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穩！
宗室在京師被一萬雙眼睛盯著，確實不太敢抽大煙。
朱康燮給人點了煙後，目光看向已經不遠的皇城門。
皇宮邀請的人很多，帝國宗室朝廷大臣權貴還有些八九十歲的『人瑞』以及外國使臣，大伙兒都匯往皇城正門後下車經過盤查再一點點往裡面挪。
到朱康燮時，日頭已經徹底落下，皇城在一聲嘹亮的號聲中齊齊點亮燈火，整個巨大的皇城外牆都陸陸續續亮起來，也是個頗為巧妙的景色。
而他的身邊圍了兩三人，都是老朱家的宗室與昔日的舊友或同學。
朱信墷大嗓門吆喝兩聲，這些人就趕緊湊過來看看失魂後在汶萊做了大英雄的魯王爺，負責安檢的錦衣衛一看坐著這些爺，簡單摸索兩下後就要放人。
只是朱康燮的左輪手槍還是被搜出來了，裡頭的暗甲和特製煙盒倒是被留住了。
一小時後。
朱康燮在這皇城內花園的一處魚池桅杆邊倚靠著，從邊上老福手裡拈起魚食餵魚。
這中秋宴會不是鴻門宴，宴會直接分作內外，被請來的客人在開放的區域活動，皇帝自己和家人與後宮成員在內廷過節，都不會出來露臉，只是不時派人送些賞賜或傳話出來。
只是朱康燮滿心戒備的在這宴會裡徘徊了一個小時後陡然放鬆下來，一時間竟有些茫然與無聊。
好在不一會兒就有一位陌生的熟人跑來打招呼問候客套兩句，開始還圖新鮮和人家聊兩句，後來就有些煩了。
「哇！」
耳旁又是一陣陣嘈雜驚呼，朱康燮隨手把魚食碗拿來直接全倒魚池裡，抬頭撇一眼頭頂煙花後再環視這宴會。
歡宴者有男有女，一個個或飲酒唱詩，或聽曲聊閒賞月。
真一點危險沒有？
朱康燮想著拍拍胸脯，把裡頭的鋼板拍的邦邦響。
在處於熱帶的呂宋穿這厚實的甲衣，那是又熱又累，為了防彈而特意加厚的鋼板壓的肩膀有些不堪重負。
許是把腦子熱壞了，想到這些天做的事，朱康燮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算皇帝對他沒什麼想法。
他其實對大明皇帝有點想法的。
反正進了這京師還踏進皇城某種意義上就是自投羅網，現在他一點事兒沒有，乾脆.......
朱康燮很快找到守宮門的宦官：「請告知陛下，臣想入內廷拜見陛下。」
說完，他滿懷期待的看著宦官把消息傳入同樣張燈結彩的深宮。
然後在這宮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到一位看著就地位不低的太監急匆匆找來了：「哎喲！讓殿下久等！奴婢有罪！實在是今夜宮裡宮外忙的不可開交，哦！奴婢董飛，主管司禮監的，關於您要求見陛下，陛下在宮宴時突然身體不適，祭月後早早就休息了，奴婢只能給您記著，改日提醒陛下。」
想直接找到皇帝面前去，還見不到。
如此，朱康燮也沒了在皇宮裡久留的意思，雖然這奢靡華貴，聚居著大明權利頂峰人群的宴席讓他開了眼，但外頭還有老婆等著。
而且他覺得自己得改變下思慮......
殊不知在他果斷離開皇城時，在城牆樓閣之上。
二十八歲身材微胖還有點壯實留著短須的大明建武帝正拿著望遠鏡盯著他的背影看，視線一路追著等人消失了才喃喃道：「他想見朕，你覺得朕該見他嗎？」
之前回話的太監董飛在他身後直接趴下了：「奴婢不知。」
身邊人跪了一地，建武帝把望遠鏡隨手一丟：「讓劉守謙來見朕。」
很快，教導過朱康燮歷史的劉守謙與建武帝在一間書房裡會面了。
在非實權文職上做了大半輩子的老教授有一點好，穩得住，之前沒有追問為什麼突然將他升職為大學士就只是給魯王教書。
教完了回到京師也一聲不吭，只等皇帝安排。
如今見了皇帝還是一樣的穩。
這模樣讓建武帝有些無奈，不過他指派這老頭去教書，如今再把老頭叫過來，也就是看重了他足夠穩，人很清白。
房裡就倆人，建武帝只能親手遞給劉守謙一張紙：「學士呈上的關於魯王的奏疏朕細細看過了，如今請學士看看這個。」
劉守謙從善如流，拿起一看，然後一時間就忘了合上嘴。
建武帝在他看的時候就道：「此為世祖遺訓，秘不宣發，只有我大明曆代皇帝可以看，今日讓學士一觀，只為請學士慎重思考，你與魯王朱康燮相處月余，他是否就是與世祖皇帝一般......非俗世凡塵之人。」
劉守謙初瞄一眼還沒看出什麼端倪，聽皇帝一說直接就翻到地上跪下了。
看著聽著整個人就開始抖，乾巴的老臉邊上細汗淋漓。
這人性格太穩定了也不好，劉老頭此時就想著能直接暈過去就好了，醒來裝瘋裝失憶，就算保不住自己，能保住家裡人也是好的。
「如何？」
建武帝瞪著的眼睛裡有不少血絲：「學士放心，朕絕不害你，直說便是。」
劉守謙腦袋上肉眼可見的飄起點菸氣，咬著牙從牙縫兒里擠出話：「極其相似。」
建武帝不給一點喘息機會，追問道：「你覺得朕該殺了他，還是留著他？」
劉守謙跪地扣頭將那紙雙手奉回，不再言語。
世祖皇帝給了兩個選擇，殺，就務必要殺的乾淨利落，以絕不可能失手的手段擊殺，要皇帝親眼見到目標死亡，最好親自動手，要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留下？
朱康燮離開皇城後就把穿的一身大汗的甲冑脫了，之後乘車去海濱先陪著老婆小妾和親娘看煙花，隨後回王府不可避免的折騰半個多小時。
躺在床上趁著賢者時間，徹底想開了。
與其防備皇帝，不如打個先手，先做好對皇帝動手的準備。
這個大膽的想法一下子打開了朱康燮的思路。
翌日一早，火藥廠在魯王府的的一座大地窖里重新開工了，而朱康燮在書房裡用自己不多的槍械知識努力琢磨並繪製草圖。
他打算搞出一桿可靠的98k，再給配個四倍鏡。
正擺弄著目前有的針發槍和金屬定裝彈做參考呢，門外守著的老福收到了下人傳信，敲門道：「大爺，有人求見，來人自報說是經歷司史，還有一位西城兵馬司指揮。」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