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硬骨頭

  在公主港禁菸,幕後黑手就是魯王爺。

  在京師禁菸,幕後黑手就是大明皇帝。

  當然,單純說是幕後黑手也不對,只能說是既得利益者。

  無論是魯藩還是這京師,在城內流通的大煙最終都會將財富匯往金字塔最頂端,對於魯王集團還有大明皇帝集團來說,這是無法避免的,就算咬死了不要這贓款,也不過是讓這錢換個方式入手而已。

  當今世界,唯一能在大煙產量上與大明抗衡的,也就只有英國了。

  建武皇帝深知大明所宣揚的禁菸,不過是一種對內政治安撫手段罷了,畢竟在識字率挺高的大明帝國內部,很多人都知道大煙不是什麼好東西,而對面的清國搞出了虎門銷煙......

  「但,他不只想著搶,這普天之下,只有他是真想著禁菸,也只有他才有這個心思。」

  建武皇帝回頭輕踢一腳董飛,等他站起來後就一直盯著他,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跟在朕身邊也聽到不少,你覺得朕該不該放任魯王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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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飛抬頭一瞬眼睛瞪的老大,隨後又跪下叩首:「那販煙的腌臢小人,如何能與天家攀關係。」

  建武帝搖搖頭,轉而在衣裳里摸出一盒香菸來:「點火。」

  董飛伺候著給點火,皇帝抽一口香菸後嘆道:「加個濾嘴確實好吸了些......今後京師內外有關op的事宜,你就莫要沾染了。」

  「遵命,錦衣衛,東廠,司禮監但凡有沾染的,奴親手剝了他們的皮。」

  「剝什麼皮,老毛病又犯了?」

  皇帝嗤笑一聲,接著深沉目光再看向城內魯王府所在:「讓那些腌臢小人放開手腳和他斗一斗。」

  一夜之間,京師城內暗地裡做大煙生意的,失去了他們頭上的人。

  稍微與上面的人沾親帶故的可能還會收到點消息,勸他們趕緊收手把自己撇乾淨,最好直接離開京師到海外別的地方避一避。

  其餘的走狗則直接被遺棄,想盡辦法也敲不開上面的門。

  天底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上頭說是上頭的意思,上頭的上頭還說是上頭的意思,那這些剩下的人哪還能意識不到,這是根兒斷了。

  但朱康燮還不知道這事兒。

  禁菸廠內訓練調配之事安排好了,終於能抽空去干點別的。

  比如去看看成功手搓出來的成品98k。

  「不錯,不錯,有點那意思。」

  王府內開闢的小工坊內,朱康燮端著樣貌還原度極高的莫幸納甘步槍,拉開槍機看看油光溢彩的內部,再把彈匣抽出來翻看,頗為滿意:「有試射過嗎?」

  從公主港被調來的老槍匠面上多有些欣慰與感慨:「已經試射過了,王爺您發明的這桿槍實在是......」

  驚世駭俗。

  大明目前現役主流槍械只是燧發槍,儘管使用了米尼彈且槍管有精密度不錯的膛線,但其威力,精準度,射速乃至沉澱了數百年的穩定性,都被這支嶄新的槍械全面碾壓。

  之前在汶萊制出針發槍時,這槍匠師傅覺得這是能徹底淘汰燧發槍的超級槍械,現在嘛......

  「甚至不似人間之物。」

  邊上另一位制槍師傅是京師本地人,受到的衝擊更大,直接從燧發槍跳到了一戰武器,在製造這把步槍時,不知多少次看著圖紙拍案叫絕,一個個超前的設計能讓他為之戰慄。

  朱康燮也理解。

  如果他能搞出一條步槍生產線再養精蓄銳,那麼把這世界攪的天翻地覆還真不是問題。

  想到這裡朱康燮笑了笑:「本王也試試。」

  試射結果還不錯,雖是手搓的但也做的足夠細緻,在無風的情況下彈道穩定,達到了朱康燮預期中作為威懾武器應有的效果:「再試製五桿後就停止製作,封存製造相關的資料。」

  兩位制槍師傅面面相覷,有些想說的話終究沒膽子開口。

  卻見朱康燮又笑著看向他倆:「本王給你們找點別的活兒干,老福,拿過來。」

  福朋之捧著一本冊子交到兩位制槍師傅手中。

  「製造步槍之餘可以先看看這上面的槍,對了,明日會有一位孫先生過來,你們配合他完成瞄具的校準。」


  朱康燮手裡捧著步槍本想放回去的,又有些不捨得,於是問道:「應是還有別的成品吧。」

  「回王爺,有的。」

  「那就好,這桿槍,本王拿去玩玩兒,等孫先生制出了成品後送一桿配好瞄鏡的步槍來。」

  造出這莫幸納甘是為了作為精準步槍使用的。

  本來朱康燮以為這步槍造出來後制狙擊鏡是個難題,沒曾想稍微打聽一下就找到了專家。

  中國科學界在十七世紀明末清初時就在光學儀器上有著不小的成就,還有一位發明家專門寫了一本《鏡史》,且在當時,明清皆有嘗試過在槍炮上搭配望遠鏡來幫助校準。

  發展至今,搭配狙擊鏡的步槍雖然少見,但也只是小家小戶的大頭兵用不起。

  權貴世家,喜好狩獵的人手上基本都會配一桿配了瞄鏡的槍。

  現下京師最有名的光學儀器製造家與發明家,就是昔日那《鏡史》作者孫雲球的後代,在明世祖時這孫雲球被封官後家族世代傳承,專研光學儀器。

  一想到過兩天就能拿到一桿配了四倍鏡的大狙,朱康燮自然心情大好。

  但當他扛著槍回到日常的禁菸工作後,這好心情很快被消磨殆盡了。

  幾天下來,京師城內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禁菸廠的日常禁菸行動不太順利,甚至有些處處受阻的意思。

  或是路上突發意外人群聚眾攔路,不抽出大棒子抽兩下人群不會散開,被打了的就連連叫屈,邊上有記者守著直接把筆寫冒煙。

  或是城內兵馬司的巡警小卒子在禁菸廠執法時出來搗亂,硬說被逮住的菸鬼犯了別的事兒,要帶去兵馬司審查。

  或是隔著老遠就有路人或幫派青皮晃悠,賊眉鼠眼的盯著禁菸廠番子往哪兒走。

  或是那煙販化整為零,在街頭巷尾賣些散貨,實在不好管控。

  城內的毒販變得難纏許多,朱康燮也意識到和他們拉扯沒有用,乾脆把之前跑來跪求他做禁菸大臣的倆人找來一番盤問:「西城的兵馬司看著老實,但是這京城內的大煙從何而來?經歷司內交來的市舶司文書上,竟是一點外來的大煙都沒有,難不成全都是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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