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選擇

  「這裡真的是非瑞克西亞時空？」

  處於鋼鐵針草平原上空，兩位結伴而來的旅法師同時面露驚嘆之色，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非瑞克西亞時空臭名昭著，只要是見識廣泛的旅法師對這個時空基本都有所了解，而非瑞克西亞時空裡面的大致模樣，以前也是有流出過的。

  漆黑的爍油，猩紅血肉和猙獰機械。

  一看就是個無比邪惡與恐怖的時空。

  但現在的這裡看起來給人的觀感卻是截然不同，與旅法師印象中的非瑞克西亞完全不一樣。

  鐵針平原，水銀海洋，綠銅森林，熔鐵火山。

  純粹由金屬元素構成的自然景色瑰麗而壯觀，令每一個剛剛到來的旅法師都心生訝然與好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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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也包括，來到了這裡的長老龍旅法師。

  「這裡的確是非瑞克西亞時空，但卻是翻天覆地，截然不同的非瑞克西亞。」

  「哪位同族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靈龍烏金的身影出現在天空，雙翼微展，懸停沉思，一對龍目中透露出非凡的智慧神彩。

  他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來到非瑞克西亞時空之前，烏金覺得，這裡發生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自己那位邪惡而富有野心的兄弟想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但是到達非瑞克西亞時空的瞬間。

  看到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非瑞克西亞，烏金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尼可波拉斯做不到這些。

  這裡絕非尼可波拉斯的手筆。

  他或許能夠殺死約格莫夫，肅清這傢伙的意志，但是改變整個時空被無數年來累積改造的風貌？屬實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會是誰呢？

  傳聞描述是一位龍類。

  但我認識所有的長老龍，除我之外最強的尼可波拉斯也做不到這些。

  難道，會是吾等長老龍傳說中的起源，太初龍甦醒了？

  烏金心思不斷波動。

  「烏金閣下，久仰大名。」

  看到了這隻巨龍的到來，附近的兩位旅法師微微一怔，然後一起向烏金輕輕頷首，表達自己的尊重與敬意。

  雖然都知道烏金不像別的龍族那麼重視自己的尊嚴臉面，比較容易交流溝通，但絕大多數的旅法師都知道烏金對諸多時空的無私庇護，發自內心的對這位古老而良善的長老龍旅法師尊重敬仰。

  烏金點了點龍首，呵呵笑道：

  「旅法們分布遊走在諸多時空，能一次遇到多位旅法同僚算是難得的幸事。」

  「只是不知道，兩位為何而來？」

  兩位旅法師對視一樣，很坦然的說道：「主要是出於好奇，想要看看哪位存在有本事拿下非瑞克西亞，當然，也不怕烏金閣下笑話，我們還抱著最好能夠與對方交好的想法。」

  來到非瑞克西亞時空的旅法師。

  除了那些心懷不軌的。

  其他想法都很類似。

  烏金微微一笑：「我和你們有一樣的想法，怎麼會笑話？」

  聽到烏金的回答，兩名旅法師內心微震。

  他們的話其實帶些試探的意思，因為有猜測這裡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烏金乾的，來這裡也是想要結識這位名聲很廣的長老龍旅法師，所以見到對方的時候頗為興奮喜悅，但現在聽烏金的意思，非瑞克西亞時空的變化似乎與他無關，對這裡下手的另有存在。

  目光從兩名旅法師的身上收回。

  烏金觀望著金屬組成的世界，眼眸中的慎重與好奇之色同時激增著。

  忽然間。

  在諸多泛光金屬映襯下頗為閃亮的天色陡然一暗，一股陰影迅速將烏金籠罩。

  驟然抬起頭。

  一尊金鱗若鑽，燁燁生輝，給人以深不可測之感的偉岸巨龍正在垂眸俯瞰，一對黃金龍瞳深邃的像是浩瀚時空，仿佛能把人吸入其中。

  兩名不遠處的旅法師身體一僵。

  在無形但是卻浩瀚的龍威影響下，直接了當的失去了對自己身軀的控制，如雕塑般在風中凌亂，凝滯不動。

  烏金也感到了極大的威脅。

  這威脅不是源自對方的氣機針對，而是自身的認知理解，烏金完全無法看透眼前這隻金色巨龍，只是隱約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長老龍旅法師，烏金？」

  聽到對方平靜的口吻，烏金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息，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對撒加的問詢微微點頭，確定自己的身份後，烏金略帶期盼的問道：「您，是一切龍類的起源，太初龍冕下嗎？」

  撒加給烏金的感覺神秘而強大。

  屬於長老龍與旅法師的敏銳直覺都在告誡烏金，千萬千萬不能與撒加為敵，這種感覺從前所未有的，把撒加當成是太初龍也理所當然。

  「不是。」

  撒加淡淡回答。

  頓了頓，他凝望著烏金，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想要得到能夠收集與控制火花的太初龍咒語。」

  「作為長老龍的你應該知道些消息，全部告訴我，我會給你滿意的回饋。」

  金色巨龍面無表情：「你也可以選擇忤逆，若是無懼承擔我的怒火。」

  烏金沉默了一下。

  一陣脈衝大風在鋼鐵針刺平原吹過，也拂過了長老龍的鱗甲。

  頗具智慧的烏金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非瑞克西亞時空的變化，恐怕就是為了吸引自己前來的引子。

  只是，好大的手筆。

  太初龍的咒語烏金還真會，但又不是完全會。

  「我曾在一處古老廢墟，與尼可波拉斯爭奪太初龍咒語。」

  「太初龍咒語被一分為二，我與尼可波拉斯各得其一。」

  烏金不介意給自己的邪惡兄弟找點麻煩，很樂意的告訴了撒加這份情報。

  「殘缺的咒語毫無作用，我所知曉的這部分，直接告訴您也無妨。」

  「您若是想要完整的太初龍咒語，只能去尼可波拉斯手裡將另一份奪取。」

  「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說完，烏金就看到對方淡淡一笑，耳邊響起了對方低沉的言語。

  「就在這裡。」

  撒加伸出龍爪，輕輕一抓。剎那間，無形的力場曲折動盪，一個面容很普通，氣息也不起眼的旅法師被憑空攝取到了這裡。

  嗯？

  普通的旅法師迅速掃視周圍，目露警惕與戒備之色。

  「低劣的偽裝令我生厭，以真身示我。」

  撒加幽幽低語。

  驀然，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普通的旅法師面色大變，然後身體扭曲變化了起來，四肢伸長，翻轉，肌膚裂開露出堅硬的龍鱗，寬厚的雙翼從背後突破展開，修長龍尾也自身後蜿蜒伸出.轉眼間，這不起眼的旅法師，變成了一隻模樣姿態與烏金有一點類似，但氣息幽暗，目光邪惡冷漠的巨龍。

  烏金做事光明正大，以真面貌到達非瑞克西亞。

  從剛剛踏足這個世界的瞬間，烏金就被撒加發現了。

  旋即，通過對和烏金類似血脈的感知，在下個瞬間，撒加又鎖定了尼可波拉斯，喜歡玩弄陰暗計謀的尼可波拉斯化為了人類旅法師的面貌，也來到非瑞克西亞不久。

  他還沒來得及查探非瑞克西亞的變化，就被撒加給強行躍遷到了這裡。

  「糟糕，這是一個陷阱。」

  「我該死的弟弟，烏金害我！」

  莫名被傳送拉扯到這裡，看到了目光平靜的金色巨龍與附近的烏金，又被逼出真正形體，尼可波拉斯內心狂震，感覺十分不妙。

  「逃！」

  心思一動。

  尼可波拉斯周身亮起了洶湧澎湃的虛幻火焰。

  火花之光包裹著尼可波拉斯，穿透了極厚的位面晶壁，就要帶著尼可波拉斯從這裡遁走。

  金色巨龍眨了下眼眸。

  無窮無盡的力場弧線交織起來，瞬間在位面晶壁表面又形成了一層簡單大氣的燦白龍紋，把火花之光完全阻隔。

  不止是尼可波拉斯。

  所有正想要離開非瑞克西亞的旅法師都愕然發現，一向無往而不利的火花穿越，失效了。

  「你是誰，大費周章的對付我是為了什麼？我自忖沒有招惹過你。」

  離開失敗，尼可波拉斯積蓄著力量，周身有密集符文沉浮，同時沉聲對撒加說道。

  撒加呵呵一笑：「不用這麼緊張，我不過是想要得到太初龍咒語。」

  目光掃過面色難看的尼可波拉斯，還有表面沉靜的烏金，撒加說道：

  「把太初龍的咒語交給我，這非瑞克西亞時空就是屬於你們的了。」

  「你們也可以拒絕，但無論過程如何，我最終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你們的下場如何就說不準了。」

  尼可波拉斯目光閃爍，對烏金隱秘傳音道：「我可惡的弟弟，看來你也是被引誘而來的，這傢伙的目標是我們兩個。」

  「能夠把非瑞克西亞時空變成這樣，他肯定非同一般。」

  「哼，我們暫且放下彼此的間隙與仇怨，合作吧，先一起解決了這傢伙再說別的。」

  小心思不少。

  撒加忽然扭頭，平靜的目光盯著尼可波拉斯。

  轟隆!

  一道閃耀的電磁天雷憑空暴起，落在尼可波拉斯的身上，將這隻巨龍一下子轟到了地表之下，在金屬平原鑲嵌出一個大大的龍形坑洞。

  「念在都是龍族的份上，我對你們保有仁慈，這次只是小小的懲戒，下不為例。」

  撒加淡淡說道。

  渾身冒煙的尼可波拉斯掙扎著起身，靈魂都差點被轟的離體破碎，目光變得澄清了很多，裡面滿是忌憚，還有隱藏的恐懼。

  剛才被天雷擊中的瞬間，他有種死到臨頭的感覺。

  現在沒死，只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了。

  一下子就差點殺死我。

  我竟然毫無抵抗之力。

  對方究竟是何等存在？肯定不是太初龍，但除了太初龍以外，龍族什麼時候有這樣恐怖強大的存在了？

  在撒加平靜的注視下，尼可波拉斯很從心的點了點還在冒煙的龍頭：「咳咳，請原諒我的冒犯與不敬，不過是太初龍的咒語，您想要就給您了。」

  尼可波拉斯很聰明，而且有著懂進退能忍辱的梟雄秉性。

  否則也無法成長到今天，他最開始的時候基本上是所有長老龍裡面最弱小的，但現在，長老龍死的不剩多少了，尼可波拉斯還活著，而且還名揚諸多世界。

  一半的太初龍咒語在自己手裡也沒什麼作用，拿出去就拿出去了。

  對方明顯也不是為了要自己的性命，只想要咒語，要不然只能死磕了，雖然結果肯定不容樂觀。

  從剛才的接觸判斷，自己和對方之間的差距恐怕猶如天塹鴻溝。

  真不知道這樣的怪物為何從來沒有聲名流出，在無窮時空里，會有多少這樣聲名不顯的存在？我以後做事要更謹慎行事才行.尼可波拉斯心有餘悸的想道。

  同時，一塊殘缺的石碑被尼可波拉斯取出，交給了撒加。

  石碑上面記載刻畫著許多奧秘符文，但只有一半，因為石碑本身也是殘缺的。

  另外一半，在烏金的手裡。

  收起石碑後，撒加轉移目光，望向靈龍烏金。

  看到尼可波拉斯的慘狀，烏金表情肅然，但卻沒有像尼可波拉斯一樣認慫。

  剛才很好說話的烏金，現在反而露出了倔強剛毅的樣子。

  烏金龍翼輕揮，認真道：「請問，您要用太初龍咒語做什麼？」

  「若是為惡，為了破壞摧毀多元宇宙諸多時空的秩序，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將太初龍咒語給你。」

  挺有原則的，撒加淡淡一笑。

  「我欣賞你的勇氣，所以告訴你我的目的也無妨。」

  略微停頓了一下，金色巨龍平靜敘說道：「你們所在世界，尤其是火花的存在，孕育著極大的威脅，為此，我曾想過直接摧毀這裡的所有時空，破滅你們熟悉的一切，將威脅扼殺於搖籃之中。」

  撒加的言語平靜的像是雨後無風的湖面。

  但越是這樣，越令烏金和尼可波拉斯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摧毀所有時空？

  眼前這尊神秘莫測的巨龍，真能做到嗎.兩位長老龍在內心深處覺得，對方恐怕是認真的。

  難道，這是一尊來自多重時空之外的，更高層次的存在？所以才沒有一點聲名消息，甚至是傳說事跡，但卻似乎比傳說中的太初龍還要強大與可怕。

  他口中正在孕育的威脅又是什麼？

  我們的世界正處於某種危險中嗎？

  兩個長老龍旅法師思緒翻滾，難以平靜。

  「不過，我心懷仁慈與憐憫，想著給這裡一個機會，於是尋找到了另一種杜絕威脅的方式——將火花牢牢控制在我自己的手中。」

  「你說的這些，我憑什麼信任？」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

  在烏金沉默的注視下，金色巨龍露出沒有笑意的淡笑。

  「告訴我，現在你的選擇是什麼？」(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