我們也得有個穩當的『張導』站在咱們這邊不是？」

  張石說道：「既然你和軍哥看的起，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中磊高興地說道：「就應該這樣。對了，那個麗影的事情就這樣吧，回頭我將解約通知書發過去。」

  張石笑道：「那我就代麗影多謝二位老總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