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妙不可言

  大明科技天下第一。

  這是福朋之說的。

  而朱康燮在已經確定這明清兩國皆有穿越者前輩出現的情況下,對他口中道出的諸多科技造物也是有些預料。

  從他口中聽來,大明帝國似乎已經完成了第一次工業革命進入了蒸汽時代,並在工業技術方面對比西方世界有著一定程度的領先。

  福朋之更是給朱康燮取來了原主最喜愛的配槍,一柄大明建武四年定製的左輪手槍。

  精工細作,鑲金雕龍握把都是玉的,使用紙殼槍彈且能更換轉輪以快速裝彈。

  拿著瞄一眼膛線,嚇的福朋之差點應激。

  朱康燮看過這左輪後結合剛才聽到的,只感覺......妙不可言。

  

  畢竟在他的認知中,自十九世紀起,華夏文明便逐漸墜落幾乎到了谷底,往後百餘年間先是淪為喪權辱國的半封建半殖民地,隨後更是陷入近乎亡國滅種的大危機。

  可現在,早該沒了的大明變成世界霸權了。

  「那清國呢?」

  朱康燮了解的越多興致越濃厚。

  大明是世界霸權,那大清又是什麼水平呢?

  「清國自然是不如大明的,不然近來也不會叫西方的英夷打的抱頭鼠竄......」

  福朋之一說,朱康燮這才想起剛才看過的報紙。

  靠譜的史書一時半會兒搞不到,這報紙卻不難。

  而且上頭的信息量很足,也要比他人口述的信息更可靠些。

  比如福朋之一頓猛吹大明科技,還扯了好些地圖來給他看,但是......

  大明既然是海洋日不落帝國。

  「那這英夷怎麼穿過我大明海疆跑到那清國去了呢?還有照這報紙說,我大明之前是不是在馬六甲吃過敗仗?」

  朱康燮拿著報紙指指點點,這裡頭問題可大了。

  打敗仗,丟失重要海峽口岸,海疆大開,再加上這十九世紀中葉。

  「大明是不是和英夷簽不平等條約了!」

  朱康燮想到這個頓時痛心疾首,嚎一嗓子卻牽動腦袋疼的心發顫!

  大明怎麼能籤條約呢!

  這事兒得交給大清啊!

  「條約?」

  福朋之見主子痛苦模樣又懵又急:「好我的大爺誒!什麼條約啊?六年前大明沒打敗仗啊?打勝了!」

  「啊?贏了?」

  「是啊,當時大爺您和老王爺可高興了,免了下面人半年的租子呢!」

  「真的假的?」

  朱康燮腦袋疼過這一次後也回過味來了。

  這些信息光聽人說不可靠,還得是找經過考據證實的文獻記錄,要了解這個世界也該眼見為實。

  雖然迫切的想要細緻了解,但腦傷未愈經過幾次激烈活動,硬挺起的精神很快萎靡,他只能虛弱的癱睡著低聲託付。

  「那這上頭都寫了......哎喲算了,我也先不問了,這些東西別餵了,我也吃不下了就收了吧,我休息一陣,老福你幫我多找些近年的報紙,等我有精神了再看。

  還有,咱有頸托嗎?支撐脖子不讓腦袋亂動彈的?還有輪椅?等我休息好了想坐輪椅出去瞧瞧,謝謝了......」

  福朋之瞧著心疼:「有的,都有的,大爺您歇著,奴婢這就去安排。」

  不多時疲乏混沌之感湧上來,朱康燮閉眼睡去。

  福朋之也靜步出了房間。

  一出門,外頭大夫侍者等候多時。

  「萬幸王爺失魂並不嚴重,很多事物常識都還記得,只是忘了與身邊人相關的記憶。」

  之前被趕出去的大夫聞言舒一口氣道:「福爺您要求速效,老夫在汶萊大學的有一友人名馮圖,專研心神性情,也是自創個什麼心理學,對這失魂之症也有些研究,老夫去信讓他來看看或許能對王爺病情有些幫助。」

  福朋之面上憂色濃重:「這書信就免了,咱家親自去請這馮先生。」

  翌日。

  朱康燮一覺醒來,頸托有了,輪椅和報紙也有了。


  任由福朋之伺候著簡單擦洗抽空再照個鏡子,對著鏡子裡那神似焦恩俊的臉嘖聲讚嘆,然後被餵食順道看看報紙。

  日報周報一陣掃,近來數月最大的事兒也就是清國與西夷的海陸衝突,被這些大明報紙反覆報導,好一番奚落,其中種種細節也讓朱康燮好一番斟酌。

  但無論怎麼看,都有些霧裡看花的感覺。

  就著報紙進了些吃食後,福朋之介紹了個人進來。

  「汶萊大學特聘教授馮圖,馮泰來,見過王爺。」

  一照面,身穿青色儒袍的中年帥哥作個揖,隨後便是頗具侵略性的湊上來要貼臉將朱康燮一番打量。

  「放肆!」

  福朋之一把給他揪住,這馮圖趕緊尬笑兩聲道:「王爺這失魂就得用輕微的心理刺激來喚起舊日記憶,我也需觀察王爺的狀態......」

  而他確實給朱康燮造成了些心理刺激。

  之所以用帥哥來形容他。

  除了這人有點小帥外,身上手錶金絲眼鏡和鋥光瓦亮的皮靴,還留短髮鬍子也剃的乾淨,青衣袍胸前有個小口袋,裝個小記事本還別著一支鋼筆。

  「沒事你給他放了,他這是?」

  朱康燮擺手示意,只覺這人除了身上並非長衫大褂而是明式儒袍外,其形象與心中的十九世紀民國『影視風舊文人』刻板影響極為接近。

  這就是現在的大明文人?

  馮圖見他驚愕,似是看穿他所想,扣扣腦袋笑道:「王爺勿怪,每逢汶萊夏秋,我若扎發戴網頭皮就會悶的發炎成片的起疹子,實在是沒辦法。」

  「那,那鬍子呢?」

  「剪髮贈送刮面理須......」

  邊上福朋之聽著略有異色,看了看自家主子的面色,終究沒說話。

  「哦。」

  「那王爺,福大官,我這就開始觀察看診了?」

  朱康燮遲疑後點了點頭。

  他點頭了,屋內自然也沒人拒絕。

  不一會兒就有下人送來個牛皮公文包進來。

  一攤開,其中放大鏡,捲尺,圓規墨水小藥瓶書冊之類雜物一閃而過,片刻後,馮圖拿了個陌生的長筒玩意兒出來。

  小心翼翼給點上火,朱康燮這才明白這是個點火凝光的煤油『手電筒』。

  是拿這玩意兒照他瞳孔的。

  可咱意識清醒視力也良好啊。

  「我這,失憶需要瞳孔檢查?」

  「咳咳!」

  馮圖擺出一副心虛狀,趕緊收了傢伙一臉誠懇的道:「看來王爺精神狀態很穩定也並未因失憶而彷徨,王爺心性堅韌情緒穩定,對恢復記憶十分利好啊。

  我這是覺得好不容易有王爺請我上門,只想著把所學儘量展現賣弄一番,看來是弄巧成拙了,還請王爺勿怪......」

  朱康燮面色怪異:「這麼坦誠嗎?」

  馮圖一邊察言觀色開一邊玩笑般說道:「王爺雖然失憶卻意識清明智性未損,求知慾也格外旺盛,我這時不要錢上門坦誠交代解惑,竭誠幫助,總能留個好印象結個眼緣。

  做好了,萬一王爺一高興賞我三瓜倆棗,我籌款數年都沒有開辦起來的心理學研究室資金說不定就有著落了。

  或是等王爺恢復記憶了,不管我在其中起了幾分作用,我這心理學也有個亮眼的案例能吹鼓,說是治好了大明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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