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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突破元嬰?沒人通知我啊!

  第201章 突破元嬰?沒人通知我啊!

  虺垂首站在渡星河身後。

  豎瞳往往會令人想起冷血生物,予人危險且充滿侵略性之感,可此刻,那雙意味著蛇類的豎瞳卻飽含淚水,眼尾通紅,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兩人的身份已經截然改變了。

  在渡星河重啟法陣,並以血喚醒巫女的考核程序,進入到閣樓之中時,虺是她的引路人,也是告知她考核內容的「考官」,她無法自行離開,而當考核完結,虺也沒說要送她走,因為……

  「相信渡姬大人已經明白了一切。」她說。

  真正重要的內容,往往不是通過文字或者話語來溝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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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她的麒麟,在出生之始就透過血脈繼承了先祖所有法術和修煉秘方,而她繼承巫女力量的同時,也接收了梵姬的記憶,也就是巫族遭到玄國入侵的經過,她相信渡星河會站在巫族這一邊。

  「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嗎……」

  渡星河在原先梵姬最喜愛的搖椅上坐了一會兒。

  隨著陣陣搖晃,天花板的景象也跟著晃動。

  渡星河感到強烈的不真實感,沒法把那將死之人和小飯姐結合在一起,總覺得小飯姐會突然破門而入,不屑地告訴她——要勝過她,還早得遠呢。

  「虺,我是通過實力打敗梵姬的嗎?」

  虺抹了抹眼淚:「理論上,我是不能侮辱在任巫女的。」

  在任巫女渡星河:「沒關係,我允許你侮辱我。」

  虺抬手,水鏡前便出現了巴幽南嶺最邊緣處,連接著雲霧海的一線海景:「看到這片海了嗎?」

  「看到了。」

  「那是梵姬大人給您放的水。」

  渡星河笑出了聲,片刻又嘆口氣。

  她擁有梵姬生前所有的記憶,自然百分百地明白她的感受,她為了責任留著一口氣,早就不想活了,對於死在繼任人手上一事只有無限的歡喜,她並非英年早逝,哪怕擱人均壽命成百上千的修仙界都稱得上喜喪,全村吃飯都不帶哭的:

  但是……

  「我才剛認識她啊。」

  渡星河雙手在頭髮上抓了兩把,把頭髮抓亂。

  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才答應從閣樓出去之後要一起做很多事情的前輩兼朋友,不僅如此,她還在梵姬海量的記憶和情感之中,撿拾到有千分之一的情緒,是不能和她一起回到現世之中的遺憾。


  怎麼會有人在認識她的那一刻起,就是來告別的呢?

  渡星河用力一蹬,整張搖椅連帶著她往後失了平衡,眼看她正要摔在地上,原本種植在書桌旁的綠植瘋狂生長,厚重的葉子托住椅背,將她連人帶椅穩穩承托住。

  「這裡馬上就要崩潰了,請渡姬大人隨我來。」

  虺不容分說地將她攙扶起來。

  閣樓是由梵姬創造出來的空間,她身死道消,這裡的一切自然會隨之消散。

  渡星河撥開她的手,自己站起來:

  「每次四個字的叫我,太過雍長,我不喜歡。」

  「那您想我怎麼稱呼你?」

  「我有名字。」

  「直呼巫女大人的名字未免太不敬……」

  渡星河抬手,按了按額頭:「罷了,總之把大人倆字去掉,這是命令。」

  兩人對話間,周圍的一切快速分崩離析。

  她和小飯姐全天候待著的房間,打坐時坐的蒲團,被煙雲環繞的演武場,全都在頃刻之間化為烏有,唯有她所留下的心法,落入了她的手中,被她收進儲物戒。

  當二人所在的那一層也開始融解時,渡星河也想明白了她強烈的荒謬感。

  如果把一切當作一個遊戲,那梵姬就像是坐擁大量經驗,會掉落頂級心法的隱藏稀有怪,不是渡星河現時的等級能挑戰得了,而她居然把自己長得看不見的血條自削得剩一層血皮,待渡星河去砍,去收穫,等同白給。

  梵姬就沒想過她會拒絕嗎?

  為什麼是她?

  渡星河和虺走在逐漸崩塌的石階上:「如果梵姬必須要死在我手上,那她該早點跟我坦白,而不是把我蒙在鼓裡,我有很多事想親自向她問個明白。」

  「如果跟你坦白了,你還會殺她嗎?」

  渡星河攥緊劍柄:「當然會。」

  如果這是朋友意願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揮劍。

  虺腳步一頓,前方豁然開朗,現世的光芒映照進來,被「囚禁」於此地太久,她的聲音不禁添上一分激動雀躍:「梵姬大人覺得你不會。」

  渡星河邁步往光處走去:

  「那是她還不夠了解我。」

  ……

  七日前。

  渡星河的三個徒弟做好了長居於祭壇之中的準備,心月更是在修煉之餘撥出時間為師父祈福。

  在得知師姐的舉動後,參水問:「祈福有用嗎?沒想到師姐你這麼迷信。」


  「師父說天靈根都是受天道所鍾愛的,」心月抿了抿唇:「萬一我真能讓天道為師父增添一分氣運呢?」

  參水盯著師姐片刻,覺得師姐特別像小雲鄉老了買保健偏方的凡人。

  他沉吟:「不過師姐說得有理,萬一呢?師姐也是用自己的方式想為保佑師父盡一分力……那我也來!」

  於是他向數九姐借來紙,紮起了紙人。

  祭壇中到處是瘋長的藤枝,砍下來稍作處理,削一削就是極好的紙人骨骼材料。

  「師兄的手藝真好,可是在哪兒學過?」

  「之前在凡人村落里混飯吃的時候偷過師。」參水笑著說。

  數九情也不好意思干看著師兄師姐忙活,但她又沒有參水師兄的好手藝,於是提議:「既然是為師父祈福,不如我在你的紙人上面寫滿保佑平安的靈文?」

  「這點子不錯!」

  參水興奮地點點頭。

  七日後,當渡星河吸收完梵姬的所有力量,從閣樓回到祭壇之中時,就見到兩列栩栩如生,身上除了眼睛都寫滿詭秘靈文的紙人列隊,用硃砂所點成的眼睛幽幽地看向她,而她最鍾愛的大徒弟心月則在點滿蠟燭的木屋中合眼祈福。

  渡星河:「……」

  感覺再來晚一步,都要有人為她哭喪摔盆了。

  「師父!」

  木屋裡的心月睜開眼,不敢置信地起身撲向她:「你回來了!」

  他們都做好了要等上十年八載的準備,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次見到活著的,完好無缺的師父。

  不僅如此,師父身上的氣息還變強了許多。

  渡星河的修為原本就比他們高,如今卻更多了一分如淵如海,深不可測的威壓,就好像見到陳前輩一樣。要知道,陳不染是突破已久的化神期,師父不過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回來氣勢卻可與他相提並論了。

  參水和數九情也是難掩激動。

  只是兩人愛惜生命,沒有和心月大師姐爭搶位置。

  「嗯,我回來了。」

  渡星河一手接住她,從血池裡走出來。

  心月敏銳地注意到,在師父原本光禿禿的左耳上,此刻掛了一條墨綠銀蛇耳飾。

  「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可有好好修煉?」

  渡星河笑問。

  心月便將師父走後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說完,她頓了一頓:「師父不在的時候……祭壇里很安靜,陳前輩也在忙他自己的事兒,我們的事情乏善可陳,不如聽聽師父的。」


  「我也想聽聽老祖宗說說。」

  四人忽然聽見一把沉沉的柔和嗓音。

  渡星河抬眸去看,陳不染正邁步走進來,燭光將他拉出長長的一條倒影,融在半明半暗的祭壇中,連笑意都被模糊得失真。

  二人對上視線。

  他的目光里多了一分瞭然:「不過,現在該改口叫巫女大人了。」

  「嗯。」渡星河反應淡淡。

  她通過考核,成為巫女這事,因為梵姬的死蒙上了一層陰影。

  只是,她還想知道,陳不染成為虺口中的大巫,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等她開口,他又接著說:「還有,恭喜巫女大人即將突破元嬰。」

  「……啊?」

  這回四人是真的全傻了。

  渡星河沒再說話,而是閉眸內視。

  從金丹突破到元嬰,需要經歷一個碎丹成嬰的過程——說白了就是不斷用靈氣去衝擊金丹,將金丹從凝鍊的修為重新化作一團靈氣,再吸收天地靈氣,將其重新凝結成嬰。

  可問題是,她沒感覺到自己金丹碎了啊!

  這麼大的事,能不通知本人嗎?

  碎丹成嬰,本人也可以不到場嗎?

  也太獨立了點吧!

  然而,渡星河再作內視時,發現自己的五顆金丹變成了五團金色的霧氣,正在她的體內緩緩流轉——在頃刻之間,她明白了,金丹要突破元嬰其中最大的一個難點,便是以靈氣將金丹衝破,這半年裡,梵姬時常偷偷在她修煉時加以援助,就是用了某種在平雲大陸上早已失傳的巫族內部手段助她衝擊金丹。

  而在煉化了梵姬的力量後,將散開的金霧凝結成元嬰,只是時間的問題。

  梵姬都替她想好了。

  梵姬在賭——賭她們有共同的仇家,賭她在另一個世界線上,哪怕境達大乘,也依然會把向玄國報仇的事情放在第一項,賭她有良心,賭自己傾其所有押注在渡星河身上後,她不會忘記她的恩情。

  對著體內的璀璨金液,渡星河竟沒有一絲歡喜。

  她將神念收回身上,對陳不染說:「其實我是一個很見利忘義,恩將仇報的人來的。」

  「嗯,巫女大人說的都對。」

  陳不染頷首。

  渡星河知道他在把自己的話當放屁。

  也罷。

  再多說兩句,就像嘴比劍硬的傲嬌了。


  好在,陳不染沒在那個話題上深究,而是道:「外力助你碎丹,你身上雖然有大量靈力助你凝聚成嬰,可依然處於神魂不穩的狀態,我建議你閉關修煉,或者……用你自己喜歡的方法去修煉。」

  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靜修中悟道。

  據陳不染對她的觀察,就覺得她更像需要入世來提升境界的類型。

  渡星河知道以自己的境界,在陳不染面前不可能有什麼秘密,於是很自然地問他:「你估算一下,我大概多久能凝聚出元嬰?」

  「慢起來不好說,快也得三五年。」陳不染說。

  這還是她從梵姬那無痛煉化了大量靈力,又經歷過第二人生洗鍊感悟之後的結果。

  說到三五年,陳不染語帶笑意。

  快的話,三五年就能完全踏入元嬰境,這有什麼好不滿的?

  祖墳不僅冒青煙,要冒七彩霞光了!

  心月跟參水向來把師父當活神仙來拜,聽得這番話,也只是單純為師父感到高興,數九情卻不然。

  「……啊?元嬰?」

  數九情慢慢舉起雙手,把自己的耳朵提溜起來晃了晃。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聽錯了,不然兩位師兄師姐在聽到這等驚爆事兒時,怎麼還能保持住如常的神色:「你們都不用驚訝一下的嗎?這是元嬰啊!師父今年才幾歲!她消失了甚至沒有一年!啊?你們都這麼修煉的嗎?」

  「師妹大驚小怪,師父天資出眾,比常人修煉快一點也是正常的事。」

  心月神情自若道。

  數九情:「……」

  數九情:「師姐,你一定閉關修煉了很久。」

  這是比常人修煉得快一點的問題嗎?

  渡星河的突破效率,就跟遊戲裡十四歲上大學的天才醫學院碩導,擱現實里會讓人懷疑什麼背景啊二十七歲當主任醫師,關係戶別把我治死了……一個等級的,心月這種「外行」只覺得她師父就該這麼厲害,而擁有正常修士常識的數九情覺得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少頃。

  「哈哈哈……我師父元嬰了……我是元嬰期大能的親傳弟子……」

  數九情一手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晃了晃。

  在短暫的懷疑人生之後,她選擇了接受這美好的一切。

  她數九情,終於也是站對隊,選對人,抱對大腿,走上修仙巔峰了!

  只可惜巴幽南嶺許多地方都登不上玉牒的平台,不然她真的想在論道版塊里發一個新帖子——


  [如果你們知道我師父是誰,你們也會覺得我命好]

  「師姐,咱們師妹不會瘋了吧?」

  參水覷了覷她,悄聲問心月。

  「她到這一刻才明白師父的能耐,已經算是慢了。」

  心月淡聲道。

  她飛快接受了這一切,轉而問道:「師父,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是留下來,還是有別的計劃?」

  兩人從進行仙盟大比的金烏城離開後,就聽了蠱靈的話,徑直去尋找現世中的祭壇了,並沒有談及過後續的計劃。

  渡星河轉身,看向那被冰封在血之中的蠱靈本體。

  恍惚間,又回憶起了它的夢。

  她定定神:「祭壇中有梵姬封存的靈氣,修煉效率不輸在秘境之中,我們可以留下來一段時間,精進你們的修為,整座廟宇里所留下來的蠱蟲,也能助你們的蠱蟲進化。」

  整座廟宇,對後人來說就是挖不盡的寶窟。

  如果不是渡星河冒險前往,這裡可能一直被封印到梵姬身死道消,化成一處無人知曉的秘地了。

  「好。」

  三人齊聲應道。

  數九情暗暗鬆一口氣,她自然是喜歡在這處修煉的,只是陳前輩的壓迫感太強,讓她有點過度緊繃,既然師父回來,那就不必再怕他了。

  心月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她回首:「既然師父決定留下,那就要把師父起居的住處收拾出來,這陋屋狗都不住,不能委屈了師父。」

  在狗都不住的陋屋裡住了半年多的數九情:「……啊?呃,嗯,算了……」

  「不必。」

  只見,渡星河抬起手,後頸上的蠱印亮起紫光。

  啪。

  下一間,一道颶風在祭壇中颳起,席捲過所有人。

  這道風來得既急且猛,猝不及防之下,他們都閉了閉眼。

  而當再度睜開眼睛之後,周圍已經煥然一新。

  原本滿布灰塵、污垢和藤蔓的牆壁變得光潔如新,地面上的磚光可鑑人,連殘破的蠱蟲銅像也恢復了本來模樣,莊嚴地無聲注視著來者,燭光不再搖曳,目光所及之處,儘是明亮。

  空氣中,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自然果香和花香,深吸一口,便感到勃勃生機瀰漫在周圍。

  「這是師父的新法術麼?」

  心月好奇問道。

  「是祭壇有了新主人,活過來了。」


  陳不染道:「巫族祭壇有靈,與巫女本人連結成一體,一切都由她心念轉動,灰塵和污垢會自動消失,只要她想,她甚至站在原地,這裡的地磚都能將她送到任何一處。」

  「這比在洞府居住更便利!」參水驚訝。

  「尋常洞府,豈能與我們巫族相提並論。」

  陳不染冷冷地瞥他一眼,那驟然掃過去的威壓,讓他猴毛直豎,是謂警告。

  渡星河走前兩步,按住他的肩:「當著我的面,恐嚇我的徒弟,不太妥當吧。」

  「我自然聽你的,巫女大人。」

  陳不染收回視線。

  渡星河不與他多作計較:「我現在先把蠱靈放出來。」

  梵姬在蠱靈身上下的封印更深,就是為了保護他,不被之前玄國的人所發現。

  因此,在她死後,這血冰還未消融。

  渡星河把手貼上去,感受到從中傳來,時隔成千上萬年傳來的靈力波動。

  「解不開嗎?」

  見她久久沒有其他動作,陳不染便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不需要。」

  渡星河淡聲說,解開了梵姬留在現世之中,最後的一道法術。

  那能焚燒靈體的烈焰都融不開半點的血冰,在頃刻之間被消融成一灘血水,懸浮在半空之中的蠱靈本體跌落下來,正好被渡星河接住。

  他的一對觸角垂落下來,抵在她的額頭上,怪癢的。

  渡星河抬起手,捉住他的兩隻觸角。

  手感綿軟得有點像被搓成長條的年糕,涼乎乎的,她下意識用力扯了兩下,陳不染正要制止,蠱靈本體便嗷的一聲,滿臉漲紅地從渡星河的手中奪回自己的角角,退到角落處:「無禮!放肆!下流!嗚嗚嗚嗚梵姬怎麼選了個登徒子當巫女啊!我的清白!」

  渡星河轉頭看向陳不染:「……啊?」

  「觸角對蠱靈大人來說是不能輕易碰觸的地方。」他說。

  渡星河絲毫沒有反省之意:「不能輕易碰觸,那倒是收好它啊。」

  蠱靈沒有回應她,而是蹲了下來,抱頭晃著腦袋。

  正當渡星河以為自己扯兩下把他腦神經扯鬆脫了之時,蠱靈才慢慢停下了搖頭晃腦的動作,原本英俊的外貌漸漸變得陰柔,他予人的性別感本就模糊,這下更是活脫脫的女子相貌了:「你把封印解除的瞬間,秘境崩塌,我也回到了本體之中,兩邊的記憶產生了一點衝突,加上你突然抓我的觸角,嚇了我一跳,才看上去有點像在發瘋。」


  蠱靈說著,不著片縷地走到眾人面前。

  在環顧五人的穿著後,一層深藍色的皮迅速覆蓋在他的身上,模擬出近似的衣袍質感。

  他的目光落在渡星河身上,神色複雜:「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他說的,自然是解救他的事。

  渡星河抬眉:「你沒想到我會成功,還叫我來?」

  「你不要曲解我的話,」蠱靈搖了搖頭,瞥了一眼陳不染:「我給你找來一位化神期的幫手,為你保駕護航,又明知梵姬不會為難你,難道不是把好處都送到你面前來了嗎?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只是互惠互利。」

  恢復了兩邊的記憶之後,蠱靈也拼湊出了真相。

  在秘境中的他,曾經以為自己是被歹人所封印的,他只知渡星河只要找到梵姬,梵姬為了巫族的傳承,肯定會對她傾囊相授。

  巫族是他所親選的眷屬,巫族的興衰和他息息相關,如今又多了一個……

  主人。

  屬於祭壇蠱靈那一邊的記憶深感不忿:「話說你生不出來就別生啊!你再等等啊!認一個外來修士做主人算什麼?你就這麼怕死嗎?」

  對他而言,就是沉睡多年,醒來發現自己認主了。

  秘境蠱靈反駁:「我們就是通過生出來的蠱蟲汲取力量的,如果生不出來新的蠱蟲,很快就死了啊!能活為什麼要死?你也理解理解我,何況我選的主人有什麼不好嗎?她不是來救我們了嗎?而且她也得到了梵姬的認可!」

  「梵姬認可又怎樣!梵姬有多好騙你不知道嗎?而且她就喜歡這種颯爽的劍修!哈,你可真會挑啊!」

  「你幹嗎這麼說梵姬啊!」

  「她把我封了這麼多年,我就不能說她兩句了?」

  「她封印我是想保護我,免落玄國之手!」

  兩種截然不同的語氣,由蠱靈一人說出。

  渡星河看向陳不染,他說:「蠱靈大人本體在沉睡的時候,精神是清醒的,神魂分離得太久,長成了第二種獨立人格也是時有的事,過段日子就好了……」

  他話沒說完,就聽見蠱靈吐出來一句:「那要是不封印我,我可以投靠玄國啊。」

  陳不染:「……」

  蠱靈抬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惱怒得耳朵和觸角都紅了:「這話我都說得出來,你還是我嗎?」

  「你在秘境裡偶然還能見到巫族的人來拜見你,還有蠱蟲環繞陪你解悶,又怎會明白我在冰中孤寂。」

  只見蠱靈一邊生氣,一邊掉眼淚。


  怕是短時間內,都不能和自己達成和解了。

  渡星河欣賞了片刻他們的內鬥,便走到他面前來,說:「不要爭吵了,雖然你們意見不同,但我都是你們的主人。」

  臉頰被自己抽得腫起來,雙眼也通紅的蠱靈淚眼汪汪地抬起頭:

  「你找的主人怎麼說話這麼畜生啊……」

  「這點我不反對。」

  蠱靈用手背抹了抹眼淚,上下打量起渡星河,祭壇蠱靈哇一聲的又哭了:「才剛從金丹突破到元嬰,元嬰都還沒凝結出來,好低的修為啊!你怎麼找的人!」

  渡星河的境界,在平雲大陸就沒有同齡人能追得上她的。

  就算深居在玄國核心的太子殿下,恐也難望其背。

  她好氣又好笑:「還嫌棄起我的修為來了!等著吧,陳前輩不是說快的話我元嬰三五年就能凝結出來麼?」

  「那是快的情況,慢的話,興許要很久很久呢。」

  蠱靈嗚咽著說:「她是生懷居士,我需要她啊。」

  生懷居士……

  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渡星河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正要應下來,腦海中卻靈光一閃。

  既然宮斗系統的多子多福能讓她在結丹結出五顆內丹,金丹期亦有五顆金丹加速她的修煉,那是不是意味著,系統同樣能影響到她的「元嬰」?

  元嬰元嬰,聽著就是個寶寶啊!

  渡星河立馬轉身,無視掉自我爭吵不休的蠱靈,把系統呼喚出來:【系統,系統,我懷了!】

  其歡天喜地的語氣,讓沉寂已久的宮斗系統也為之精神一振。

  宮斗系統:【掃描宿主身體,並沒檢測出受精卵。】

  渡星河:【我懷孕不需要受精卵這麼落後的東西,但這一胎快的話少說也要懷個三五年,有沒有能催生又不影響胎兒的物品可以兌換?】

  加速生產,主打一個效率!

  聽到三五年的孕育預期時,連宮斗系統也靜了一靜。

  片刻,它艱難質問:

  【宿主,你是懷了哪吒麼?】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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