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地宮惡霸

  第121章 地宮惡霸

  滄衡子將陛下賠償的靈石收入囊中。

  賠完後,應蒼帝繼續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檢測靈力波動的儀器市面售價六百下品靈石,滄衡子三百入手的二手貨,自己用了三年有餘,現在要了陛下六百中品靈石。

  其中的差價,全是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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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衡子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

  應蒼帝才坐了一會,人就消失了。

  身邊有人會使他坐立難安,年少氣盛時他會讓人遠離自己,不聽勸便殺了,在許多年的歲月沉澱過後,如今變得溫和了些,遇事不決躺進棺材,還有陶俑貼心地幫忙把棺材蓋子拉上。

  「他……是在打聽師父的事兒麼?」

  在煉器室角落的心月遭到波及,險些被排山倒海的靈壓掀翻過去。應蒼帝走後,地宮涼風一吹,她的後背全是濕的。

  滄衡子:「多半是。」

  見心月面露憂色,他安慰道:

  「你不必擔心,依我看,只有星河讓他吃癟的份。」

  二人到底誰吃癟,滄衡子暫時不知。

  可就在渡星河不在地宮裡的日子,應蒼帝隔三岔五就出現在他的煉器室,端著那張俊美的臉往他旁邊一坐,光都好像暗了兩度。

  滄衡子放下手中的工作:「陛下,你想說啥就說吧。」

  「沒什麼。」

  他的語調清冷矜貴,氣勢不容迫視。

  這是應蒼帝刻意保持的,因為他發現自己不收斂氣息,別人就不會盯著他看,讓他行走時放鬆許多:「只是來看看你。」

  「……你來看我往眼睛上蒙個白布幹嗎?」

  「看人不必用眼睛。」

  看到陛下臉上那條白綢,滄衡子就有點恨得後槽牙發緊。

  自己煉器,要選定良辰吉位,搜羅不同屬性的材料,精心鐫刻銘文,控火訣把控地火融煉材料時的靈力變化,才得以煉出法器,想要進一步的法寶更是得嘔心瀝血……

  而應蒼帝那條白綢是什麼來頭?

  丫就是在庫房裡隨便選的凡人織品!

  結果戴在他身上,戴久了,被靈力浸潤成上品法器了。

  煉器師看到這一幕,真不知道該跟誰說理去。

  「陛下是想來問星河的事兒吧?」滄衡子直截了當的說。


  「你怎麼知道的?」

  「不然還能是參水?往常也不見你這麼關心動物。」

  滄衡子剛說完,應蒼帝又消失了。

  他沒往心月的方向猜,是因為心月討厭跟男人接觸——她知道滄衡子在為師父煉製法寶飛劍,對師父有恩情,於是幹活得特別賣力,對他也很是敬重,但能離得遠遠的,就會選擇在最遠的位置呆著。

  應蒼帝這人吧,誰離他一丈遠,他就能再往外走十丈。

  兩人反向奔赴,那還能有個屁的故事?

  渡星河在外面又是學真武化身訣,又是單劍闖入黑齒城浴血奮戰的日子裡,滄衡子就每日接受著社恐皇帝的折磨,終於在第十天的時候,應蒼帝開口:「我對渡星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喜歡她。」

  「嗯嗯。」

  「我只是想不明白。」

  「嗯嗯嗯。」

  滄衡子嗯了五聲,就把陛下嗯走了。

  翌日,應蒼帝把話題接下去:「那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覺得對一個人想來想去就是喜歡的開始,但你喜歡她啥呢?你倆又不熟,你別整天待在棺材裡把自己幻想成話本男主角了,人家男主角不是提劍闖天涯高朋滿座的少年俠客,便是春風得意的狀元郎。再說了你每天來我這坐,你敢主動找她嗎?不主動的人活該得不到愛情!」

  滄衡子的話震耳欲聾。

  應蒼帝沉默片刻,反問:「你振振有詞,那你的愛情呢?你是不是也沒主動?」

  滄衡子:「我主動了,他們不同意。」

  「是我的話就不會被流言蜚語影響。」

  應蒼帝不以為然。

  他只是不喜歡和人群接觸,不代表他真的怕了誰。

  能抵達他這境界的,連天道亦無畏。

  滄衡子嘆氣:「主要是我哥跟我爹媽都不同意我喜歡嫂子。」

  應蒼帝開始懷疑自己來找他傾訴心事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第十一天,他決定換個人問問。

  應蒼帝曉得心月不想異性多接觸,便體貼地略過了她,直接找上參水。

  他同樣醞釀了數天。

  參水對自己身邊偶爾會多出一個活人沒啥想法,第十四天的時候才問他:「陛下,你是不是挺中意我現在幻化出來的這個模樣?」

  「面目可人。」

  小小猿妖的幻障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只是出於禮貌,應蒼帝才淺淺地認可了他。


  不料,參水放下手中的武器,轉頭過來看他:「你要是中意,我用這模樣跟你親熱親熱。」

  「……不必。」

  應蒼帝忍不住問:「難道你很有經驗?」

  參水得意忘形起來:

  「哈哈!那你可問對人啦!」

  當天,應蒼帝是聽了一腦子的污言穢語,晚上久久難以入定冥想。

  問過參水之後,他倒是沒再去打擾滄衡子了,嘗試再次閉關靜心,只是靜了沒兩天,渡星河就回來了。

  她這回走的另一條道,從正門進。

  曾經攻擊她的太監宮女殭屍和武俑仿佛被誰提前打點過,對她的到來毫無反應。

  渡星河輕車路熟地摸到煉器室,門外多了個木牌。

  【參水和應蒼帝不得入內。】

  「大師,我徒弟打擾你煉器了麼?不用給我面子,打他一頓他就安靜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渡星河推門而入。

  熱浪迎面湧出,煉器同樣要與地火作伴,幾乎沒個涼爽的時候。

  滄衡子說不是:「只是他會把陛下帶過來。」

  「他沒調皮便好。」

  到底是欠了大師人情,渡星河就不想再給滄衡子添麻煩。

  「都發生什麼事兒了?」

  不用他問,渡星河往煉器儀旁邊一坐,就滔滔不絕地說起這陣子的經歷。聽她先是得了萬法廟的機遇,又和海主結下緣份,他不禁面露驚色,搖了搖頭:「黑齒鮫人不是好惹的,你闖進黑齒塔肯定受了不少的傷……鮫人是其次,許多邪丹師就借著荒漠這邊勢力錯綜複雜,為無主之地,你破壞了他們的集會地點,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

  同樣修仙,滄衡子潛心在煉器一道發展,會帶來麻煩的事情能避則避。

  煉器儀內傳來礦靈的吐槽:

  「不要嘗試理解劍修的行事作風,他們都這樣,路見不平一聲吼提著劍就上去了。

  渡星河將自己的儲物戒權限打開:「大師你來看看,有沒有用得上的東西?有的話,就當是我給你帶的手信。」

  滄衡子給煉製法寶是看在融羽師父的情面上,但她自己也想還他的人情。

  到底是白撿的東西,要反手送出去也不心疼。

  「都是你賣命得來的,自個留著就是。」

  滄衡子沒看黑市集會的方向去想,見她堅持,才象徵式地往裡看了眼。

  誰知這一看,就是挪不開眼了:「冰玄珠?古樹樹幹??蝕靈花???」

  「啥玩意?冰玄珠?給我來兩顆。」這是被煉著的礦靈說的。

  既然是渡星河未來的劍索要,滄衡子就直接取出兩顆,扔到煉器儀里去了:「你別說,冰玄珠還真很適合你的劍。」

  冰玄珠是生於極寒之地的產物,自帶的寒氣甚至能夠凍結靈力這種無形之物:「剩下的……雖然珍貴,全用在礦靈身上元素構成會變得雜亂,反倒不利於你凝聚力量。」

  滄衡子一樣一樣地給她分析:「像這份龍血,用在身上能夠大大增加身體強度,乃體修夢寐以求之物,可是用在防禦法寶上,也能增強其抵禦法術攻擊的能力,看你是想如何使用了。」

  待他說完,渡星河說:「既然我用不上,那大師就留著吧。」

  他還沒開口拒絕,她就接著道:「當時我身無長物,大師不也痛快答應給我煉製寶劍?就連要給心月的義肢也別無二話,我心裡就把大師當自己人了,計較欠不欠的反倒不美。」

  滄衡子發現,在融羽這女徒弟上,有一種便是修仙界之中也很難得的江湖豪氣,她不拘小節,理所應當地接受旁人對她的好,因為她配得上,還得起,待別人亦如是。

  裡面是多少市面上難尋的材料啊!

  她也不怕他故意說煉製寶劍用不上,昧下她的材料。

  被渡星河接納作自己人,無條件地信任的感覺,使內心一片滾燙。

  放在儲物戒上的手頓了片刻,滄衡子長嘆一聲:「像星河小友這樣的心性,當真今世難求。」

  他不多取,只留了一些自己用得上的。

  渡星河看他克制,便乘機說:

  「不如大師多拿些,給我打一套趁手的暗器就當打平了。」

  礦靈點評:「好陰險的劍修。」

  滄衡子答應了下來。

  ……

  向滄衡子炫耀了一番戰利品後,渡星河提著龍血回屋。

  要不是滄衡子聞出了是龍血,她還以為是一管尋常妖物的血。

  龍血盛放在一個特殊質地的酒壺之中,拔開塞子,一股近似鋼鐵和腐蝕性液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令人懷疑把它塗抹在皮膚上,會不會帶來腸穿肚爛的效果。

  看著就不像敏感肌能用的。

  她將壺身微微傾斜,先倒些許在手心。

  龍血在燈光下呈現暗啞的紅色,有一種粘稠的質感,像是會誘發動脈硬化和腦血栓等等的疾病。她將龍血塗抹在手掌揉開,才依著滄衡子所教的,往外露的肌膚上塗抹。把周身也塗了個遍。


  不一會兒,被塗抹到的地方便隱隱發起熱。

  屬於龍的霸道力量滲進皮膚,強橫的力量碾壓過神經。

  只眨眼的功夫,渡星河便疼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比上回受傷還疼!」

  渡星河閉目忍受,耳側卻一陣冰涼——

  原來是小胖察覺到主人疼痛難耐,快樂地出來撒歡。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鍛打,提煉,改造。

  參水聽說師父回來,正到處找她呢,一進門就看見師父面如金紙地躺在棺床里,身上還有暗啞的血跡沒吸收完:「我的老天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啊!」

  他撲通一聲跪在棺床邊抹起眼淚來,業務熟練得令人心疼。

  只見一隻皓白的手搭在棺材邊,從棺材裡傳來他師父幽幽的聲音:「我還沒死呢……」

  「師父?」參水探頭進來,被她用手將臉推回去:「我在吸收龍血,疼得很,你別煩我。」

  參水乖乖地被推開,在旁邊坐下等待。

  師父方才說龍血的樣子,真的很像那些被保健養生藥方騙取錢財的長輩。

  畢竟是預備拿來在黑市拍賣的稀罕物,這一帖龍血下去,渡星河頓覺身體強度來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甚至能和正經體修不用任何外物純靠肉身扳扳手腕,她也未必會處於下風!

  漸漸地,痛意從四肢消褪,凝聚在內臟之中。

  甚至來到了她的丹田。

  「過來。」

  渡星河再次招手,參水就屁顛屁顛地迎了過去:乖巧道:「師父,我在呢……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師父那溫柔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擰,正時針旋轉。

  疼得參水直冒眼淚。

  渡星河:「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果然,看到別人一起痛,心裡登時好受得多,比什麼安慰劑都管用。

  看小徒弟無辜被掐,心地善良的渡星河有些過意不去,便晃了晃酒壺,把剩下的部份取一半抹在參水的頭頂上:「以後你就可以跟別人說你的頭很鐵了。」

  參水不明所以,只覺得頭被師父摸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當得知師父回來的心月趕到屋裡時,入門便見到師弟在地上捂著頭滾來滾去,不由多看了兩眼:「他怎麼了?」

  「被我點化了。」

  心月恍然,渡星河見她來到,牽著她的手講述龍血的作用和疼痛,她聽罷果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接受:「師弟能忍的,我也能忍。」


  她不想輸。

  地板上滾來滾去的參水:「我忍不了嗚嗚嗚,痛!太痛了!」

  三人將一壺龍血盡數吸收完後,面貌雖未有改變,予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了。

  就像是一把被烈火煉過的銳器,透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能。

  強大的力量在體內為己所用,師徒感覺特別好。

  還有地板上那隻也漸漸緩過氣來,擔憂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該不會禿了吧?」

  「沒禿,好著呢。」

  渡星河懶得再把自己的事情講一遍了,去煉器室時帶了留聲石,直接給他們原汁原味地播放。

  旅途驚險萬分,聽得心月不時面露憂色。

  特別是聽到師父受傷,身邊卻沒有擅長治療的人時,不由攥緊拳頭,悶聲說:「師父下回還是把我帶上吧,我不會拖師父後腿的。」

  渡星河頷首:「下次不當孤膽英雄了。」

  越級刷怪,果然還是得帶治療啊!

  參水聽完渡星河的全程經歷後,遲疑道:「師父,那個鮫人宮主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可能,」

  渡星河哈哈一笑,直截了當地否決這個可能性:「他是感謝我解開海主的毒,救了鮫城呢,你別什麼都往情愛的方向想,過兩年人家說不定就被分化為女鮫了。」

  既然師父都這麼肯定,參水便沒再問下去。

  只是他品,他細品,越品越覺得鮫人宮主是對師父有意的。

  「下次還是帶著你倆吧,打起架來不吃虧。」渡星河捏了捏心月的小臉。

  久別重逢,渡星河嘴上沒說,心裡也是有點想兩個小徒弟。

  二人不在身邊時,她就像沒有後顧之憂的獨狼,爛命一條就是干,深入虎穴更覺痛快,屍體一樣掛在麒麟後背時,迷迷糊糊的很舒服,原來是差點死了。可回到他們身邊時,死裡逃生的恐懼才後知後覺地漫上心頭。

  只不過讓她再選,渡星河還是不會後退。

  「對啊,師姐能好師父的治傷,我能……」參水思考了一下:「我能用美人計,從旁輔助師父!」

  「海族排外,你是岸上的猿妖,他們不會喜歡你的。」

  「我入了水,就是水猴子。」

  「……」

  渡星河開始重新考慮是否要帶著參水行走江湖這件事,有點太丟人了。

  她正了正神色,想起架在煉器室外的木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地宮有發生什麼事嗎?」


  到底有應蒼帝這個不可控因素在,渡星河對他是有些忌憚的。

  心月搖了搖頭:「師父走之前,陛下經常到煉器室來找滄大師,不過待得不久,經常我入神修煉片刻,就回過神來他就不見了。」

  應蒼帝施法隔絕了聲音,她聽不到二人談論的內容。

  心月也不是八卦的性子,更愛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他也有來找過我,都是很快就走了。上次我跟他說話,他老是臉紅,比小姑娘還容易害羞。」

  渡星河瞥他,問他跟應蒼帝講什麼了?

  參水便把自己講的內容跟師父複述一遍。

  渡星河:「……」

  現在不該是她忌憚陛下了,該輪到陛下懷疑她的為人了。

  從滄衡子和參水的話中,以及她自己和應蒼帝的交流,她在心中輕描出對這人的心理畫像,並不是她認知中的任何一類帝王。

  心月望著她片刻,輕聲問:「師父這次待多久?會帶我們一起出去嗎?」

  「我決定在地宮裡待到法劍練好。」

  聽到渡星河的話,她才高興地笑出來。

  ……

  渡星河仍然記掛著應蒼帝曾說過,她身懷五丹,卻在修煉的方法上走錯了路。

  她想著等回來之後,和陛下偶然碰面時,再不著痕跡地提起此事。

  要是他改變主意不想教她了,她就只能想想別的辦法。

  可是回到地宮後,在參水和滄衡子口中天天出現的應蒼帝,卻是不見了蹤影!

  渡星河刻意往主墓室晃悠,也沒瞧見他。

  這也太難偶遇了吧!

  好在對方身份特殊,手握宮斗系統的她還真專業對口了。

  渡星河兌換【窺視帝蹤】,羅盤浮現手中,指引應蒼帝所在之處。

  只是每回在她快要找到的時候,指針便痙攣了一般上下晃動,最終停留在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同樣的狀況反覆發生五次後,那最不可能的猜想便成了真相。

  難道,應蒼帝在躲她?

  他們要在地宮上演他逃,她追,他插翅難飛的戲碼?

  渡星河覺得有些荒謬,合體期大能不想見到她,把她殺了得了,用得著自躲閃?

  她不愛亂猜,便放棄了「偶遇陛下,請教修煉之法」的迂迴路線,直接寫一封言辭懇切的請教信件,在主墓室的門外放下。


  「姐姐,你這信是寫給皇兄的嗎?」

  渡星河回頭時,便看見公主陶俑笑著朝自己走來。

  不愧是滄衡子精心打造之作,這陶俑看著和真人並無分別,當真像一個笑意盈盈的鮮活少女,她頷首:「我想向陛下請教一些事情,只是這兩天都沒見到他。」

  「我也覺得奇怪呢,皇兄往日就待在主墓室里,這兩天總是不在,我都有些無聊了。」

  渡星河說:「如果陛下在忙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了。」

  「哎呀,怎麼會是打擾呢?」

  公主陶俑主動攬下活來,答應她會幫忙將信件交到應蒼帝的手中。

  只是冒出陛下興許不想見她這想法後,渡星河向他請教的想法便淡了很多。

  也是,離群索居的孤高強者,恐怕是不喜被打擾的。

  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在渡星河心間停留片刻,她決定找別的事兒干,盯上了這深海地宮之中殭屍毒物——

  好久沒修煉蠱神訣,都有些荒廢了!

  「在黑齒塔以一敵四時,我發現蠱毒在實戰中的用處,比我想像的大多了。」

  「短暫的神經麻痹,封鎖靈力,都能在瞬間扭轉局勢!」

  渡星河自語,水晶蠍子爬到她的肩上來。

  蠱靈剛把小胖送到她手裡時,它還是小小一隻的,看著剛破殼不久,經過這些時日來的餵養和修煉,它的身體足足大了兩倍,行走時有一股極淺的紫意縈繞周身。

  當渡星河再次走入放滿棺木的長生殿內時,殭屍直挺挺地立著,沒有丁點動靜。

  顯然,它們已經知道她並非地宮的皇后娘娘。

  只是應蒼帝下了旨意,不許攻擊這師徒三人,吃又吃不得,便索性裝作看不到,希望她趕快離開。

  然而,渡星河不僅沒有離開,還放進來一隻蠱蠍,到處嗅聞啃食屍毒。

  屍毒是經年積累在有殭屍所居的棺木之中,小胖啃了一會,就面有難色地轉過頭來。

  主從心有靈犀,渡星河當然明白它是啥意思。

  野生的有毒植物,就像天然蔬菜,新鮮爽脆。

  有毒的動物,也占個鮮美多汁。

  偏偏這上千年積累出來的屍毒,跟吃過期食品似的,還長著毛,蠱蟲也是有尊嚴的!

  「別嫌棄,去別處還找不到呢,可稀罕了。」

  跨越大半個平雲大陸,渡星河也是第一回看見殭屍,還是這麼有年份的殭屍:「你就把它當作埋藏千年的好酒,這哪是發霉,是國窖啊。」


  在主人的勸說之下,小胖又硬著頭皮啃了一會。

  原本剔透的身子從里泛起灰色,逐漸蔓延全身,它慢慢地煉化屍毒,屍毒被煉化後,蠍身又恢復晶瑩:「乖,多吃點。」

  立在原地不動的殭屍們就看著這人帶寵物在它們的棺材裡啃啃啃,心生茫然。

  算了,陛下說不能攻擊他們,忍忍吧。

  就當是給棺材翻新了。

  渡星河帶小胖吃了個遍,被啃食掉屍毒的棺材果真煥然一新。

  她見殭屍們仿佛看不見她,她便走到其中一隻殭屍的身邊,雙手捏住它的臉頰,往裡一按,再將小胖送進去:「看見那顆有毒的僵牙沒有?找到毒腺體,沖這吸。」

  話音剛落,原本直挺挺地靜止不動的太監殭屍突然發難,抬手將蠍子從嘴巴里摳出來:

  「呸呸呸!」

  它捂住臉,眼眶裡連眼珠子都腐蝕沒了,看向渡星河的目光卻似滿懷幽怨:「吃我們的床就算了,怎麼還鑽我的蛀牙啊!太過分了!」

  其他殭屍聽了,悚然一驚。

  它們修煉得久,甚至恢復了生前的感知,不像剛變成殭屍那會,什麼感覺都沒有。

  被蠍子咬到蛀牙,一定很疼!

  被摳下來摔到地上的小胖連滾帶爬地回到渡星河身上,嚶嚶控訴。

  渡星河啊的一聲:「我以為你們都不會動了。」

  她尋思這些殭屍都是野生的毒物材料呢,來了就是她的。

  「……是陛下不讓我們攻擊煉器室里住著的人,包括你,我們就想著只要裝看不見,你很快就走了。」

  沒想到她不僅不走,還要放蠍子咬它們。

  好惡毒的女人!

  殭屍們想起公主陶俑昨日跟它們說的話,說陛下好像對她……登時一陣害怕,暫住尚且如此,萬一等她真成了地宮的女主人,還有它們的好日子過嗎?

  眾殭屍頓時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你們能動,會思考,就更好了。」

  只見她微微一笑。

  正當殭屍們以為她會收手之際,渡星河說:「那就不用我挨個幫你們張嘴了,自己把毒餵給我的蠍子好嗎?」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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