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陸某接管這座城池,誰支持,誰反對?
第612章 陸某接管這座城池,誰支持,誰反對?
白鶴城。
作為青丘邊陲之地,白鶴城臨近西海,雖是盛夏,往年氣候卻不炎熱,海風自西海岸吹拂而來,夾雜著涼爽鹹濕之氣,溫度頗為適宜清爽,許多妖魔都在此隱居。
可在魔焰王攻城後,魔焰席捲了白鶴城每一寸土地,使得城池溫度飆升,地面草木被灼燒殆盡,看不到一點綠意。
「轟隆隆——」
跟隨魔焰王的妖魔們卻不在意此事,他們大批大批湧進城內,在其間燒殺搶掠,令風景秀麗的白鶴城變得炎熱混亂,偶爾還能聽到城池深處傳來爆炸轟鳴,那是妖魔們鬥法之聲。
昔日風景宜人的世外桃源,如今已經成了一片罪惡混亂之地。
白鶴城城主府大殿中。
魔焰王坐在高大座椅上,全身魔焰騰騰,像是火焰鑄就,他凝視著城門方向,思緒有些發散。
三百年前,白鶴城被惡妖占據,掀起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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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親自帶兵前來鎮壓惡妖,還白鶴城百姓安定生活。
那一戰,他付出了慘烈的代價,足足五十年才療愈好傷痛。
而如今時隔三百年,卻是他親手毀了安寧的白鶴城。
魔焰王嘆息一聲,將視線看向殿宇右側。
在殿宇右側,坐著一道渾身朦朧水汽的身影。身影頭戴兜帽,遮住本身的容顏,但因為周身氣息特殊,還是能一眼分辨出,此乃水妖。
只是在身材高大的魔焰王面前,水妖看起來實在渺小。那周圍繚繞的水汽,好似隨時隨地要被蒸發乾淨一般。
然而水妖卻無懼這種實力差距,只是淡淡道:
「魔焰王,這件事做得漂亮。使者托我給你帶句話,待深淵重臨世間,必不會虧待你。只可惜,白鶴城死傷無數,真是可憐。」
魔焰王雙瞳血紅,只是在血紅之間,隱約露出幾抹黑氣,他沉聲開口,音若滾雷:
「我做此事是為了給女君留條後路,其他人我不在乎。可你做此事又是為何?水妖王,你是青丘水脈成精,這是何其艱難的事?你製造惡障污染了那麼多地方,也應該心滿意足了,為何心甘情願臣服深淵?使者給你了什麼好處?」
「好處?」水妖王笑了笑,搖頭道:「我不求任何好處。」
「哦?此言何解?」
水妖王笑了笑,未曾回答魔焰王的疑惑,藏在兜帽里的雙瞳微微閃爍,像是回憶起久遠的往事:
「青丘位於世外,靈氣充沛河流湖泊匯聚,是那萬千河流催生出了我。水脈化妖,確實是曠古絕今之事,但青丘地脈被塗山氏重塑過,實在豐沃,所以河流流淌過的地方,都被地脈滋養,於是我也逐漸有了自主靈識。」
「……」
魔焰王不知道水妖為何忽然說起這些,但也並未打斷,只是靜靜聽著。
「我是青丘第一條水脈,也是最純粹的一條。擁有靈識後,我便操控水流,讓青丘更加生機勃勃,成為世外桃源之地。可是…你們不該試圖汲取水脈!」
水妖王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堪回憶,言辭隱有激動。
青丘每條河流湖泊,都有他水脈精氣所在。
當那些河流被抽乾時,他作為水脈,首當其衝受到損傷。因為損傷太重,他根基毀了大半,原本純粹的水脈開始源源不斷地滋生出惡障。
可正因如此,水妖王才發覺,雖然他變得不純粹了,可力量卻更加強大了。
於是他便源源不斷釋放惡障,用惡障汲取地面生機,試圖修復自身損傷。只可惜青丘一直在治理惡障,導致他的力量沒辦法變得更強。
後來胡不俗用魔海壺抽乾無數水脈,再次害他元氣大傷,修為只能止步於此。
每每想到此事,水妖王便恨不得將青丘人生吞活剝。也正因為這強烈的恨意,讓深淵使者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魔焰王若有所思道:「抽水脈是胡不俗所為,他如今也已經伏誅。可按照時間來看,他是在拿到魔海壺後,才抽乾的水脈……」
水妖王提到胡不俗時,周遭氣息都變得激動,憤憤道:
「在這之前他確實沒有成功凝聚出萬水之華,可他始終都在嘗試,破壞了許多湖泊,讓我元氣大傷。後來他拿到魔海壺後,更是肆無忌憚,直接損了我的根基!」
「你問我為何心甘情願幫助深淵使者,難道我不幫助深淵使者,反而去幫助害我無數的青丘妖族嗎?人間大勢已去,深淵必將捲土重來,我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僅此而已!」
「……」
魔焰王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沉思著。
青丘惡障困擾百年,女君只知道是地脈出現了問題,卻不知道水脈早已擁有自己的靈識,甚至還投靠了深淵。
不過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水無形而有萬形,水無物能容萬物。
水脈更是千萬條河流的脈絡,水妖王想要躲藏,實在是易如反掌。
「就算你力量大減,可你仍舊是青丘水脈,若是深淵使者將你污染,你就可以通過水流,污染整座青丘……」
魔焰王想通此間關竅,心底有些發寒。
水妖王不願繼續談論此事,沉聲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既然你已經按照使者吩咐,發起叛亂。待事成後,我們會留女君一條活路。」
魔焰王站起身來,眺望著戰火紛飛的城池,輕聲道:
「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青丘大勢已去,若我不給女君找條後路,難道要指望陸斬那個小白臉嗎?」
水妖王目光閃爍,忽然露出笑意:「你在嫉妒。」
魔焰王搖了搖頭:「不要用你淺薄的思想揣摩我。我跟女君乃是摯友,她亦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是為了報恩。魔焰族生來特殊,是不具備男女之情的。」
「哦?」水妖王挑眉:「天生缺根弦?」
魔焰王皺起眉頭:「水妖王,我警告——嗯?」
話未說完,天空忽然劇震,一股森然氣息席捲而來。
魔焰王只覺得一陣心悸,下意識抬起頭來,只見天際金光萬丈,一隻金色巨手猶如山嶽,硬生生將虛空撕碎,辟出一扇門來。
與此同時,令人心悸的力量自天際蔓延,一道黑衣身影自虛空之門走出,那震懾人心的力量便是從他身上發出。
黑衣青年面色肅然,俯首望著戰火紛飛的白鶴城,神色沒有波瀾,眼底卻流露出幾分悲憫。
「這是……」魔焰王瞳孔一縮,當即認出對方身份,心知大事不好,急忙回頭道:「水妖—嗯?!」
魔焰王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在回過頭後才發現,大殿內早就空無一人。
方才跟他暢談天地的水妖王,早就逃之夭夭,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也是水脈的特殊性。
他是萬水之源,能遁入任何地方。
「……」
魔焰王深吸一口氣,心底忽然湧出一股怒意:「該死的老賊!」
他知道天際那黑衣青年是誰,也明白水妖王害怕,但就算害怕,大家身為一條船上的螞蚱,好歹也客套兩句吧?
結果水妖王跑得比兔子都快!
這個不講武德的畜生老登!
短暫呼吸間,那黑衣青年已經自高空而下,如閒庭信步般落在城主府大殿,靜靜地望著魔焰王,面色似有幾分譏笑。
「……」
陸斬一言不發。
但僅僅是這副表情跟氣勢,便已經令魔焰王身軀震顫。他知道發起反叛後,王都肯定會派兵征討,但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大周鎮妖司陸斬。
更沒想到,陸斬竟然是孤身前來。
陸斬這是想用一己之力,對抗全城妖魔?
「為何會是你?」魔焰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但雙瞳的顫抖,出賣了他忐忑的心理。
倒也不怪魔焰王忐忑。
任何妖魔碰到陸斬,恐怕都會忐忑。
「魔焰王?」陸斬微微一笑。
魔焰王攥緊拳頭,居高臨下道:「是我。」
陸斬又是一笑,靜靜地望著魔焰王,確實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了深淵之氣,但那縷氣十分薄弱,並不足以完全腐蝕掉魔焰王的神智。
魔焰王也望著陸斬,見陸斬沉默不語,心底已經難以維持冷靜,忍不住道:
「大周鎮妖司執刃,竟然願意屈居至此,插手青丘內亂?」
魔焰王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按照他的預料,女君肯定會派青厭前來。因為只有青厭跟他並肩作戰數百年,是他戰場上的手足,也知曉他的作戰習慣。
可沒想到來者不是青厭。
竟是陸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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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鎮妖司有這麼好說話嗎?竟然派出執刃給青丘王族撐場面?還是說……對方只是給女君撐場面?
魔焰王心思百轉千回。
而陸斬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微微笑了笑,聲音便如驚雷傳遍整座城池:
「自現在開始,白鶴城由我陸某人接管。諸位,誰支持,誰反對啊?」
……
……
極北之地,合歡派內。
自從知道修仙界局勢亂了,清若便一直在潛心修行。早晨知道七絕門的事情後,那種緊迫感更強,更是刻苦清修。
雖然她根骨不算強,但畢竟是上任聖女的血脈,通過靈丹妙藥洗髓伐骨後,修煉速度倒也不算遜色。
縱然比不上其他姐妹,可在跟陸斬雙修下,好歹也算是到了玄妙境初期。
按照她的年紀,在這個時候步入玄妙境初期,資質真不算太差,算不上佼佼者,但也不是最差的那個,只需穩住心態,等待日後機緣即可。
可偏偏她是合歡派聖女。
聖女如此實力,著實孱弱,若非她跟朝廷合作,又有陸斬做靠山,她這種實力,也只能做合歡派的吉祥物。
再加上楚晚棠等人一個接著一個突破,就好像造化境忽然不值錢似的,更是令清若壓力很大,恨不得一口氣登峰造極。
尤其是陸斬,更是妖孽中的妖孽,現如今年紀輕輕,卻已經能跟修仙界老前輩掰手腕子了,堪稱恐怖。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再不努力,只怕以後爬床都爬不上去。
畢竟,她跟楚晚棠不算融洽,對方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她動彈不得,老老實實看情郎跟人家快活。
在這種壓力下,清若只能逼著自己瘋狂修煉,希望能更上一層樓。
至於柳惠陽跟七絕門的事情,派內弟子早已出去打探,倒也不需要她時刻盯著。
只是柳惠陽的事情暫時沒打探明白,關於七絕門的事,倒是多了些許消息。
「聖女,七絕門的人似乎想在極北之地開設分舵。」紅菱帶著打探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匯報。
清若緩緩睜開眼睛:「消息準確嗎?」
紅菱點頭:「早晨發現問題後,我便吩咐派中姐妹多方打探,那些七絕門的人四處遊走,並且購買了許多建築材料,想來消息不會有錯。就算不是建造分舵,估計也不安好心。」
「!」
清若皺起眉頭,沒想到七絕門如此不講武德,當即道:
「七絕門在西南毒林,按理說沒道理覬覦極北之地。可不管怎麼說,極北之地是合歡派的地盤,臥榻之側怎容忍他人酣睡?就算我們如今勢弱,也不能任人欺凌。你親自帶人過去,若是七絕門的人真的如此放肆,給他們一個教訓。」
紅菱點了點頭:「聖女說的是,如今我們也算是正道門派,是跟朝廷投過誠的,七絕門若是咄咄逼人,我們也可求助其他正道門派,而且還有朝廷——」
嘩啦啦——
不等紅菱說完,一陣狂風席捲,合歡派山門忽然地動山搖。
清若猝不及防,急忙扶住旁邊座椅:「怎麼回事?」
紅菱沒說話,而是一把將窗子推開,只見外面天色大變。原本灰濛濛的蒼穹,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藍紫色,一把閃爍著烏光的鐮刀,驟然出現在高空,其陰影籠罩了整座合歡派。
「不好!是七絕門的神器死神鐮刀!」
紅菱看到此物的剎那,便認出來歷,當即大驚失色,沒想到七絕門的神器會出現在此地!
七絕門能在修仙界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是有些底蘊的。而死神鐮刀便是七絕門的鎮山神器,只是不到大戰時,門派之間是不會動用神器的,以至於很多人都忽略了死神鐮刀。
此神器威力無窮,殺傷力極強,當年七絕門初代門主,便是憑藉這一把鐮刀,殺絕了西南毒林大小門派,然後開宗立派!
「聖女,跑!!」
紅菱看到死神鐮刀的瞬間,就意識到合歡派大勢已去。
若是單純的門派利益爭鬥,就如聖女所言,合歡派還是有必要硬氣一點的。
可現在七絕門動用了神器,顯然是要徹底滅了合歡派!
雖然不知緣由,但此時根本不是思索的時候。
當年合歡派開山祖師,也留下了神器虛月圖卷,可虛月圖卷在百年前遺失。在這種時候,除非有強大的外援,否則按照合歡派如今的實力,根本扛不住死神鐮刀。
清若心神俱震,卻沒有亂了方寸,當即揮手甩出一幅長卷:
「所有合歡派弟子,速速進入虛月圖卷——」
下一刻,那長卷在半空抖開,竟然幻化成一幅山海畫卷,其間似乎帶著虛無之力,瞬間將清若跟紅菱吸了進去。
紅菱瞪大眼睛,尚有些震驚:「這、這是祖師留下的虛月圖卷,怎麼會在聖女手中?」
清若沒時間解釋太多,只是道:「合歡派神器根本沒有失蹤,只是被大長老據為己有,來不及了,我們先走!」
虛月圖卷當即化作虛無,在死神鐮刀劈下的剎那,帶著合歡派眾弟子逃至百里之外。
「轟隆隆——」
在虛月圖卷離開的剎那,身後合歡派山門化作了虛無!
那些沒有來得及離開的弟子,連慘叫都沒有機會,頃刻間便化作了死神鐮刀的養料。
清若眼睜睜地看著慘劇發生,心中悲痛萬分,卻沒有能力阻止,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自從她成為合歡派聖女以來,自認經歷頗多,不管是南疆戰亂,還是汴京的那次大清洗,她自認也算見識過風浪跟殘酷。
可直到今時今日,清若才意識到,她經歷的那些風浪,不過是最不起眼的東西。
在真正的爭鬥面前,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七絕門這是公然挑起戰亂,我們早已歸順朝廷,他們這是想挑釁朝廷嗎?!」紅菱面色蒼白,恨恨地望著那方天宇。
清若悲憤交加,但又不得不冷靜下來:
「不……七絕門雖然實力龐大,但畢竟比不上仙門跟朝廷,他們絕不會自尋死路,除非……」
「聖女,你想到了什麼?」
清若遍體生寒,卻沒有言語,只是道:「去汴京!此事只怕比我們想像中更複雜!」
修仙界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但卻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正常的幫派鬥爭,是很少動用神器的。因為一旦動用殺傷力巨大的神器,便會打破修仙界的和平格局,仙門跟朝廷就會插手。
所以像死神鐮刀這類的神器,一般都是用來鎮山用。
七絕門如今動用神器,相隔萬里襲擊合歡派,這絕不是單純的地盤爭鬥。
其中或許有更大的陰謀!
虛月圖卷遁入虛空,迅速遠離極北之地,清若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飛速跟陸斬傳遞消息:
「七絕門動用神器滅合歡派,危!」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