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返璞歸「真」

  聽說鄉下老人病情嚴重，老趙急忙拿起手機給老伴訂車票。

  「訂好啦，明天早晨最早一趟路過X市的火車，是六點三十分發車，中午十一點三十五分到站，下了火車坐公交，大概十二點多就能到家。」

  「行，那就這趟吧。」

  「那這樣，我來收拾碗筷。你就去整理你回去的行李吧。」

  說完，夫妻二人各自行動起來。

  「往南走的火車上人肯定不多，一會兒，我到樓下超市給你買點兒吃的，中途餓了，你就在火車上吃點兒。」老趙收拾完後一邊洗手，一邊說。

  「也好。六點三十的火車，我早晨五點就得往車站走。那個點兒往車站有車嗎？」

  「那個時間還沒有通車呢，只能打車過去。你別管啦，我去送你。」

  「好吧。那你下去買東西吧，一會兒我收拾完了，咱就早點睡，明天還得起個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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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說完，老趙就往樓下走。

  這家超市面積不大，但人來人來的顧客也不少。將近一百平米的空間，整齊地排列著一排排貨架，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商品，生活日用、方便食品、酒水飲料、衣帽鞋襪……樣樣俱全。

  走到貨架前，老趙隨手拿起幾樣方便食品和飲料，來到出口處結帳、裝袋。

  「給你簡單買了點兒，帶著路上吃。」老趙提著塑膠袋回到家裡，對正在整理行李的老伴說道。

  「方便麵、火腿腸、飲料，還有小麵包。好，這就夠了。火車上有熱水，泡麵也方便。」看到老伴給自己買好了路上吃的東西，老趙愛人挺滿意。

  「別急，好好想想，別忘了帶全東西。收拾好了，咱們就早點睡覺。」

  「我這兒都好啦。你把手機定一下鬧鐘，別到明天早晨睡過點兒啦。」

  說完，老兩口洗漱過後，便回屋休息。

  「叮叮噹……叮叮噹……叮叮叮叮噹……」一陣鬧鈴響起，把正在睡夢中的老兩口吵醒。老趙隨手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見時間已是凌晨四點三十分，急忙推醒老伴。

  「起床了老伴兒，到點了。」

  「嗯…知道了，你先起…我稍待一會兒。」因為一直惦念著老媽的情況，昨天夜裡躺下後，老趙愛人就一直似睡非睡。直到後半夜，才昏昏入睡。雖然被鬧鈴驚醒，但眼睛還是不願睜開。

  無奈之下，老趙起床後隨意洗了一把手臉，就一個人為老伴收拾東西。

  「老伴兒，快起來吧，東西都收拾好啦，再晚就誤點兒了。」老趙又一次返回臥室。

  聽到老伴兒催促，老趙愛人起身下床，一邊揉著仍在迷瞪的雙眼，一邊走向洗手間。

  「被子也不疊了，你回來再收拾吧。」洗漱之後，簡單攏了一下頭髮套上皮筋，就來到客廳，邊穿外套邊說。

  「好啦，你就別管了。」說完，老兩口鎖好房門，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噢…外面這天還這麼黑呢！」

  「是啊，這個點兒，天咋能亮？多數人都還睡得挺香呢！沒有急事的話，誰會這個時候起床？」

  小區裡面的過道兩旁，除了幾間起早營業的門店和稀稀疏疏的路燈亮著外，到處還是一片黑暗。

  「師傅，我們去西站，麻煩您送一趟。」老趙夫婦手裡提著行李包，走出小區門口，正好看到一輛「空車」出租停在路邊，便上前招手。

  「好嘞！」正在車裡打盹兒的計程車司機，聽見有人叫車，連忙回應。

  「你餓嗎？要不咱們到車站後，吃點兒東西你再上車。」

  「我不餓，恐怕時間也來不及。你不是給我買方便麵了嗎？到車上再吃。」

  「那也行。把你送進站，我就回來吃飯。」

  坐在去往火車站的計程車上，老趙夫婦聊著。

  雖然外面天色逐漸亮了起來，但透過車窗向外看，寬廣的馬路上依然是車輛稀少，了無行人。一路上，計程車行駛暢通無阻。

  「二位，把你們直接送到二樓進站口吧？」不一會兒，汽車已接近車站廣場，計程車司機問道。

  「好的。」老趙應聲答道。

  此時，隨著計程車逐漸靠近車站，窗外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前來送站的大車小輛也是絡繹不絕。

  「進站口到了，你們都從右側下車吧。」車輛停穩後，付完車費，老兩口拿著行李包依次走下車來。

  「還行，路上走的真不慢。這樣，就不用那麼著急了。」老趙抬頭看了一下廣場上的鐘表，指針指向五點二十分。

  「來，把你身份證拿出來，我到那邊先去把車票給你取一下。」

  來到「網際網路訂票取票處」，老趙拿著老伴的身份證，在取票機上經過一番操作，拿到一張紙質火車票。

  「給，拿好你的身份證和車票，一會兒進站時要用。」老趙把取出來的車票和證件交給老伴兒。

  二樓進站大廳的外面，是一處向外突出的長方形候檢大棚，棚內分布著五六個安檢口，進站口在大棚的東、西側，進站旅客來到棚里後可依次排隊接受安檢。

  「行啦。我就直接進站，你回去吧。」

  「沒事，不急，我把你送到安檢口。」

  說著，老趙背起行李包，拉著老伴手一同往前走。

  「走，前面那個口兒沒人，從那兒進去。」

  走進候檢大棚，看到第三、四兩個安檢口空著，老兩口便緊走兩步。

  「來，你把包給我吧，我要進去了。」來到安檢入口處的傳送機前，老趙愛人接過行李包後，順手把它放在傳送帶上，過機檢、再人檢，最後從傳送帶的另一頭拿起包裹。

  「好啦，你回去吧！」看到老伴站在玻璃門外還在往裡張望，老趙愛人便揮手說道。

  直到看見老伴兒背起行李包步入通往候車大廳的電梯，老趙才轉身離開。

  來到車站廣場，見時間尚早，老趙便走向地鐵入口，準備先回家再往單位走。

  「嘀呤呤……嘀呤呤……」老趙剛坐上地鐵，就接到老伴發來的信息。

  「老頭兒，我已經上車啦，放心。你回去吃飯吧。」

  「好的，路上慢點兒。到家後發信息給我。」老趙回道。

  回到家裡，老趙打開冰箱看到，裡面還有昨天晚上沒有吃完的飯菜，就隨手端了出來。然後，打開燃氣灶，坐鍋燒水，又將飯菜放到篦子上加熱。

  趁著熱飯功夫，老趙走到臥室整理床被，又來到客廳歸置了一下凌亂物品。一切收拾妥當，便重新來到廚房關火，盛飯。

  這套多年養成的獨自生活模式，老趙早已習以為常。

  吃完早餐，抬頭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鐘表，正好到了以往的趕車上班時間。老趙順手拿起單肩包，帶上房門走下樓去。

  就這樣，上班、下班，兩點一線；吃飯、睡覺，兩頭跑。

  「老伴兒，你們吃飯了嗎？老人現在情況咋樣？」下班回到家裡的老趙一邊做著晚飯，一邊打著電話。

  「我們吃過了，沒事兒，人老了都這樣。這邊有我呢，你就別操心啦，照顧好你自己就行。」老趙愛人回道。

  其實，老趙心裡明白，不到萬不得已，老伴都不會給自己傳遞過多老人病情的信息，因為，她知道說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只能給自己增加一些心裡負擔。

  吃過晚飯，休息睡覺；第二天早晨，起床上班。工作朝九晚五，生活一如往常，老趙又一次回到了單身時刻。

  「這兩天，老人情況怎麼樣？好點兒了嗎？」又是一個星期五，老趙下班後在家吃晚飯時，給老伴兒打通了電話。

  「好多了，也不怎麼發燒了，咳嗽也輕啦。」

  「再過兩天就是十月一啦，你還能回來嗎？」

  「下周單位有事，不好再請假，這次我就不回去啦。」

  「好的。沒事兒，你就別回來了。到那天，我就從這兒過去上墳燒燒就行。」

  老趙愛人心裡也清楚，老伴兒回來一次至少要在家裡待上四五天。而來回一次，光路上就需要一天時間。何況還要上班，也不能老是向單位請假。所以，有些事情能自己處理的，就儘量不讓老伴兒來回跑。

  「也好，那就等元旦假期的時候，我再回去。」老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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