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神

  「李治，好久不見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阿米諾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他走上前去，拿起了束縛星神碎片的超次元魔方。

  對於阿米諾斯認出自己，李治並沒有感到驚訝，畢竟他們一起戰鬥的時間和李治第一段人生的時長，相差無幾。

  他反而驚訝於阿米諾斯的反應速度。

  阿米諾斯竟然會在剛剛喚醒時，就有意識地在一大群人面前表現得自己只像一個普通的智控機兵。

  「我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更換了，你怎麼認出我的，阿米諾斯？」

  李治知道他和阿米諾斯現在已經做不了什麼了，自顧自地和阿米諾斯閒聊了起來。

  

  「人類是有靈魂的，李治。

  你的靈魂沒有改變，那我就能永遠認出你。」

  「靈魂？」李治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是的，與我而言，靈魂是一種超越物質層面的實體，能夠承載每個人的特質、情感和精神力量。既然它是實體，那我就可以觀測到。」

  阿米諾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就像我手上這塊星神碎片，你可能大概了解它是什麼。

  但是我想說的是，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你遠遠意識不到這個東西到底有多恐怖。不然，你就不會還讓我手上抓著這個恐怖的東西。」

  「阿米諾斯，你不是被關進了影牢之中，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李治拿到的數據已經是整個禁軍萬年的積累，並且遠遠超過了蔡司。

  但是，阿米諾斯，這個同樣沉睡了萬年的滅絕遺機，卻說他知道的更多。

  「我的存在時間，遠比你的帝國更加久遠，多知道一些東西也無可厚非。

  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答應了尼歐斯幫助你們進行大遠征，我應該會成為一個考古學家或者歷史學者。」

  阿米諾斯攤了攤手。

  李治也笑了，一萬年過去了，阿米諾斯一點也沒變。

  「那你說說，星神到底是什麼，我手上現在可是有兩塊碎片了。

  阿米諾斯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伸出右手，將星神碎片遞給了李治。

  「李治，既然我們提到了靈魂，那你又是怎麼看待神明的？」

  「我其實一直不相信神明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但是我確確實實在亞空間被兩位邪神困了一萬年，所以你現在說什麼，我其實都可以接受。」

  阿米諾斯看著那立方體，語氣緩和的問道：

  「那我換個問題，你所指的『神』包不包括......帝皇？」

  面對著李治仿佛能殺人的視線，阿米諾斯面無表情。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知道你作為原體，經歷過帝皇還是凡人的時代，也曾經堅信著帝國真理。

  但是我比你認識帝皇更早，那時候他甚至還不是帝皇。

  但不管以前他是什麼樣子，他現在正在被幾百萬個世界數以萬億計的帝國子民頂禮膜拜。

  對那些崇拜著他的人們來說帝皇就是不折不扣的神明。」

  「你不是歷史學家嗎？你怎麼又變成一個神學家了？」

  李治哼了一聲。

  「大遠征時期，因為你的子嗣的變異，就這個話題我們談過多少次了？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被帝皇灌輸的教育告訴了你一些東西，那無疑是部分的事實——但絕非完整的事實。但不管怎樣，事實就是事實。

  或許神明在你眼中就是強大的物理宇宙或者亞空間實體，他們終將有辦法被戰勝。

  但是在他們眼中，你除了是個有意思的玩具，什麼也不是。」

  李治聽完這句話，被硬控了三秒，宛如被凍結在了原地。

  阿米諾斯見狀笑了起來。「啊，好吧，既然說到了神明，我們還是回歸正題，好好說說星神吧。」

  「那你說吧。」李治在聽完阿米諾斯的一大段說教後，終於聽到了一些有實質意義的東西。

  「給你科普一點歷史小常識，曾經有過一個時代，艾達靈族並沒有被恐懼所驅使，也沒有因為在死後等待著他們的恐怖結局，而為自身並非不老不死而煩惱著。

  但那個時候，他們卻有著更加強大的敵人，那些敵人的名字叫因蓋爾，翻譯成高哥特語便是「星神」。

  靈族與他們的神靈們一同發起了戰爭討伐因蓋爾，那些永恆饑渴與不死的由群星中誕生出來的不朽者將災難帶給銀河系，而它們的手下，那純銀的軍團，無魂的追隨者們，最精銳的戰士們，在銀河系中開拓出了一條燃燒的道路。」

  「那你的意思是？」李治不明白阿米諾斯為什麼突然開始推崇這兩個異形種族。

  「人類必須擁有自己的神明，才能維持銀河級別的戰爭，大遠征只是人類碰巧遇到了這兩個異形種族的沉睡。

  而現在，太空死靈甦醒了，他們甚至擊碎了他們的神明並且控制了它們的殘軀。

  你覺得沒有帝皇的信仰之力，你能勝過我手上這塊星神碎片嗎？」

  李治也沒有生氣，因為阿米諾斯說的就是事實。

  他低下頭，看著手上那困在透明立場中緩緩旋轉的神秘之物。

  既然阿米諾斯都這麼說了，那麼他肯定是計算後認為李治能靠信仰之力戰勝這塊星神碎片。

  「那我試試。」李治握緊了超次元魔方，這次他動用了信仰之力。

  很快，立方體上的符號開始閃爍，李治見狀立刻將體內的信仰之力催動到極致。

  就在立方體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的一瞬間，一股強光驟然迸發，這神秘的立方體，就像一個被拆散的魔方般被打開了！

  李治看到了立方體內部的真相，他看到了一個團旋轉上升的火焰魔怪，它上身近乎於人形，下身是呈螺旋狀的火焰。

  隨之而來的，是震撼他靈魂的一聲聲咆哮。

  恩』佛蘭！恩』佛蘭！恩』佛蘭！

  這是物理世界最高神明的憤怒，整團赤色的火焰迅速的膨脹，想要脫離李治信仰之力的束縛。

  將信仰之力催動到極致的李治已經變回了剛才戰鬥的狀態，他也變成了一團火焰。

  金色的火焰包裹著赤色的火焰，以蠻不講理的絕對力量將星神碎片中的所有意識抹去，赤色的火焰迅速縮小，最後被壓縮成了一塊一英寸見方的琥珀寶石。

  這完全是一場不平等的戰爭，只剩一絲意念的星神碎片和即將登神的物理世界實體的較量，沒有一絲懸念。雖然李治只是個中轉站，但是他也是當今基里曼之下帝皇輸出信仰之力最順手的工具。

  變回原樣的李治，終於鬆了口氣。

  「那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麼多大遠征之後的事情的？禁軍在把你交給我之前，灌輸給你的嗎？」

  緊握琥珀寶石的李治看向了眼前的阿米諾斯，難道阿米諾斯也是帝皇的說客？

  「一個有趣的小傢伙，在過去的一萬年間，他不斷地潛入影牢中我的囚室，把我一次次喚醒，只為了和我聊天。

  我們基本上把影牢中的小秘密聊了個遍。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說這些知識，我以後用得到。

  而那些看守的禁軍，一無所知。」

  「他不是死了嗎？」

  李治瞬間意識到了阿米諾斯說的是誰。

  「誰知道呢？可能是某個無聊的禁軍吧。」

  阿米諾斯主動結束了這次對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