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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日常任務:請懷上子嗣】

  巫族一行人信心滿滿地來到墓室。

  迎接他們的,卻是滿地的蜘蛛毒液和血……

  「蜘蛛棺呢?」

  布塔大著膽子走入墓室里,尋找每一個角落,卻遍尋不獲長老所說的蜘蛛棺。

  「這裡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白圖屏住呼吸蹲下來:「長老說過蜘蛛棺的血是紫色的,而且有毒,那暗紅色的就是人血了。」

  「可是……」

  眾人抬首,看向天花板、牆壁和地板的大片血污。

  

  人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活麼?

  「修士多的是保命法寶,他們受重傷能活下來不奇怪,但恐怕走不了多遠,」布塔將他扶起來:「有他們在前面開路更好,反正我們只是要接到自己的本命蠱蟲。」

  巫族馭蟲,與蠱共生。

  而要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蠱修,必須經歷五仙試煉,在祭壇獻上自己的血,換取本命蠱蟲,以靈氣餵養,互相成就。

  蠱修同樣是御獸之道的一種,根據契約靈獸的力量反哺自身,但蠱修更加激進一點,他們想和蠱融為一體,讓蠱蟲寄生在自己的身上,化神期的蠱修甚至能讓自己的身體變成無數隻蠱蟲。

  聚則為人,散則成蟲。

  「就算他們能走到最後一步,不知道蠱靈血池的兇險,恐怕也會被誘導成為失去神智的傀儡蠱徒。」

  布塔喃喃道。

  ……

  穿過墓室,渡星河來到一條地下暗河之上。

  祭壇內部沒有光,光源全靠她的照明術,她將光點往上移,照亮河道。

  「嘶。」

  參水倒抽一口涼氣。

  那並不是一條河,數以萬計的蛇在長溝里交纏,扭動。在光源不足的時候看去,便會以為是流動的河流。

  「你怕蛇?」渡星河問。

  「之前小雲山上很多蛇,有次我以為是樹枝,拉在上面被它咬了一口狠的,之後看見蛇就心裡一硌登。」參水撓撓腦袋

  兩人覺得他被咬亦不無辜。

  渡星河拿出小木舟,預備飛過去,卻發現飛行法器失靈,怎麼也飛不起來。

  她想御劍飛行,但劍亦如是。

  而面前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破碎斷裂的橋,仿佛成了過蛇河的唯一解。

  渡星河抬頭看了看滿是岩石的上方,再回頭看了看參水。

  「師父怎麼盯著我呀,眼神還變得犀利了起來。」


  參水後退了一步。

  渡星河說:「變回原形,把我們倆帶過去,你是猿妖的話一定能做得到的吧。」

  「……」

  有時候,參水真覺得自己師父挺癲的。

  猿生艱難,老祖宗好像所託非人了。

  迫於師父的淫威,參水只好從嬌艷美人變回渾身毛茸茸的猿妖,他背起師父,師父再背上心月。

  心月滿臉通紅:「師父,我會不會很重,怕壓著你了。」

  最底下的參水:「不是,你這問題不該是用來關心我的嗎?」

  「你不重,」渡星河說:「都少了只手臂了,重不到哪兒去。」

  「算是給師父減負了。」

  心月竊喜。

  作為兩個人修里唯一的妖修,參水卻感到了些許無助。

  他背上兩人之後,沿著岩壁爬到頂部,尖銳的爪起到了固定錨的作用,將他穩穩地卡在上面。因為想到一回頭就要看見師父,參水也不敢往下看了,就埋頭往前爬,想一口氣爬到對岸。

  渡星河:「你最好快點。」

  「啊?怎麼了師父。」

  「它要飛上來咬你猴屁股了。」

  參水往下瞥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把它嚇得魂飛魄散!

  長溝里餓得雙眼發綠的蛇窩沒想到還能有這一招,它們互相堆迭交纏,從多條小蛇變成一條長蛇張開大嘴要咬向他的後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參水猿臀一緊,爆發出巨大潛力,在岩壁上行如壁虎。

  就靠著有力一雙猿臂,三人平安越過了蛇河。

  落地的那一刻,渡星河拔劍回頭,砍向追襲而來的巨蛇。

  勁風盪起她的長髮,劍勢既成,破開蛇首的同時,背後的蛇群蔓延開厚厚的一層霜雪。密集猙獰的水蛇被凍結在冰層之中,可它數量太多,以渡星河的靈力,只夠支撐四息。

  可,兩息就夠了。

  參水握持長棍,烈焰纏棍,他踏空數轉,將冰蛇劈得粉碎!

  「快走!」

  底下的蛇太多,殺之不盡,爭取到更多的逃跑時間後,他收棍提溜起師父和師姐,往前方的通道就跑,兩條腿快得出現殘影。

  還好蛇群沒有追出太遠,很快就將蛇群甩掉。

  他慢下步伐來喘了會氣:「秘境裡都這麼兇險的嗎?」

  渡星河頷首:


  「充沛的靈氣都是用命換的,這還只是螢級秘境,有一處燭級秘境進去之後,修士會以自己的命下棋,輸掉多少子,就輸出去多少壽元。」

  「反之,亦能為自己增壽。」

  記憶中,她對各地秘境的所知不多。

  那燭級秘境斗壽棋,還是蘇衍向明梔承諾,即使她遲遲未能築基,他也會帶她去燭級秘境刷壽,護她周全,讓作為背景板的原身聽了去。

  就在這時,系統發布了一條隨機的日常任務。

  【日常任務:請懷上子嗣】

  【請懷上一名子嗣,但不一定需要把他生出來,宿主可以自由選擇流產陷害他人,或者平安誕下爭取皇帝寵愛。此次任務將發放五天,請在五天內努力侍寢,爭取懷上!將以子嗣數量結算完成度,完成度越高,獲得的獎勵將會越好。】

  「……」

  見渡星河變了臉色,心月關懷道:「師父你還好麼?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說罷,她就要摸過來檢查血條。

  渡星河按住她的手:「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荒謬的事情。」

  上次系統隨機發放的任務獎勵特別好,《霓裳劍經》夠她練到結丹後期,只可惜這任務她實在無法完成……如果是讓別人懷上,她立刻就回去抓兩條蛇出來配種……

  渡星河心中一動,何不試試?

  她這麼想,也真的這麼幹了。

  「你們兩個在這裡等我一會,都別閒著,打坐運功。」渡星河剛回頭走上一段路,就聽到前方發出動靜。

  原來是巫族十二人,每人手上舉著蠟燭,蠟燭暈染開淡淡的綠光,被綠光所照射到的蛇一動不動,仿佛凝固了一樣,他們慢慢走過長橋,每一步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又碰到你們了。」

  見他們個個神色肅穆,渡星河就朝他們揮手招呼。

  不為啥,就是討打。

  布塔警告地瞪她一眼,卻並未說話。

  「沒事,我不打擾你們,你們走你你們的,我忙我的。」

  渡星河說。

  這女修能有什麼事要忙?

  布塔不敢放下警惕心,一邊牽頭走著,一邊盯著她,只要她有任何要攻擊他們的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渡星河的確是往橋的方向走,卻在快要走上橋的時候,借著他們的光,俯身往底下撈了兩條蛇出來。

  她一手一條蛇,將它們緊緊貼著互相磨擦。


  磨擦,非常大力的磨擦。

  對巫族人而言,雖然要防範祭壇里的毒物,但毒物同樣是他們的夥伴,眼見兩條蛇被折磨得鱗片沙沙的往下掉,阿圖琳不禁面露不忍之色。

  「嗯?不對,」渡星河將兩蛇分開,仔細地觀察一下:「原來是我搞錯了,你們是兩條公蛇啊,對不住了,我的錯。」

  她將其中一條公蛇扔回去,挑揀出另一條雌蛇。

  這光磨也不中用,渡星河只好兌了一顆暖情丹出來,碎成兩半,一條餵半顆,再把它們拿到遠離燭光之處,現場表演《動物世界》里的精彩片段。

  而這整個過程,都被視毒物為夥伴的巫族人盡收眼底!

  他們看渡星河的目光,從警惕,到疑惑,到震驚,到不解,再到畏懼……

  更可恥的是,這女修利用的是他們的凝蛇燭,對可愛的蛇蛇做出這種令人齒冷的行為!

  「這也不中用啊。」

  監督著兩條蛇圓房後,渡星河向系統求證是否完成任務,得到否定的答案,且兩條恢復清醒的蛇欲咬向她後,她便順手送它倆圓寂,屍身收入儲物袋。

  她站起來,看見橋上的巫族人正看向自己,目光里充滿畏懼。

  渡星河想了想,對方人多勢眾,前面她已經報過無禮之仇,這時就沒必要再結怨了,便站起來擺手道:「你看,我對你們沒惡意的,我走啦。」

  巫族人目送她離開。

  生活在環境惡劣的巴幽南嶺里,巫族有著堅軔不屈的優良品質,如果今日是一個拔劍斬殺十里蛇群的外來修士,他們會敬重他,不會畏懼他。

  但……

  在試煉環境裡,碰到一個行為怪異,邏輯莫測的修士,卻令他們不寒而悚。

  難以理解,又帶著一種戲謔的殘酷。

  這十二位巫族人抓破腦袋都想不到,渡星河的行為,只是想替皇上在畜生道開枝散葉而已。

  ……

  卡Bug失敗,渡星河不免有些遺憾。

  她回到兩個徒弟身邊,把他們叫起來繼續往前走,期間仍不死心——是不是物種的問題呢?有沒有其他物種能讓她試試?

  前往祭壇中心的路上,三人還遇到了蜈蚣和蠍子。

  渡星河把這倆毒物也試了,換來的是系統冰冷無情的判定和參水越來越微妙的目光。

  在看到她將巨型蜈蚣的一側步足翹起來,用另一隻蜈蚣進行大圓滿之事時,他的目光已如有實質。

  渡星河瞥他:「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心月向參水頻使眼色,讓他少管師父的事。

  參水:「對物種的喜好是自由的,但我還是建議師父回去看看大夫……或者師父喜歡點有人樣的也行啊,蜈蚣我是真變不來,腿太多了,走兩步我就得摔跟頭。」他還惦記著討師父喜歡,好提升自己在師門的待遇,先從不拿他的碗滅蟲開始。

  聞言,心月面色微變。

  她不僅不懂得變形,手還少了一隻呢,輸在起跑點上了。

  「我做事自有深意,是為修煉,無關風月,」

  渡星河起身,看到羅盤上最後的光點:「走吧,前面就該是秘境的盡頭了。」

  蜘蛛、蛇、蜈蚣和蠍子都被他們遇到過了。

  三人推開石門,後面豁然開朗,終於見到真正意義上的「祭壇」——

  左右分別是四種毒物的雕塑,在之前的場景里,因為長年的陰暗濕滑,導致牆壁和地板都無可避免地長滿青苔,祭壇內部卻很乾燥,一切光潔得像有人日日來打掃之般,而正前方,則是一個圓形的血池和金蟾雕像。

  地上鋪滿石板磚,藤類植物垂下來,開了一朵朵色澤艷麗的花兒。

  「這……」

  渡星河想了想,回去走了段路,從蠍窩裡活抓兩隻蠍子,遠遠摔入血池裡。

  蠍子掙扎著被血池徹底吞沒,轉眼間恢復平靜。

  「師父你坦白跟我講,如果沒有蠍子,你是不是要把我扔進去試試深淺?」

  參水忍不住問。

  渡星河:「不要去假設一些沒發生的事。」

  血池仍然沒有反應。

  按照巫族的傳統,其實只要滴血進去,再唱他們祖傳的讚美詩歌,就能喚醒池裡的蠱靈。

  它沒別的癖好,就愛聽誇誇。

  只是沒想到,這回來的後代這麼不上道,久久沒反應,還扔只蠍子下來。

  它只好紓尊降貴地在石磚上以血跡顯靈——

  讚頌五仙,方現真身。

  「讚美?哪方面的讚美?」

  ——它無所不能。

  「它又是誰?展開說說。」

  ——五仙蠱靈。

  雖然對方要的只是讚美,但渡星河看那滿滿一池的血,總覺得對方並非善類。很多民間流傳的詭異里,被對方帶著思維走,便容易被污染……

  這也是巫族人之前說的兇險。

  若是完全順從蠱靈,讚美它,便會在一句句的讚美里被它迷惑,相信它真的無所不能,言出即受縛,成為它溫馴的蠱徒。


  渡星河思索片刻,以靈力聚水,在血跡下對著開始書寫……

  一刻鐘後,巫族人來到祭壇。

  想像中的寧靜莊嚴不復存在,五仙雕塑氣得變形,血池咕嚕咕嚕地瘋狂翻滾著,蒸騰出的霧氣使周圍都蒙上一層血氣。

  而那女修面前,用水跡寫著兩行字。

  它敢吃屎。

  它敢一胎十八寶。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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