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魔耶?
「一」是什麼?
「一」即太極,即太乙。
一而不生,故分而為陰陽,陰陽合和而萬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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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碧玉宮御座之下,純陽元神「太乙大天帝」捨身一躍,主動跳進萎靡不振的饕餮法相嘴裡。
五色功德神光也做了剝離。
五色神光留下。
所有的天道功德和人道功德合一,隨之躍入饕餮法相口中。
五行神杵浮現而出,將杵中存儲的五雷盡數轟入,再把杵身粉碎,只留神韻。
五色神光與五行神韻和合,驟然綻放,猛地一刷。
從元神到肉身,從性功到命功,全部一刷到底,刷進饕餮法相嘴裡。
倏爾間,陶鐵不僅肉身凡俗,命功全無,就連性功也從「煉虛」的境界跌至凡俗。
一切的一切全部被饕餮法相吞噬。
反饋給陶鐵的也不多,只一點先天五行菁華,將先天五行不全的頑石漏體徹底補上。
從此以後,陶鐵由一個修行資質極其低劣的廢材,變成無比貼合五行大道的天才!
而且是天才中的天才!
吞了那麼多好物的饕餮法相盡祛萎靡不振之態,在紫薇碧玉宮中昂首咆哮。
然後在內煉神將神霄趙公的注視下,循著玄妙的天機聯繫,一躍而入種子。
又在內煉神將關聖帝君的注視下,將自己徹底炸碎,攜帶著純陽神力、天人合一的功德、五雷、五色神光,照耀沖刷戰爭與毀滅之種,填補和加強某些底層規則。
種子內里,原本就有三昧真火、北斗注死星光,現在又來了這麼多正道神通、法則,變得愈發熱鬧,變得愈發強大。
但是不夠純粹!
因而五色神光在天人合一的功德支持下,在五雷與純陽神力的幫助下,不斷沖刷種子。
這種沖刷,對三昧真火和北斗注死星光沒有任何負面影響。
反而有將北斗注死星光沖刷成紫薇天火之勢。
不過三昧真火不幹了。
一個爐子裡,怎麼能有兩把火?
於是拼命地燒,拼命地燒,拼命地燒。
極其玄妙的事情就此發生了。
三昧真火燃燒殆盡。
北斗注死星光沖刷乾淨,卻也沒滋生出紫薇天火。
取而代之的是一滴水。
這水無名,只一滴,卻似包羅萬象。
同時,種子在沖刷過後,從五彩斑斕黑太極球,變成了陰陽和合太極球,黑白分明。
三百餘萬魔修真靈盡在黑半球,關聖帝君統帥七千兵馬,坐鎮陰中陽。
白半球空無一物,神霄趙公從紫薇碧玉宮而來,坐鎮陽中陰。
陰陽和合太極球開始輪轉不休。
一個又一個魔修戰鬥單位從黑半球中創造出來,釋放出去。
每釋放一個,三百餘萬魔修真靈被磨滅的速度便加快一分。
這竟是在減負!
在耗盡了一切性功與命功修為,真正補全了頑石漏體的陶鐵於庇護所中醒來之時,種子已經創造並釋放出了三百餘萬個魔修戰鬥單位。
使得種子自身的位格不斷跌落,威能不斷降低。
直到成了黍米大。
同樣是陰陽和合太極球,但此刻的種子氣息無比純正,玄之又玄,沒有絲毫邪惡之意。
「見」陶鐵醒來,種子化作一縷光,撞進陶鐵眉心,進了泥丸宮靈台紫府,卻沒進已經閉門的紫薇碧玉宮。
而是孤懸中天,搖擺不定。
一會兒想向東而去,一會兒又想向西而行。
後來乾脆左旋,由東向西繞著紫薇碧玉宮旋轉。
陶鐵此時出了馬上就要坍塌的庇護所,上浮到海面上,尋了一處島礁,迎著東升旭日,打起了五禽戲。
重新百日築基,入道修行。
這一次,陶鐵從木行著手,先練虎戲。
然後由木生火的猿戲,由火生土的熊戲,由土生金的鳥戲,由金生水的鹿戲。
走完一遍五行相生,直接繼續走五行相剋,從五行屬水的鹿戲轉火的猿戲,轉金的鳥戲,轉木的虎戲,轉土的熊戲,最後以又以水的鹿戲收尾。
至此,築基再成,重鑄入道。
陶鐵收勢,心中有所明悟,低聲呢喃:
「太一生水,水反哺太一,是以成天。天反哺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復相輔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復相輔也,是以成陰陽……」
「是故太一藏於水,行於四時。周而又始,以己為萬物母;一缺一盈,以己為萬物經。此天之所不能殺,地之所不能埋,陰陽之所不能成。此謂之道化也。」
呢喃過後,陶鐵終於明白黍米種子之中的水是什麼水了。
那是宇宙萬物生成的本源!
是太一。
是道之所化!
右手食中二指併攏,點在眉心,撫摸著陰陽太極的印記,陶鐵自語:「以後再叫你戰爭與毀滅之種,便不恰當了,你已由死化生,陰極生陽,由魔入道,玄之又玄,以後就叫太乙玄珠好了。」
聽到這番言語,太乙玄珠似有靈智,興奮地轉動起來。
陶鐵微微一笑,沐浴著海風和陽光,卻沒有繼續修行,而是盤膝靜坐,閉目內觀。
然後透過先前投放出去的三百餘萬魔修戰鬥單位,觀察裏海的局勢。
直到此時,陶鐵方才注意到,徹底散功重修,竟花去了七天的時間。
這七天,裏海魔門可謂風雲變幻,波折不斷。
先是無始魔宗聖子身負大庸偽朝皇族血脈一事傳遍整個裡海,引發各種議論;
再是十七家頂級魔門聯合宣布,在無始魔宗重開山門之前,會一如既往尊崇聖子,但也不會奉行任何命令。
繼而便是無終天魔王到底有沒有復甦的大討論。
在沸反盈天的大討論中,第一波混入諸多魔門的戰鬥單位先後被暴斃。
卻是一些在真武大帝斬滅無始天淵的過程中,艱難存活下來的強大天魔,費盡心思繞開虛空漩渦,勾連上了自己麾下的裏海魔門。
域外天魔不做虧本買賣。
魔修從域外天魔這裡獲得眷顧。
域外天魔便從魔修這裡索取信仰之力、魔念、罪孽,以不斷強大自己,或修復傷勢。
驟然遭重之下,強大的域外天魔們將囤積的信仰之力、魔念、罪孽收割一空以後,還想著迅速滋生更多,便大肆選拔新的眷顧者。
在被眷顧方面有著超強資質的戰鬥單位毫無疑問全部被選了出來,接受眷顧。
然後就被發現這些戰鬥單位的真靈已經有主的域外天魔們憤怒撕碎。
這件事,只是讓一心關注自己的傷勢和實力的強大域外天魔們憤怒,卻在裏海諸多魔門的高層引起了波瀾。
能夠瞞過各家魔門的篩選手段,混進來臥底,直到被強大天魔眷顧,表明什麼?
表明那些臥底身後站著的天魔,極有可能是無終天魔王!
恰在這個時候,三百餘萬魔修戰鬥單位來了。
他們喊著「無終天魔王向你/你們問好」的口號,到處襲擾。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悍然自爆。
將整個裡海攪得不得安寧。
一時間,「無終天魔王已經復甦,正在歸來」一事不再是猜測,而是事實。
無數魔修都這麼認定!
反而把聖子血脈引起的風波給壓了下去。
「聖子。」
某處面積狹小的島礁,白髮蒼蒼老頭弓著腰,低聲說道,「無終天魔王的流言,真的不管管嗎?這裡可是無始海,祖師無始天魔王在域外看著呢。」
「管?」
一襲白衣,眉心紅蓮的聖子悠然釣鰲,哪有許多魔修以為的窘迫,隨口回道,「拿什麼管?我的處境你也看到了,不管說什麼話,裏海魔門都當作是放屁。我就算想管,又能怎麼管?而且……」
把話說到這裡,聖子閉口不言,同時有了新動作。
只見他放下手中的魚竿,起身面向東方,看著無始魔宗山門所在,沉聲說道:「你以為一柄玄天劍虛影,就能徹底封鎖山門,不得進出嗎?」
「聖子此言何意?老僕聽不懂。」
老頭聞言,腰杆子徹底塌了下去,汗流浹背,顫顫巍巍,「聖子,要不咱們還是繼續釣鰲吧?是老僕該死,是老僕說錯了話。」
一邊自責著,一邊大耳刮子抽自己。
「呵呵……」
聖子輕笑一聲,「不至於這般,沒必要扇自己。」
老頭應聲停了下來。
「走,隨我去見一個人。」
聖子這時忽地說了一聲,邁步一走,身影消失。
老頭趕緊跟上。
不多時,聖子領著老頭來到另一處面積狹小的島礁。
一個頭頂光溜溜的和尚正在打坐,寶相莊嚴。
「蓮花生大師好興致。」
聖子一到,哪管和尚是裝模做樣還是真的在參禪悟佛,直接開口,聲如洪鐘。
震得附近海域掀起風浪。
震得腳下島礁搖晃擺動。
「聖子好性子。」
蓮花生睜開雙眼,雙手合十,「不如歸我佛座下修行,必能成就一番果位。」
「免了。」
聖子擺手,直接拒絕,「你佛?呵呵……直說吧,找我什麼事?」
蓮花生顧左右而言他:「聖子不想知道,為何外海魔門那般聽聖子的話,裏海魔門卻里都不理會聖子嗎?」
聖子反問:「大師可知我乃大庸皇族血脈?」
蓮花生微微頷首:「無始海上,人盡皆知。」
聖子哈哈大笑起來:「大師既已知我有大庸皇族血脈,應為王子,亦能知權謀之事,我無師自通才對。我既能精通權謀,又如何不知裏海魔門不願理會我的道理?」
蓮花生默然,然後改口道:「聖子甘心嗎?」
「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聖子再次反問,「不甘心自己失去權勢,還是不甘心聖子之位如空中樓閣,是個虛的?」
蓮花生道了一聲佛號,認真說道:「不甘心本是一朵紅蓮,卻生在無始海這等腌臢之地。」
聖子又反問:「大師甘心嗎?大師本是一朵白蓮,卻生在大雪山,修的法不純。」
蓮花生笑道:「大日如來,如來大日。聖子何故詆毀我佛?」
聖子笑而不語。
後又開口,意味深長問道:「佛耶?」
輪到蓮花生默然不語。
後又開口,意味深長說道:「佛也!」
至此,兩人不再打機鋒,心知對方都不是良好的合作夥伴。
蓮花生想在無始海別開一脈,需要另擇一個契機。
聖子想引一股新的力量進入裏海,進一步把局勢攪亂,需要另尋一股勢力。
只是如今界壁立在那裡,猶如鍋蓋蓋住了鍋,鍋底有火,咕嚕燒著鍋中的水。
而且從眼下的局勢看,鍋底的火正越燒越旺。
各自想要做成各自的事,得先把鍋底的火給滅了。
於是聖子和蓮花生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滅火一事上,暫時可以合作一把。
問題是,這燒火的人,藏身在哪?
天機上尋不到絲毫蹤跡,只能大海撈針一樣去尋了呀。
蓮花生開口提議:「聖子往南,我往北?」
聖子想了想,點頭同意:「也好。」
兩人當即分開,一往南,一往北,去尋燒火的人。
飛了許久,老頭忍不住問道:「聖子,這和尚什麼時候到的無始海?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禍害,宗里就沒事先察覺嗎?聖子與他合作,會不會不太好。」
說來也是笑話。
一個魔修,居然說一個和尚是禍害,還擔心不已,憂懼萬分。
這可真是……
聖子隨口回道:「無終天魔王復甦之時,他已來了無始海,一直蟄伏至今。」
老頭當即驚呼:「無終天魔王真的復甦了?」
「那還能有假?」
聖子瞥了老頭一樣,像看傻子一樣,「人族的大劫之世來臨,正是無終天魔王再造無終天淵的最好時機,祂不真的復甦,還假的復甦?難不成等到大劫過去再復甦,然後一復甦就又挨那位一劍,再次被斬滅嗎?」
「可是……可是……」
老頭有很多話想要說,卻又不知該怎麼說,訥訥不能言。
聖子不去理會老頭,心神沉入眉心紅蓮印記,對印記中盤踞的和他有七分像的披頭散髮中年男人虛影,隨意問道:「是吧?李據?」
中年男人虛影睜開眼睛,語氣漠然:「你應該叫我父親。」
「呵呵……」
聖子笑而不語。
父親?
你不當人子!
也配做父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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