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劍斬天劫,首席客卿(4K)
第334章 劍斬天劫,首席客卿(4K)
紫色雷霆轟然落下,觀禮眾人不由一驚。
「這是……紫霄神雷?」一位築基修士駭然起身。
顧熠真人眉頭微蹙,搖了搖頭:「不是,紫霄神雷的聲勢,比這個強多了。」
「這應當是神霄天雷,算是紫霄神雷的下位雷種,威力對於築基期而言,還是過了些……」
「吼——」
敖瀾仰天長嘯,升騰而起,與另一條雙翼龍蛇交纏在一起,毫不退縮地迎上第一道神霄天雷。
「轟——隆!」
雷霆攜帶天威,重重地劈在兩條龍種身上,爆發出刺目的強光,和席捲四野的衝擊波。
顧熠真人嘆息一聲,雖未干預桑榆晚渡劫,卻悄然將散逸出的雷霆餘波給平息了,沒有傷及桑家族人。
待雷光黯淡,兩條黑黢黢的龍種重重摔落,在地上抽搐著,看上去命不久矣。
偏生第二道神霄天雷又落了下來。
「咳……咳咳……」
桑榆晚咳嗽一聲,「哇」地噴出一口鮮血,勉力將手中的盤龍玉鼎往天雷一扔。
玉鼎霎時變大,幾乎將整個峰頂遮蔽。
「轟……」
天雷落入鼎中,如同一條桀驁不馴的暴龍,橫衝直撞,將玉鼎震出道道裂紋。
「咔嚓……」隱約間有聲音傳來。
桑榆晚臉色慘白,仰頭「噗」地一下,一口精血噴到玉鼎上。
「嗡嗡嗡……」盤龍玉鼎劇烈震顫著,終於將這道雷霆湮滅。
然而,它終究受損嚴重,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靈光消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水晶宮中,李慶不由站起身來,一顆心高高懸起,手心裡全是汗。
寶鏡映射的景象中,第三道天雷已經緊隨其後。
桑榆晚面色蒼白,眸中似有火光在閃爍。
雖是窮途末路,他卻半點不肯認輸,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那將散未散的劫雲。
「轟隆隆——」神霄天雷悍然降臨。
便在此時,後山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
「吼!一群軟蛋,龜縮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太久,連基本的血性都沒了!」
便見一條長約十丈,氣息強弱變幻,看著很是凶狂的龍種,從後山飛騰出來。
「小子,你有種,十七重雷劫都讓你挺過來了。老夫活膩歪了,就用這最後的殘餘,助你一臂之力吧。」
它張開大嘴,吐出一顆殘破的龍珠,沒有幫忙抵禦劫雷,而是遁入桑榆晚座下的山峰。
「嗡嗡嗡……」
原本殘破的法陣,竟然再度閃爍璀璨光輝,化作一道結界,將這道劫雷阻攔了片刻。
「外人,呃,外龍干預渡劫,難道不會加劇雷劫?」一個築基修士很是不解。
顧熠真人先是一愣,嘆惋道:「養龍湖的秘法一脈相傳,它將龍珠中的烙印散去後,便相當於無主之物,可以被法陣輕易吸收。」
「而龍珠作為純粹靈材,給法陣供能,和往裡面投入海量靈石,並無區別,故而不算干預渡劫。」
「一顆近乎三階的龍珠,雖然已經殘破,但就這麼耗費了,這條老龍,還真是捨得啊!」
天空中,第三道神霄天雷轟在結界上,將之撞得不停晃動,隱約有破開的趨勢。
「罷了,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也是時候給主人的後代,做點什麼了。」
後山中,又有一條老龍飛了出來,吐出一顆碎成兩半的龍珠,同樣投入法陣之中。
接下來,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老龍,拖著殘軀,將龍珠貢獻出來。
終於將法陣穩住,抵擋住了第三道神霄天雷。
「我等……叩謝諸位老祖!」桑家族長跪在後山腳下,領著一眾族人連連叩首。
「唉……」最先出來的那條老龍嘆了口氣,「你啊,別抱太大希望。我等殘缺之軀,能做的有限。」
第四道神霄天雷狠狠劈下,直接將結界戳了個洞,好在很快便彌合起來。
只是構築法陣的陣基,已經承受不住煌煌天威,徹底碎裂開來。
桑家族長頓時臉色一白,仰頭望向後山,驚呼道:「還請其餘幾位老祖……」
然而,後山再無動靜。
而第五道神霄天雷已經蓄勢待發。
「蒼天無……嗚嗚嗚……」一個桑家子弟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卻被旁邊的族人死死捂住嘴。
傳聞天劫降臨之時,天道也會關注。平日裡罵罵沒事,今天若有不敬,後果難以預測。
「唉,看樣子,這位桑道友,是渡不了劫了。」炎陵谷的築基修士搖頭晃腦,口裡說著惋惜,目光卻無半點波動。
雪峰湖地處炎陵谷勢力範圍外側。
他們宗門雖未重點經營這處地界,卻也不願意看到另一個結丹勢力崛起。
畢竟,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終於,第五道神霄天雷醞釀一會兒後,驟然轟落。
在場不少築基修士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這讓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一幕。
「唉……」桑榆晚忽然嘆了口氣,朝遠方的湖面招手,重重喝道,「劍來!」
透過寶鏡看到這一幕,李慶起初有些不解。
下一瞬,他掌中的樞機陣符忽然脫手,整個落入那座五行輪轉大陣中。
五行法陣微微顫動,將五品蓮台、火靈珠,以及御使三寶妙樹的阿筍,溫柔地震開。
「原來如此……」李慶先是恍然,隨即苦笑,「桑道兄,你這也太信任我了。」
赤龍珊瑚「嗷嗚」一聲,與大陣融合為一,隨即化為一道流光,自水晶宮竄出,直往那座山頭飛去。
流光落在桑榆晚手中,化為一柄五彩蓮花為劍柄劍鍔,赤紅火龍為劍身,通體晶瑩的劍器。
「我有一劍,請諸位觀之!」
桑榆晚起身,手持赤龍劍器,重重地朝天空中一揮。
一道匹練似的赤龍劍光沖天而起,「轟」地一下,將第五道神霄天雷劈散。
劍光聲威赫赫,去勢不減,徑直衝去劫雲中。
便聽得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劫雲被整個轟開,顯露出明媚的天光來。「這是……法寶?」顧熠真人霍然起身,尤自有些不敢置信。
頂峰之上,桑榆晚眸光如電,掃過養龍湖東側一座荒山:「藏頭露尾的鼠輩,給我死來!」
赤龍劍光再揮,將荒山削平,兩個築基修士「啊」地慘叫一聲,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
在場眾多築基修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天靈蓋直灌而下。
而桑榆晚已經重新坐回山巔,周身氣機劇烈蛻變,由築基巔峰一躍。
「轟隆」一聲驚雷,這並非雷劫再起,而是其周身靈機與外界靈氣劇烈摩擦,產生的轟鳴。
下一刻,一股龐大的氣勢,自峰頂浩浩蕩蕩地席捲八方。
這是結丹真人的威壓!
前來觀禮的眾多築基修士,不由自主地躬身,顫慄著向這位新晉真人致敬。
氣息威壓穿過湖水,透過水晶宮,來到李慶身前時,卻化為柔和的風,繞著李慶和阿筍轉了一圈,隨即散去。
「恭喜道兄,結成金丹!」李慶由衷地祝賀。
只見桑榆晚周身放出淡淡金光,顯化出一個圓坨坨、金燦燦的虛影。
這正是其修成的金丹投影而出。
金丹與四周靈氣相呼應,折射出瑰麗的霞光,在養龍湖上空匯聚成一道盤龍虛影。
「天降靈機,來了!」顧熠真人面露微笑,朝桑榆晚打了個稽首,「恭喜道友!」
盤龍虛影張嘴,朝桑榆晚噴吐出一片絢爛的光雨。
光雨將桑榆晚、敖瀾、雙翼龍蛇,以及盤龍玉鼎籠罩。
這是天地對新晉結丹修士,渡過天劫後的獎賞。理論上,劫難越重,收穫也就越大。
下一刻,桑榆晚身上傷勢盡去。
敖瀾和它的同伴,焦黑的軀殼逐漸裂開,露出鋥亮的龍鱗。
二者身長暴增一倍有餘。
敖瀾的爪子進一步生長,完全與龍軀相適配。
而那條二階後期的雙翼龍蛇,更是周身氣機爆發,土元靈氣隨之匯聚,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突破到了三階。
又是一股龐大威壓席捲,將幾個猝不及防的築基修士,壓了個大馬趴。
那個炎陵谷來的築基修士,因為走神,恰好也在其列。
但他連半點憤恨都未曾顯露,只恭謙地低著頭。
「人龍合修,雖然艱難,但收穫同樣巨大啊。」顧熠真人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一絲艷羨。
而隨著雙翼龍蛇的蛻變,桑榆晚的本命靈器盤龍玉鼎,也再次煥發光彩。
靈機光雨的修復下,玉鼎緩緩升騰而起,破損的鼎耳和鼎足,很快補全。
一股強大的波動從鼎中傳來,未曾有威壓瀰漫。
但在場眾人明白,這件本命靈器,已經隨著器主的晉升,而升格為了下品法寶。
此時,光雨竟然還有一小半未曾消耗。
桑榆晚本可以將之吸收,增進修為。
但他卻微微一笑,輕拂長袖,剩餘光雨便化作六份。
其中五份飛往後山,沒入五條氣息奄奄的老龍體內;最後一份則飛向養龍湖水面下方。
光雨滋潤下,五條老龍沉疴盡去,周身鱗片由枯槁,變得晶瑩剔透,仿佛朽木逢春。
它們忍不住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從後山升騰而起,暢快地在養龍湖上空盤旋飛舞。
其氣息由二階後期,下降為二階中期,很快又跌落至二階初期,最終穩定在了一階巔峰。
但它們身上的生命力,反而更加旺盛,一反日薄西山的老態,變得朝氣蓬勃起來。
「原來如此!」顧熠真人哈哈一笑,「道友心智過人,連這個都算到了!」
「這些老龍自契主坐化後,便一直抱殘守缺,宛如守屍之鬼,而那龍珠便是定魂珠。」
「非得它們主動勘破,將龍珠捨去,方能劫盡返生,藉助這天降靈機,重獲新生。」
至於剩餘未曾出手的老龍,倒不是桑榆晚記恨它們不肯捨身。
而是它們未曾勘破,心境有缺,縱然有天降靈機,也救不得。
眾人眼看著五道天降靈機,讓五條老龍重返青春,不由好奇飛往湖中的第六道。
而失去了赤龍珊瑚的珊瑚林旁,李慶正在幫助阿筍,煉化從天而降的靈機。
他剛突破築基六層不久,雖然根基還算紮實,卻也不好冒進,便將之全都給了阿筍。
這靈機似乎極易吸收,阿筍只是打了個飽嗝,周身氣息就由築基三層,提升至了築基四層。
寶鏡中,桑榆晚正帶著眾人飛入湖中,往水晶宮而來。
李慶忙將阿筍收回丹田,隨即收好寶鏡,將精靈儺面遮掩修為的能力,發揮到最大。
他步履匆匆,從珊瑚林趕往水晶宮正殿,正好和桑榆晚一行匯合。
「恭喜道兄結成金丹!」他再次祝賀。
桑榆晚目光落到他身上,稍微一頓,隨即笑道:「還要多謝道友,助我煉寶,才能絕處逢生。」
顧熠真人和其餘築基修士聞言,紛紛詫異地望向李慶。
同為雪峰湖築基的樊舒雲更是捂嘴驚呼:「李道友,你怎麼在這兒?」
牛心鏡望了望李慶,又看看桑榆晚,不由苦笑:「你們兩位,我,唉……」
桑榆晚沒有絲毫架子地攤手:「此事事關重大,牛道友你又來得晚,就沒再跟你通氣了。」
其餘築基修士互相一打聽,知道李慶是個不足十年的新晉築基,卻能得桑真人青眼,不由既羨且妒。
桑榆晚主動為眾人引薦李慶,最後眉眼含笑地表示:「我能煉成法寶,最終渡過雷劫,全仰仗李道友之功!」
「從今往後,李道友便是我養龍湖首席客卿。凡我桑家子弟,都需敬他如敬我!」
一同前來的桑家子弟,包括族長,聞言紛紛躬身:「我等謹遵法令!見過首席客卿!」
李慶有些尷尬地想要避開,卻被桑榆晚按住肩膀,受了他們一禮。
在場其餘築基修士哪還不明白,這說是讓桑家子弟敬重李慶,實則是表明桑榆晚自己對李慶的看重。
敬他如敬我?
那和他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咯?
這下子,在場其餘築基修士對李慶,就只剩下濃濃的嫉妒了。
李慶也想明白了這點,便坦然受了這份好意:「如此,我便卻之不恭了。」
桑榆晚朗聲大笑,這才放開李慶,走到大殿正中:「今日我晉升結丹,當與諸位道友同賀!」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