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疑惑

  南川省省城，一座華貴的別墅里，一名中年男子，正握著話筒出神。

  「桂芳，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原諒我！」中年男子硬朗的面龐上，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霍地站起身子，中年男子堅毅的面容閃過一抹決然，他拿起話筒，語氣冰冷的說：「馬市長，是我----」

  中年男子的話簡短有力，電話那頭的馬市長連聲稱是。放下話筒，馬市長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旁的秘書李明華詫異的問道：「領導，是誰的電話？」

  「是省城金煌別墅來的電話，李秘書，你馬上去查查，今天的城管部門到底抓了些什麼人？叫派出所立刻放人！」

  金煌別墅，莫非是那個人？李秘書想起那個硬朗的男人，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接到領導的吩咐，李秘書立刻跑步前進----審訊室里，電話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李所長一看號碼，立刻躬身陪著笑臉道：「楊局啊，我是小李，有什麼指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憤怒的吼聲，李所長的腰彎的越來越低，臉色越來越難看：「楊局，我們的確不清楚情況，我們馬上放人，馬上放人！」

  放下電話，李所長像是換了一個人，笑容重新浮現在他的胖臉上，這真是一張神奇的臉皮啊！

  「林大姐，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這一切都是個誤會，誤會！你們可以走了！」李所長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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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桂芳淡淡一笑，方明突然發現，母親的笑容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個李所長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方明滿腹疑惑，跟在母親後面出了派出所。

  李所長將兩人親自送到門外，吩咐手下道：「還愣著幹什麼，把車開過來，送林大姐他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自己能走！」林桂芳淡淡的說。

  街角突然駛來一輛黑色的奧迪a8，正好停在派出所的台階前。兩名身穿黑色襯衫，戴墨鏡的男子鑽出轎車。

  這兩人人一現身，現場的溫度驟然下降。

  兩名青年，身材健碩，襯衫下隱約可見隆起的精肉，在強健的軀體內，蘊含著可怕的力量，宛如兩頭覓食的獵豹，隨時會發動致命一擊！

  「你---」李所長哆嗦著嘴唇，喉頭蠕動，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名黑衣青年直接無視李所長的存在，越過他，來到林桂芳的面前。

  為首的男子摘下眼鏡，緩緩的走到林桂芳的面前道：「林姨，上車吧！」

  「好！」林桂芳微微點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汽車一騎絕塵，揚長而去。

  從派出所出來，到坐上豪華的奧迪a8，方明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母親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電話，竟然帶來了一連串的反應。方明望了望坐在前排的母親，滿頭霧水。

  汽車一路飛馳，很快駛出了明西縣，直接上了一條高速公路。看見路邊指示牌上的「南都」二字，方明又是一驚。

  這兩個突然出現的陌生青年是誰，他們要帶自己去哪裡？方明心中疑雲重重，像貓爪子一般撓心。

  三個小時候，汽車在一幢豪華別墅門口停了下來。黑衣青年跳下車，替林桂芳打開車門，林桂芳緩緩的下車，這一刻她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還是自己的母親嗎？方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抬頭挺胸，步履沉穩，透著一股子雍容華貴的氣息，這哪裡還是推著小攤的販夫走卒，分明就是一位貴婦人。

  「吱呀！」別墅的大門自動打開了，金碧輝煌的大廳內，一名身穿休閒服的男子雙手抱肩，站在大廳中央。

  男子約摸四十出頭，一米七八的個子，透著中年男人的成熟穩重，只是他那雙劍眉之下，不時閃爍著令人心顫的寒光。

  在見到林桂芳的剎那，男子就像融化的冰川，整個人輕鬆下來。

  「桂芳---這麼多年，你受苦了！」男子顫抖著，朝林桂芳走去，他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撫摸林桂芳的臉龐。

  「啪！」方明突然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拳砸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他不容許任何人對母親無禮！

  「明子，不要莽撞！」林桂芳勸住方明，中年男子望著他，只是一笑，眼神異常的溫和。

  方明將手縮了回來，方才那一拳拍在中年男人的手上，就像是打在堅硬的青石板上，整個手腕都隱隱生疼。

  「桂芳，他就是----」中年男人望著方明，整個身子都是一震，一臉的難以置信。

  林桂芳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冷冷的望著這個中年男人，突然握住方明的手道：「我們回去！」

  中年男人的身影一閃，直接攔在了林桂芳的去路：「桂芳，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沒有原諒我？」

  「談不上原諒與否，如果不原諒你，我剛才就不會給你打電話求援。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母子也該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中年男人虎目含淚，他突然緩緩的跪了下來。

  中年男人的身材原本俊朗，這麼一跪，如同推金山倒玉柱，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他為什麼要給自己的母親跪下？方明簡直是越來越糊塗。

  「你---」林桂芳渾身顫抖，淚花在眼眶中打著轉轉。

  「桂芳，前半生是我欠你們的，就讓我用後半輩子來償還吧！」中年男人突然俯下身子，頭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咚、咚---」一下，兩下---地板上的血跡越來越濃----林桂芳雙手捂著臉，她的眼淚如同噴泉般奔涌，一聲幽幽的嘆息從指縫間傳出：「天豪，起來吧，我答應你！」

  中年男人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異常激動的走了過去，緊緊的抱住林桂芳。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方明的腦海里閃過一線光亮，他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

  不錯，是他，他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男人！

  小時候，每當方明問起父親的樣子，母親就會從抽屜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給他看。儘管照片上的人是一名二十多歲的俊朗青年，可是方明還是果斷的認定他就是眼前的中年男人！

  難道，他竟然是母親口中已經死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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