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其他國度的仁政
「……」
趙玄奇看完大虞律法,徹底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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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想到,這個異世界大虞王朝,看似普普通通的古代王朝,竟然會有如此嚴苛的律法。
小到種田幹活,大到外出買賣貨物。
細到走路喝水,大到外出幹活。
事無巨細,都有特殊規定。
兒子殺人,父母腰斬。
一人做錯事,全村買單。
村口有人犯罪,全村都被處罰。
走錯路都可能被罰十年,說錯話都可能終身監禁,幾十里外有人犯罪你都會受到牽連,一不小心踩死某株植物可能就是殺頭大罪……
這種立法下,組建成為一個森羅嚴密的社會,一不留神就會犯罪。
在這套律法之下,誰可以不犯罪呢?
可以說,人人有罪,人人都是罪人,就不可能不犯罪。
處罰之重,前所未有,毫無人性。
如此來說,這一層的普通人罪犯,除了殺人犯強姦犯等,其實可能還有很多被冤枉的人啊。
趙玄奇覺得,假如有地球人穿越到這個社會,恐怕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犯下殺頭大罪了,畢竟平常地球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在這裡可能就是窮凶極惡的大罪。
「先生,您怎麼了?」
李天生停住腳步,看著愣神的趙玄奇,忍不住出聲問道。
在外面的時候,「先生」才是最好的稱呼。
趙玄奇問道:「你不覺得這些法律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呢?」李天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不覺得太嚴苛了嗎?」
「嚴苛?不可能吧。」
李天生思索片刻,覺得沒什麼問題,他自小接觸的法律便是如此,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習以為常,回答道:
「大虞律法怎麼會嚴苛呢?自開國以來,律法就是如此,這不是很正常的律法嗎?」
「而且,流雲郡城的律法,經過我的修訂,相比於其他郡城,已經算是寬鬆許多。」
「天下人都認為流雲郡城乃是律法寬鬆之地,稱讚我為仁政。」
「有什麼不對的嗎?」李天生虛心請教。
「呃。」趙玄奇聽後,驚訝的看著李天生。
這位李天生乃是地地道道的仁義太守,郡守府一切從簡,家具樸素,僕人很少,兢兢業業處理政務,為了賑災可以變賣家資,為了救濟災民可以掏空心思賺錢買糧。
可是,如此有著「仁義」「仁愛」稱呼之人,竟然不覺得上面這些律法嚴苛殘酷?
心中震驚,這位號稱仁義為民的太守,竟然都覺得這些殘酷法律沒有問題,那麼其他郡城嚴苛的太守會有多麼嚴苛啊?這個世界的人真的是水深火熱啊。
「這些律法,嚴苛殘酷,實在是有些不合人性。」趙玄奇評價。
「嚴苛,殘酷?」李天生的臉上,表情驚訝而且疑惑,似乎正好奇仙人為什麼會有這種評價。
「可是我大虞的律法,從古至今便是如此,三百多年來皆是如此,從未出現多大差錯。」
「律法不如此,如何治理百姓?」
「而且,大虞之前的朝代,律法也是如此,幾百上千年來,一直以來便是如此,又怎麼會嚴苛呢?從來沒有人覺得嚴苛。」
就像鯉魚擅水,鳥雀擅飛的生物本能一樣,自小生活著大虞這個國度的他,絲毫察覺不到大虞律法的不對。
「誰犯罪,那麼便處罰誰,天經地義。」
「可若是誰犯罪,卻要牽連他的家人朋友,鄰居村人,而且還是從重處罰,那就不合理了……」
「一個人的錯誤為什麼要讓其他的人來買單呢?讓其他素不相識的人買單?」
趙玄奇搖搖頭:「律法從來如此,沒有出現過差錯?」
「可是,從來如此,便對嗎?」
「這…」李天生啞口無言。
從來如此,便對嗎?
這句話不知道為何,直擊他的內心深處。
李天生躬身請教道:「請…先生指教。」
趙玄奇本來不想繼續多說話,見李天生如此虛心請教的態度,便幽幽說道:
「古時候有一個王國。」
「百姓偷價值一錢的物品,會被砍頭。」
「村民中午多吃了一口飯,也會被砍頭。」
「出行的時候,多走了兩步路,或者是踩到了一株草,同樣被砍頭。」
「罵人砍頭,一個人犯罪,全村都被株連腰斬……
「若你去到這個國度,你會覺得律法怎麼樣?」
「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嚴苛殘暴的國家,怎麼可能會有這般沒有人性的律法。」李天生驚呼道。
他馬上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您曾經在其他國家看過更加仁義和善的律法,更加具備人性的準則,所以來到大虞,才會覺得大虞律法嚴苛殘暴?猛政如虎?」
「準確來說是另外一個世界。」趙玄奇默認道:「有一個星球名叫地球,在地球上有一個國家名叫夏國,在那裡,你們這種王朝都被稱之為封建王朝。」
「大夏地區的歷代封建王朝,就算再怎麼嚴苛,律法也比不上你們大虞。」
「一旦過於暴政,就會有百姓起義,推翻統治。」
「你們這裡有著武者這種暴力存在,武者鎮壓一切,故而沒有出現這種狀況,放在大夏,你們這種國度,早就被底層人推翻無數次了。」
「大夏古代最殘暴的封建王朝都比你們好上許多倍。」
「而且,後來神州大夏那片地區,迎來革命,結束封建統治,舊時代破碎,建立出一個全新的政權體系,百姓當家做主,律法更是仁善,通人性,故而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幸福。」
「大夏也隨之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趙玄奇略微解釋解放之後夏國的律法,以及百姓的生活狀態。
訴說,哪怕是寬鬆仁義,也可以統治百姓,建立出一個強大的國家。
大夏可比大虞精彩強盛多了。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般國度?」
李天生聽後,徹底震驚了。
在他看來,流雲郡城的律法,已經無比寬鬆,百姓稱之為仁政。
可是,這種仁政,在那個大夏國度作比較,反而成為了暴政,嚴苛殘暴。
他想起來方才的話語「從來如此,便對嗎?」
對啊,大虞從來如此,便證明是正確的嗎?
放在大夏,這個是絕對要被推翻的暴政王朝。
一時間,他徹底陷入沉默,相比於大夏,大虞王朝可謂暴政。
李天生本就是仁義之人,這種世界觀的衝擊,對於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有些懷疑人生。
一輩子追求的「仁政」「仁義」,甚至在這方面為人稱讚傳頌,取得巨大成就,突然間卻被全盤否仁,這種打擊是巨大的。
——尤其是打擊他的人還是一位仙人,一位可以游離世界之外的仙人,連這位仙人都覺得大虞殘暴嚴苛……
李天生對於大夏這個國度,突然產生嚴重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這個國度,了解什麼是革命,什麼是新時代政權?百姓當家做主又是什麼意思?
「先生,想必大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仁義之國吧,國家富強,百姓安康,您是否有關於這個國度的律法書籍,以及革命等相關知識?」
「我想了解這些知識,我想要了解什麼才是真真正正的仁政仁義。」
「哦?」趙玄奇聽後,詫異的看著李天生。
你一個封建社會的太守,了解這些,真的好嗎?
不過作為合作夥伴,趙玄奇沒有拒絕。
「我沒有那些書籍,不過你要是想要看的話,我以後給你帶幾本過來,幫你翻譯成為大虞文字。」
「多謝先生。」李天生欣然嚮往。
「一層的這些罪犯,您看應該怎麼處理,要不要從輕發落,減免刑罰?」
「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按照大虞的律法便是。」趙玄奇搖搖頭。
趙玄奇沒有想要解救這些人,因為解救了也沒有用,這個世界的律法便是如此,解救得了一人十人,但解救不了所有人。
全世界的人都做錯的情況下,你做對了,那麼你便是錯誤的。
——除非解救全世界。
隨後,二人前往第二層。
這一層,關押的全是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