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時間不等人
依舊是一輪炮擊。
能夠抗住重磅大炮實心彈轟炸一陣的山城，只被炸了一輪後城內就崩潰了，城牆雖沒塌陷，但軍心被直接炸崩了。
爆炸之後，叛軍能聽到的只有紛亂的尖叫與哭嚎，入眼不是屍體就是煙塵。
即便城牆上還站人，他看見明軍開始朝著山城壓了過來，看見城內有人正趁亂朝著被堵死的城門殺去要做帶路黨，他的尖叫也無人理會了。
兩個時辰後，戎哥山城徹底平定，城內剩下的叛軍和土司頭人全成了俘虜，妄圖逃離的人大多數也被抓住了。
偽王鞏天奧在炮擊之時站在城牆上沒有挪動分毫，被爆炸震盪的掉下城頭摔暈，最終為明軍所獲，與其他被俘虜的土司官一起被以最快速度送到了朱康燮面前來。
一眾明軍將領也都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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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不是來看俘虜的。
大軍討賊得勝雖是大喜事，但此戰之中，飛雷炮的表現實在是讓一眾大明將官難以忘懷，圍過來就是為了近距離看看飛雷炮。
也別說他們了，此戰有隨軍記者，還有山中土司，一個個眼睜睜看著那叫做飛雷炮的火炮大顯神威。
朱康燮知道藏不住，乾脆任由他們看，記者要畫圖都沒攔著。
隨軍記者也很是識趣，高超的寫實功底在畫飛雷炮時走了樣。
他們圍著看，被押送來的俘虜也想看。
偽王鞏天奧醒過來之後任由明軍押送，如今跪在朱康燮面前回了神，目光深深在上位坐著的年輕的面龐上打量過後，鞏天奧一個頭磕在地上：「罪臣叩見魯王殿下，罪臣自知犯下無可恕之罪，斗膽，在死前求王爺開恩，讓罪臣見一見殿下軍中所使的大炮。」
「大膽！」
老福先嚷嚷上了，若非這些賊子頑固抵抗，自家主子還好好在家裡等待小主子降生呢，哪能來這山野之間受罪？
朱康燮對跪了一地的俘虜不甚關心，他正看著各部明軍送來的戰報，確保沒有遺漏的叛軍殘部，免得之後還要打治安戰：「給帶出去讓他看看吧，這些人都帶出去，正好戰地記者要給他們畫像。」
記者先畫飛雷炮，然後還要給一眾被俘的土司官畫一幅跪像，若是有明軍將官想要露臉，可以穿上儀仗甲站在俘虜邊上一起被畫下來。
這輝煌的一刻可是要送回汶萊城登報的。
而朱康燮一時間並未感受到多少大戰勝利的喜悅，戰爭之後，他作為主官得看戰報，得為各種收尾工作簽字，為將官呈上來的功勞簿蓋章。
加之此次平叛平的非常徹底，兩場大戰後，叛軍直接全軍覆沒，竟沒有逃出什麼殘部流竄。
或者其實是有的，但這些殘部搖身一變趕緊又要做回大明帝國的好臣子。
沒仗打了，朝廷的行政官員就跟上來了。
需要朱康燮處理的文案工作就更多了。
大全王以及其麾下各叛軍部族被除名，但大明朝廷不會派人來管轄山區，而是將這些人的土地人口或分給別的土司，或扶持新的土司。
「現在輪到本王來劃線了？」
朱康燮一手尺子一手細筆，看著地圖一時間心生感慨。
不過他並不想做什麼攪屎棍，畢竟汶萊其實屬於大明腹地，人家大英攪屎是因為那些地盤今後摸不到了，汶萊今後幾百年想單幹？主體人口都成漢人了，根本不可能。
所以為了更好劃線，就得考慮到這些山巒河流森林的間隔，要各方求證，工作量又增加一些。
勉強從文案工作里抽身，接踵而至的是各種宴席的邀請。
汶萊城裡上上下下都關心這場眼皮子底下的叛亂，沒有城牆雖然有利於城市發展，但對在高牆之中繁衍發展了數千年的人類來說，還是少了些安全感。
前線大勝的消息送到之時，報紙還未刊登，官府就早早將消息放了出去，當地官員個個歡欣鼓舞，士紳百姓知道後逢人就說，全城都沸騰起來。
翌日，派了戰地記者的報社加班加點的發售報紙，印報紙的機器都快被折騰壞了，依舊是供不應求。
官老爺和士紳們看著報紙上寫的魯王爺以及其拿出的新式飛雷炮大顯神威，有自覺要代表汶萊省百姓感謝魯王爺的，有民間組織要給魯王爺獻禮的。
等朱康燮從山區里抽身，來到山下的小縣之時，縣城裡已經被專程從各地趕來只為一睹他真容的人擠滿了。
老福對此很是緊張也有些厭煩，看誰都一臉陰鷙。
自家主子下山就是為了休息的，在山上奔波勞累槍林彈雨里走一遭，下了山被這些人圍著不能好好休息，也不知裡頭會不會混了刺客。
朱康燮倒是還好。
他下山可不是真覺得勞累，只是要趕緊把手頭的工作交給汶萊當地官府，交給專門管理土司的部門。
雖然當時把身邊伺候的奴僕數量從三百減到了一百，還把女婢都留在了汶萊城，但在山上的這一陣子他身邊可不少人伺候。
衣食住行雖說比不得王府，但在軍中也堪稱奢靡。
汶萊即便是冬日也有些炎熱，可在山區，每逢烈日，他帳中的冰塊和冰飲就沒有斷過，大帳鋪地的毯子都備了兩套，挪一個地方就換一套乾淨的，各類家私用品更不用說。
給朱康燮都用出一些罪惡感了，若不是能在望遠鏡里看到前線在打生打死，哪還有出來打仗的樣子。
與他記憶里看的那些戰爭片，抗戰片一比，把咱魯王爺拉出去槍斃都不冤。
如今下山之後住進這小縣城最好的旅店，比起軍中大帳反倒掉了些檔次。
「不過，好歹是能做點咱自己的正事了。」
下山之後，戰爭相關的事務就交給汶萊都指揮使沐博了，卸下軍務，朱康燮再回望，從離家之時算起正好到第五個月。
在軍中時，他就時常想起在京師的妻小，掐算著時間。
雖然這身子換了，與妻子小妾相知相識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但朱康燮發自內心的掛念著她們與她們腹中的孩子。
這時間也是。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到他與妻子小妾開始圓房，到能查出喜脈，正好是近三月的時間。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