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化勝利中
不止他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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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見到那布政使麾下參政官向朱康燮行禮的路人都能看出他地位不凡。
關鍵還只是個二十歲的青年人。
權二代沒跑了，趕緊避的更遠些。
「黑白黃全齊了......」
隨著一行人越發接近港口，朱康燮面前出現的異域面孔就越多，不像是之前在那高消費街區見到的富裕階層，這港口附近的街區匯聚了各色人種的三教九流，很是花哨。
不止膚色齊全，相貌也齊全了。
朱康燮能想到的世界各地區的人種標誌性外貌特徵，竟能在這一條街找全了。
「還真是非洲的......」
「是啊明人小老爺，跨越了廣袤至極的太平海這才將他運到偉大的大明帝國，可惜在美麗的京師這奴才卻是病了所以沒賣出去，如今能被小老爺您看中，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
朱康燮只是想看個稀奇所以把人叫到了面前，可那商人看到了商機，十分努力的推銷起滯銷的商品：「快叫老爺！」
「老爺。」
黑人漢話說的字正腔圓，和這街區上幾乎所有異域面孔一樣。
朱康燮也意識到，他迄今為止見到的所有不是漢人的人，管他什麼人種面貌膚色，絕大多數都能說一嘴流利的漢話，最多帶點口音。
有猜想就要求證，直接問馮圖。
「當今世界，我中國語言文字傳播範圍相當廣大啊。」
馮圖聞言微愣，心道這個不是常識嗎？看來這王爺也不是還記著所有常識，也只能開口做解。
而在他口中，朱康燮大致了解了一個在軍事實力與文化實力都格外強大的海洋帝國對殖民地與對手在兩百年間造成的巨大影響。
和他記憶中的英語類似，但更強勢深刻。
差不多的時勢下，英語的背後是一個在數百年間崛起的強大帝國。
但漢語的背後，是一個傳承了數千年不斷經歷興衰起落，但絕大部分時間都屹立於世界巔峰的文明。
這樣的文明文化與大明帝國強大的武力相輔相成，在身心兩個層面對一個個原住民土著進行雙重降維打擊。
據馮圖說，如今這世界的漢語強勢到全世界所有的權貴或多或少都會學一些漢語，以懂得漢語為榮為貴。
這些話，聽的朱康燮欣慰至極：「還不夠啊，得讓西方把漢語弄進義務教育里，這才好。」
邊上的商人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對對對，小老爺說的極是，就該讓世界上所有人都學說漢話，像這奴才，學好了才配伺候小老爺您這樣的明人。」
「你怎麼還在。」
趕走了做跟屁蟲的商人和他的黑奴，港口碼頭也距離朱康燮一行人不遠了，已經能看到碧海藍天，以及天穹下那數不清的大小船隻。
而那一大片樣貌風格或中或西的船隻當中，他的目光很快鎖定了一艘船。
「那是我的船？」
福朋之聞言大喜：「正是啊大爺！您是想起了什麼？」
朱康燮卻是給他澆一頭冷水：「那倒沒有，只是那船是這一片的船里最新的，這才認了出來。」
說罷他再細看那船，半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船不錯。
那是一艘蒸汽明輪船，如字面意思所描述，以蒸汽動力驅動明輪為船隻提供動力，在這一八四零年可謂是相當先進。
因為先進，所以這艘船在這汶萊港內相當獨特而亮眼，當下就有很多人在那船面前好一番觀摩點評。
這個時期，海上依舊是風帆船為主，蒸汽船雖然加入了英國的戰艦隊列，但蒸汽明輪在環境複雜的大海上十分容易損壞，只在缺乏風力的內陸內河表現亮眼。
蒸汽明輪船比風帆船的唯一優勢就在速度上，載炮量少易損壞導致這船在海戰上其實相當拉跨，卻是極適合運兵。
原主用這船來偷跑也是再適合不過。
「咱們到近處瞧瞧。」
朱康燮想要好好觀賞下自己這艘船，不止外觀，裡面也得好好瞧瞧，以他親王的身份所精心督造出的船隻，基本也就意味著這是大明帝國最高的造船水準。
憑這一艘蒸汽船與汶萊港內其他的大明帆船，便能一窺大明帝國的海上力量與工業水平。
可是才湊近，朱康燮的目光卻是被船面前站著的一伙人給勾住了。
那軍裝，那穗帶，那大紐扣，那高領子，那大檐帽大皮鞋。
「那，那是英國的軍官？」
馮圖注目打量後點點頭：「您說對了。」
「大爺，要把他們都趕走嗎？」
朱康燮格外認真的吩咐道：「不，留下那伙英人，其他的人趕一趕。」
這可不能趕啊，機會可遇不可求。
這汶萊的報紙上每天的頭版都是英國暴揍大清，而這場戰爭自六月開打，至今也不過才打了一個月。
朱康燮對這第一次op戰爭的記憶相當模糊，只記得是打了兩年左右。
英軍在這兩年間不斷向清國增兵，輪換，所以這伙英軍可能是在清國打過一場後退下來的。
當然，不管從哪兒來，對朱康燮來說都是珍貴的信息來源。
而這場交流出乎意料的順利。
趕走了其他人，朱康燮面上帶著友善的微笑c位出場後，那一夥英軍當中的中年軍官主動迎了過來，面上笑的滿是褶子。
「本特·義律向您問好，午安，尊貴的先生，您一定是一位明人貴族吧，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是站在了您的船面前嗎？」
帶著些微口音的漢話入耳，朱康燮面上的笑意不免真誠了幾分：「本特先生您好，您猜的沒錯，我正是那艘船的主人......」
聽得朱康燮承認是船主還主動要與他握手，本特面上的殷切笑意更濃了幾分，甚至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
明人貴族向來高傲，哪會初次見面就主動和異國人做什麼握手禮。
兩隻手一握，雙方都對這初次會晤生出莫大的期待。
只是朱康燮眼珠子滴溜溜的和心眼一起轉。
他這邊隨從除了馮圖，對這些英人官兵那是肉眼可見的帶了一絲鄙夷，同理，對面的英人也有暗自用鄙夷目光瞟過來的。
但也有明顯的，包括這位本特士官在內的一些英人士兵的神情是親近好奇，嚮往？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